第9章 吻戲
第9章吻戲
上午，北三環馬甸。
裕中西里小區。
這個八九十年代建起來的小區，戶型大多在80平以下，在當下的燕京，算是名副其實的「老破小」。
不過，由於位置在三環邊上交通方便這一因素，房價已經逼近一萬，租金也不低，60平的租金基本要上千元。
而在《奮鬥》這部戲中，主角陸濤爸媽家的取景地，就是這個裕中西里小區。
正在拍攝男主角陸濤，和母親林婉芬的對手戲。
飾演陸濤母親林婉芬的女演員，不是別人，正是李小鹿的母親——張偉欣。
張偉欣具有纖細苗條的舞蹈身段，還有溫婉含蓄的性格，言語不多，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欲說還休的台詞。
她這次參演《奮鬥》，不是為了賺錢，純粹就是沖著老友趙寶剛的面子，來劇組過一把戲癮的。
趙寶剛認為，劇中陸濤的媽媽林婉芬——是聯繫劇中人物關係重要角色。
她必須具有十足的女性氣質與溫柔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具備演技。
而與張偉欣同齡的趙寶鋼，憑藉對張偉欣二十多年前那段經歷的熟悉，專門邀請她來出演林婉芬，這也為母女倆提供了再次聯手演出的機會。
作為京圈出了名的資源咖，李小鹿背後的人，就是她的母親張偉欣，她父親則是燕京丰台六里橋北甲1號大院的導演。
京圈名導葉大鷹，也是長在這個大院。
葉導和老友王朔一樣，也做過背後之人，他的前女友梅婷，就是他一手捧紅的。
至於張偉欣，在上世紀80年代，她的名氣可一點不遜色於女兒李小鹿。
張偉欣是中俄混血兒，因主演電影《飛來的仙鶴》、《鄉音》等聲名鵲起，還曾獲1986年第二十五屆卡羅維發利國際電影節「最漂亮女明星獎」。
在事業如日中天之際，她出人意料地選擇出國留學，學習導演及剪輯藝術。
後來，張偉欣踏入商界，現為某跨國公司執行董事，身家幾千萬打底，而李小璐做演員也是因為母親。
李小鹿的受益是打小就開始的，3歲就被名人媽媽帶著進片場，手把手地教演戲，17歲那年又因為媽媽好友陳沖和嚴歌苓的電影《天浴》，拿下了台省金馬獎影后。
拿到獎之後，小姑娘就和陳阿姨開撕，向媒體說陳阿姨不厚道，明明簽了合約不拍大尺度的鏡頭。
結果陳阿姨卻用了替身，讓觀眾真假難辨，誤以為她17歲的小姑娘，為了上位勇於獻身。
陳阿姨心裡那個苦啊，因為這部戲有人想獻身，自己都沒給機會。
比如，後來宣稱「我不嫁豪門，我就是豪門」的范小姐，就很豁得出去，卻沒得到角色。
再後來，陳阿姨攢局讓金馬影后和梁家輝合作電影《萬人晴婦》，李小鹿怕再上當，也任性沒有答應。
小李姑娘對於名聲清白的堅持，讓楚輝為之動容。
不過，楚輝很一直奇怪，每次劇組拍攝張偉欣的戲份時，身為女兒的李小鹿，不僅不在旁邊觀摩，還總是躲得遠遠的。
趁著大傢伙在屋裡忙活，楚輝就在屋外走廊，問李小鹿:「小鹿，怎麼阿姨每次拍戲，你都不去看？」
李小鹿笑著解釋道:「我媽很多年沒拍戲了，我想讓我媽在一個輕鬆的環境下拍戲，不想因為我的存在，而影響到她的狀態。」
「輝子，你看過我媽演戲嗎？」
楚輝點點頭:「嗯，看過。」
李小鹿接著又問:「那你覺得我媽演技怎麼樣？說實話！不許騙我！」
楚輝支支吾吾地說:「呃……怎麼說呢？」
李小鹿這個問題，還真把楚輝給問住了。
因為楚輝覺得，張偉欣阿姨的戲，節奏實在太慢了，尤其是說台詞的語速，和《奮鬥》這個快節奏的劇組，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畢竟張阿姨也有二十多年有演戲了，在表演上，還停留在以往的表演模式里。
看到楚輝欲言又止，李小鹿沒好氣道:「伱怎麼想就怎麼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楚輝猶豫了片刻，還是違心地回道:「我覺著挺好的，阿姨不僅人長得漂亮，氣質也好的沒話說，很適合陸濤他媽這個角色。」
聽到楚輝這麼說，李小鹿也樂了，笑著回道:「得了吧，你甭（béng）拍馬屁了，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媽的表演模式已經落伍了。」
「現在的我，在表演上，比我媽媽要更專業，所以在家的時候，我也會給我媽說戲。」
楚輝饒有興緻地問道:「那阿姨會聽你說戲嗎？」
李小鹿自信滿滿地說:「那當然，我每次說戲，我媽都會微笑著，傾聽我的意見。」
楚輝笑著調侃道:「也對，您是誰啊？您可是金馬影后，別說指導阿姨了，以您的演技和資歷，就是在我們中戲開個表演班，也肯定有一幫學生搶著去聽課，接受您的教導！」
李小鹿覺得楚輝在開涮自己，伸手打了楚輝一下，又羞又氣地道:「好你個楚輝，你敢取笑本小姐！」
楚輝一臉無辜地說:「沒有，冤枉啊，我難道說錯了？你一個堂堂的金馬影后，開個表演班怎麼了，難道不是降維打擊嗎？」
「……」
笑談幾句過後，楚輝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差點忘了，今晚咱倆還有對手戲呢。」
李小鹿「嗯」了一聲，臉紅紅的說:「我知道。」
李小鹿之所以臉紅，是因為她清楚，晚上他倆的對手戲，算是比較曖昧的戲份，其中還有一場吻戲。
楚輝接著又問:「台詞背熟了沒有？可別到時候老NG了。」
李小鹿得意地說:「我才幾個詞，哪用得著背啊，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都是你的詞。」
楚輝哭笑不得地說:「哪裡，你的台詞也不少好嗎？」
「……」
雖然李小鹿表面上雲淡風輕，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但為了給楚輝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當天下午還特意出去做了個頭髮。
華燈初上。
《奮鬥》劇組。
今晚這場戲說的是，向南和楊曉芸新婚之夜，眾人鬧洞房時停電，黑暗中華子摟緊了楊曉芸，並告訴她，自己曾暗戀過她。
畢竟是新婚之夜嘛，大傢伙肯定都是喝了酒的，為了達到戲中微醺的狀態，楚輝和楊曉芸在開拍前，還特意喝了點酒。
「各部門準備！」
「開始！」
只見，鏡頭前，李小鹿摟著楚輝的脖子，楚輝摟著她的細腰，隨著抒情的舞曲旋律，搖晃著身體，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彼此。
倆人的距離很近，近到楚輝能清楚地聞到李小鹿身上的芳香，還有她那聘沁人心脾的發香。
一個月不知肉味的楚輝，面對梳妝打扮好的李小鹿，身體難免會有反應，看李小鹿的眼神，也變得炙熱深情許多，李小鹿看楚輝的眼神，也有些迷離、恍惚。
但楚輝認為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並不認為自己對李小鹿有什麼非分之想，如果換做是馬伊莉來演楊曉芸，恐怕他的反應只會更大。
楚輝摟著李小鹿，深情款款說:「記得嗎？大二的時候，在你們學校四樓咱們跳過。」
李小鹿凝視著楚輝的眼睛，想了一會兒，才笑著回道:「我想起來了，其實那天郊遊，我一見到你就想起來了。」
楚輝笑著說:「我也是。」
「那是我第一次參加校外舞會。」
因為倆人貼的很近，李小鹿說這句台詞的時候，楚輝還裝作不經意的，偷偷親了下她的額頭。
「好，過了！」
隨著導演趙寶鋼的一聲令下，這場蜻蜓點水般的吻戲，就算是順利通過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開拍這場吻戲之前，楚輝內心是拒絕的。
他覺得華子的人設，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不應該在向南的新婚之夜趁人之危，偷吻兄弟的妻子。
另外，說來慚愧，出道也有幾年了，楚輝也拍了不少戲，唯獨沒有拍過吻戲，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這一世的熒幕初吻，居然是給了李小鹿。
不過，導演趙寶鋼並沒有同意楚輝的意見，而是堅持要拍這場吻戲。
用導演趙寶鋼的話來說，氣氛已經烘托到這兒了，喝了酒的華子，在黑暗中，就應該卸下偽裝，吻一下自己心中暗戀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