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一路清掃

「天地蒼茫，是為何為？」

當何顯高舉白玉長劍，天地間驀地傳出一聲冥冥的嘆息。

嘆息無根無源，彷彿越過萬千歲月，直達此時。

一股濃濃的，似悲，似愁，似哀，似怨的意境充斥於天地之中。

哪怕被這方空間無窮的負面能量影響的巨狼與鬼王，也陷入了一種哀傷的情緒。

何顯奮力揮下手中之劍。

下一刻，其背後凝聚的通天巨劍崩潰，散成一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婉轉波動。

它像是那種憂愁的具現，又像是天地在為其共鳴，悲戚。

「嘩--」

悄無聲息的，長劍揮下，天地失聲，血月失色。

那股莫名的波動以一種看著極慢，但眨眼就到達鬼王近前的速度，穿過了鬼王的軀體。

「咔！」

彷彿玻璃碎裂的聲音，鬼王那龐大的鬼影身上，突兀出現一道道泛著幽綠鬼氣的裂痕！

「嘶！！！」

鬼王傳出震耳的嘶喊，其這才從那股哀傷意境中擺脫出來，想要直接伸手拍死那隻讓他感覺到死亡危機的螻蟻，但卻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自身的感知。

「嘭--」

龐大的鬼影伴著一聲沉悶的聲音，直接崩潰，解體。

一劍之力斬殺鬼王，何顯鬆開手中長劍，其瞬間化為白玉短劍，漂浮於他的面前。

仔細看之下，白玉短劍上，出現了一道深邃的裂痕，似乎就要整個斷裂了。

「還有兩擊之力。」何顯估摸。

他又想到剛才感受到的力量與劍意。

「那種極致的哀傷劍意，何為老祖當時到底經歷了什麼？」

在他們何家傳承至今的，隻言片語的典籍之中，那位被譽為最有希望重振無上武神之名的何為先祖，年少成名，以一種無堅不摧的強大劍意踏入宗師。

后那種劍意化為極致的鋒銳，武韻自顯，鑄就武道金丹，一舉登臨天人。

然而登臨天人之後，何為踏上尋找無上武神何來足跡的道路，一下在江湖中失去聲息多年。

當他再現之時，卻是鋒銳不再，反而充斥一種悲傷，哀愁，痛苦。

劍意劍韻從根本上改變，但他的境界卻未倒退，反而到達了頂峰。

之後，他試圖突破天人，武韻化道，凝練武道元神，登臨陸地神仙之境。

卻慘遭妖族圍攻，身死道消。

曾經有族人詢問何為為什麼連自己根本的武韻都轉變了。

何為卻是長嘆「天地蒼茫，是為何為？」

族人詢問此話何意。

何為默不作聲，只是抬頭看著天空，目光悠長，深邃。

「吼！！！」

就在此時，先前那隻巨狼又跳了出來，打斷了何顯的思索。

見此，何顯面目沉靜，收去白玉小劍，手上重新拿回一隻毛筆，冷喝一聲：

「孽畜！既然趕著受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罷，筆鋒旋轉，一輪青光之圈畫出，飛速套往巨狼，將其牢牢套住。

巨狼不住掙扎，吼叫，卻被越縛越緊。

何顯又畫出無數兵器，接連襲向巨狼，在他身上留下無數傷痕。

最後，伴隨著眾多兵器合力一擊，巨狼血肉紛飛，應聲而倒。

解決掉巨狼，何顯拿出一塊武道晶石，趁著尚未遇上其他的敵人，恢復自身狀態。

待恢復的差不多，他便繼續前行，尋找著其他的敵手。

陷入境界怪異，要麼殺到最後，要麼死在途中，無法選擇。

哪怕是可以破碎空間的陸地神仙來了也是如此，他們可以從外部破壞境界怪異吞人的場域，卻無法從內部破壞境界怪異營造的空間。

他們也得遵循其中的規則，殺至最後！

一路走走停停，不斷廝殺，何顯不知殺了多少陷入瘋狂的存在。

其中有人，有妖，有鬼，也有魔。

人最為多，看來此次的境界怪異，著重照顧了人族。

不過怪異似乎向來都是比較照顧人族的。

具體原因，何顯也不知曉。

他只知道，他的祖先無上武神何來曾說過，怪異降臨之初，只針對人族。

這是一份極其殘缺的文獻所記載的。

「附近的敵人都被清空了。」

解決掉一個不過宗師境的弱小同族，何來閉目感知，沒發現自己感知範圍內，還有其他存在。

於是，他抬頭看向一個方向。

即使隔著遙遠，他也能看到那邊，有著一場灰霧捲成的風暴，十分恐怖。

「如此劇烈的異象，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弄成了？」

「我已經遇見過宗師之下，和天人存在的敵手，這證明我先前的猜想是對的，這方境界怪異，所吸納的強者，上至天人，下至先天。」

「天人巔峰？即將化道的存在嗎？」

何顯有些憂慮，不知自己那柄白玉小劍的兩擊之力，能否將那位存在解決。

「看來這次要動用不少的底牌了，真是罪過。」

除開白玉小劍，何顯還有著一些類似的寶物，都是祖上傳下的，用一件少一件，可謂十分珍惜。

他並不希望自己使用太多，不然，他的後輩遇上了危險怎麼辦？

非必要的話，還是不要動用的好。

之後，何顯避著那龐大灰霧風暴，四處尋找血池空間中的人。

一路殺戮，他感覺自己已經有些麻木了。

甚至於，對於先前親手殺死自己三位摯友的記憶，再回想起來，都沒升起一些波動。

這讓他略微恐慌，連忙念叨平心靜氣的口訣，讓自己從那種幾近癲狂的狀態中脫離。

回復之後，他嘆了口氣。

「我雖靠著寶物，能在此地留有理智，但是，如此殺戮，還是難免影響心性，我的意志，還是不夠堅定啊！」

念及此。

他再度回想起自己幼時，家中老父對自己的囑託與期望。

還有自己看到家中典籍上，所描述的無上武神何來的輝煌，以及其他先輩，縱橫世界的英勇事迹。

「我必定不會辜負這一身血脈！」

何顯咬了咬牙，繼續前行。

最後，他終於將除了那處灰霧風暴之外的所有存在，盡數橫掃。

為此，他的白玉小劍，也徹底到了極限，崩解開來。

何顯將目光投向那處龐大的灰霧風暴。

一段時間沒注意，他發現風暴的大小似乎又增加了幾分。

一股恐怖至極的威勢潛藏在其中，彷彿風暴核心，存在著一位毀天滅地的魔神。

何顯堅定起目光，手中毛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黑鐵寶刀。

這是另一位先輩遺留的寶物，其也是天人巔峰的存在。

除開這件，他就只剩一件同級別的寶物了...

而陸地神仙級別的？

早就被其他先輩用光了，留給他的，都是天人級別的。

以及，他們家族，最終的至寶...

但那，是許多先輩，到死也不願意使用的。

可何顯如今一脈單傳，他死了，何家便會斷後，如果天人級別的寶物都無法奏效。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