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昨日舊聞
小風車呼呼的吹著。
它頭頂的陽光值，大約每分鐘跳動一次，每次減少1點。
「所以說，一共有100分鐘……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見到迷霧消散后，肖健第一時間做的是回過頭來，跑到老宅門前，他要看看老宅的門能不能打開。
可惜的是，無論小風車如何努力的吹風，老宅這一側的迷霧絲毫未動。
「嘖……」
肖健用鐵棍輕輕撥了撥那轉得飛快的小風車，令它所製造的風對著老宅的方向吹……
然而瀰漫在老宅上的薄霧卻依然紋絲不動，反倒是那隻剩3層的寫字樓方向的迷霧又漸漸濃了起來。
看來，應該不是風向的問題。
肖健鬆開了小風車，幸運草終於又擺正了身子，對著寫字樓的方向「呼呼呼」的吹風。
本來肖健還想著能去老宅里搞點鍋碗瓢盆什麼的，至不濟也要搞兩床被褥啊！
直接在泥土地上睡覺的感覺太糟糕了。
「可惜……」
肖健砸了砸嘴，拎起一根還算趁手的鐵棍，望著遠方的寫字樓有些猶豫。
儘管透過那破碎的玻璃幕牆就能直接看到寫字樓背後的霧牆，裡面有什麼簡直是一覽無餘，但肖健仍然有些不放心。
不過……
肖健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小的院落。
燃料已經沒多少了，廢鐵倒是還有一大堆，食物只有大米，而水更是喝一口少一口。
而即便是這些所剩不多的物資，也幾乎全部來自資源卡。
在資源卡全部耗盡之後的現在，被困在這個沒有任何辦法補充物資的小院中，沒有其他機會那是沒辦法，但現在機會已經擺在面前了，又有什麼不抓住的道理？
別的不說，如果能找到一包鹽就能省下一張資源卡了。
畢竟鹽這種調料本就用不了多少，但不吃還不行。可如果用一張資源卡去兌換，到時候兌換出來的鹽搞不好幾十年都吃不完。
另外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資源卡兌換的物資都是量大的單一種類，這就很容易導致肖健的食譜單一化。
雖然資源卡並不稀缺，但資源卡的用處卻十分廣泛。
如果能找到一袋鹽，一些食物，甚至是一些燃料，那裡裡外外不就相當於省下好幾張資源卡了嗎？
別的不說，這寫字樓里肯定有不少廢紙。
多搞點廢紙以後生火的時候不用費時費力的去劈竹篾片了。
如果可以，肖健甚至想連玻璃都給搬回來……在資源匱乏的當下，可以說寫字樓里所能找到的一切都很有價值。
可惜的是，他只有100分鐘。
肖健隨便挑了根順手的鐵棍，來到原本後院木門的位置深吸了口氣，然後邁了過去……
與之前不同，他順滑的走了出來，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擋。
之前那無形的斥力已經消失無蹤。
看來，那股無形的斥力，果然是依附於霧牆而存在的。
後院的木門之外有一條鋪著碎石的小路，由於太長時間沒人經過的關係，小路兩邊的野草肆意的伸展著枝葉，以至於草葉都快把路面淹沒了。
再往前走幾步，無論是碎石路面還是雜草都戛然而止，突兀的變成了非常新的鋪裝路面。
還是雙向八車道的那種。
肖健站在分界線上低下頭，左右完全不同的材質與顏色，給人一種彷彿貼圖錯誤般的錯覺。
如果把這段錄下來發到網上，肯定會有網友會說什麼5毛特效啦，或是地球online出BUG了之類的評論。
「……」
肖健沒有在這裡多浪費時間，只是看了一眼確認沒有危險后，就踏上了泊油路面。
那個只有3層的寫字樓，就擺放在前方不遠的人行道上。
沒錯，「擺放」這個詞，非常的貼切。
因為它沒「擺正」，有一部分牆體從路肩石上探了出來，大概有好幾米長。
這就與路面形成了個與路肩石同高的間隙。
肖健透過這個間隙觀察了一番，發現其下方的切口平滑工整，讓他拿刀切黃油都切不出這麼規整的刀口來。
這寫字樓就彷彿不是一棟樓堅固的水泥建築，而是一段切開的大山藥一樣被隨意的擺在人行道上。
肖健圍著這塊「大山藥」稍微轉了轉，確定沒有危險后這才鑽了進去。
「咔嚓……」
「咔嚓……」
腳下，玻璃幕牆的碎片鋪了一地，踩上去就會發出尖銳的沙沙聲。
偶爾還會有小塊的玻璃被踩碎成更小的碎片，其斷裂時所發出的聲音，在空曠的建築中來回反射，使得回聲變得很奇怪。
到處是翻倒的桌椅，到處是散落的文件……
牆上的裝飾材料大面積撕裂，石膏吊頂更是沒一塊掛在它應該存在的位置上，只余變形的輕鋼龍骨依然懸挂在天花板上。
這塊「大山藥切片」彷彿經歷過某種巨大的震動。
也許是地震？
也許是某個巨人把它拿在手裡搖了搖？
誰知道呢。
肖健快速的查看了「一樓」后，找到了消防通道登上了「二樓」。
順便一提，樓梯間里的數字是23，也就是說這原本的「一樓」應該是某棟寫字樓的23層。
到了「二樓」，也就是實際上的24層后，肖健發現這裡依然狼藉處處。
只不過跟樓下多半都是辦公區域不同，這一層被分隔出了好多小房間。
這些小房間的裝修風格差異很大，但相同的是，這些小房間都只裝修了一半……
……攝像頭能拍到的那一半。
這是網紅公司？
肖健皺著眉頭退了出來，又登上了「三樓」。
這一層沒有頂，所有的立柱、幕牆上方斷口都極為平滑，與肖健在「一樓」觀察到的情況相同。
比起樓下兩層，三樓的資源更少，幾乎所有能移動的東西都不見了蹤影，只有一間鎖著門的雜物間或許會有點東西。
快速的將三層樓瀏覽了一遍后，肖健盤算了一下這幾層樓內的物資。
一樓主要是桌椅板凳和各種紙張，電腦雖然有幾台，但機箱都已經癟了，裡面的零件碎得一晃就嘩嘩作響……
電子垃圾+n。
所以一樓除了燃料之外，就只有那幾個組合沙發看起來不錯。
如果時間和體力足夠，一定要優先搬回去，畢竟睡沙發可比睡地上舒服多了。
至於二樓倒是存留了不少完整的電腦，尤其是一些遊戲主播的電腦配置非常不錯。
儘管大半都在震動中變成了電子垃圾，但挑挑總能攢出來一台能用的。
但比起燃料，電腦配件的優先順序顯然還要再低一些。
畢竟連電都沒有著落呢，還想玩電腦怕不是痴心妄想。
這一層最有價值的其實是那些衣物。
儘管多半都是用料稀少的女性衣物，但畢竟都是布料啊！就算剪碎了塞袋子里都能當棉被用。
其次就是那些攝像頭。
如果以後電力的問題解決了，裝個監控什麼的也能用得上。
而肖健目前最大的收穫其實還是三柄消防斧。
這東西做工具時堅固耐用，做武器時殺傷力十足，完全是現代社會中最易得也最好用的冷兵器沒有之一。
不過肖健也沒著急先把這些資源運回去，而是先拿了一柄消防斧，把三樓那個鎖住的雜物間給劈開了。
這個雜物間不算大，裡面的置物架倒在地上，各種雜物亂七八糟的散落一地。
最外面散落著不少新舊不同的拖把、掃帚、撮箕、塑料桶等等。
再往裡面一些，是亂七八糟的紙質文件，肖健稍微翻了翻，發現不少各種台賬、年檢報告等等燃料。
而再往裡面走，肖健找到個工具箱，裡面有手電筒鑽和各種鑽頭，有各種型號的螺絲刀、鉗子、活扳手、剪線鉗、電工膠布等等，甚至還有一包鋸條！
看到這些工具，肖健不由得眼前一亮。
雜物間內還有些許破爛，例如廢舊的網線、半捆電線、一些不知道什麼電器的變壓器等等。
肖健迅速的盤點了一下所有的資源，其中消防斧、工具箱、塑料桶以及雜物間中那個拼裝式置物架比較有價值。
其次是一樓的沙發。
然後是二樓的那些衣物。
再后是無處不在的廢紙和各種木製辦公桌等等。
最後才是高配置的電腦和那些攝像頭。
規劃好順序后，肖健立即行動起來。
先把置物架拆了，然後用廢舊網線捆好打包，一次性就將消防斧和三樓所有有價值的東西搬了回去。
然後是組合沙發。
這東西看起來大其實並不算沉，其中最大的那個三人座的，肖健也只是在搬到一半的時候歇了一會。
衣物什麼的最簡單，還是拿廢舊網線捆上大包，一趟就將所有布料都搬了回去。
最後的燃料收集工作才是耗時的大頭，畢竟許多木質辦公桌需要劈開才能運走，無形當中工作量大了許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當霧氣開始有向前蔓延的跡象時，肖健終究還是放棄了一些燃料，把挑好了的兩台電腦、兩台顯示器以及所有攝像頭搬了回來。
霧牆緩緩推進，漸漸的將寫字樓吞沒，雙向八車道的公路也漸漸隱沒在濃霧之中。
呼呼吹氣的「小風車」身形漸漸變淡，最終化為霧氣消失在空氣中。
而霧牆則又在原本小院木門的位置停住……只有滿院子的戰利品證明剛才的一切不是肖健的幻覺。
「嗯？」
忽然，肖健發現燃料堆里有一行鮮紅色的清晰字跡。
「緊急撤離通知……」
肖健將那張紙抻了出來，就看到了它的日期——居然是前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