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賣字書生
望著「應慶樓」三個字,張玄又咽起了唾沫。
雖然百爪撓心,但是張玄還是強忍住心裡的饞蟲,趕緊跑到旁邊的銀號,把懷揣的那枚金錠兌成了散碎銀子和幾貫銅錢。
一步跨進應慶樓。
「小二,這桂花香哪來的?」
店小二見張玄手中拽著幾貫銅錢走了進來,連忙跑了過來。
「客官裡面請,這是我們應慶樓的招牌,名叫香茶桂花餅。」
店小二連忙帶張玄來到一張水柳木桌子前,撩起肩頭的抹布胡亂擦了兩下。
張玄心急難耐,「趕緊來幾個嘗嘗。」
「得嘞!」店小二轉身來到后廚,端了一碟桂花餅放在張玄面前。
頓時,一股難以言說的香氣撲面而來。
「客官,您慢用。」
張玄顧不得什麼體面,抄起筷子便開始大快朵頤。
轉眼間,風捲殘雲,三碟桂花餅已經入肚。張玄還不過癮,又要了幾盤黃芽韭菜、蒸細魚、溜肥腸。。。。。
「嗝。。。。」不一會,張玄已經開始打起飽嗝。
「吃飽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張玄長長舒了口氣,但還是覺得意猶未盡,便伸手喚過店小二。
「再給我打包兩碟桂花餅帶走。」
「得嘞。」
店小二又從后廚端過來兩碟桂花餅,取了紙細細包好。
「客官,您這可是真識貨,這香茶桂花餅是本店特色招牌。這裡面可加了孩兒茶、芽茶、檀香、白豆蔻、麝香、砂仁、沉香、片腦,又用了甘草膏、糯米糊才製成這香茶桂花餅。」
「您的桂花餅。」店小二彎腰遞過一個紙包。
張玄伸手接過,笑道:「沒想到還有這麼多門道。」
來到櫃檯前,張玄取出散碎銀子,讓掌柜稱了二兩三錢付了飯費,然後走出應慶樓。
見時間還早,張玄便拎著幾串銅錢和包好的桂花餅在街頭閑逛。
街上依舊人來人往,雖然比中午時要少一些。
就在張玄左顧右盼時,突然,一幅字突然吸引了張玄的注意。
張玄此前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書法愛好者,便彎下腰細細觀賞。
只見那字楷書規整方正,卻並不呆板,反而靈氣十足;行書瀟洒飄逸,用筆卻有一種力透紙背之感,鐵畫銀鉤也不過如此。
「好字!好字!」張玄忍不住讚歎起來。
張玄望向旁邊,「這是誰家的字?」
一個身材瘦弱的書生從角落裡站了起來。
「這是學生的字。先生可是要買字?」
張玄轉頭望向那名書生。只見書生不過二十多歲,身穿一條已經縫補了多次的長衫。
眼神澄澈,但是面色蒼白,似是生了什麼病,或是飢餓所致。
更令張玄奇怪的是,看著那名書生的樣貌,冥冥中,似曾相識,可是又毫無印象。
那名書生好像也發現了張玄右眼的異樣,忍不住張了張嘴巴。
畢竟,重瞳之人,甚是少見。
張玄定了定心神,便和這書生攀談起來。
從書生口中,張玄得知,書生名叫陳安夏,就是這營陵人士。從小酷愛詩書典籍,但自幼父親亡故,母親又長年患病,因此家徒四壁。
雖然幾年前得中秀才,但朝廷所發祿米實在難以養家,更無力負擔鄉試耗資,便只得在此賣字積攢路費,以備來年鄉試。
「單從這字看,想必閣下必然才情上佳,如果是被金錢所累而耽誤了功名,實在是令人可惜。」張玄緩緩道。
聽了張玄的話,陳安夏面色一紅,拱手道:「先生過譽了。」
「這字怎麼賣?」
「先生若想要,兩文錢一幅。」
「既然如此,你把這些字都給我包了,我全要了。」
自己此前也是窮學生一枚,張玄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困苦。
「先生全都要嗎?」陳安夏彷彿沒有聽清,隨後激動地搓了搓手。
「好!好!學生這就給先生包上。」
自己的老母親剛剛得了風寒,正要用錢抓藥,陳安夏沒想到竟能碰到張玄如此豪爽之人。
看著陳安夏忙碌的背影,張玄伸手便去掏放在胸口的銀兩。
就在這時,不知不覺間,無數朵黑色雲層開始向營陵縣城匯聚,天色變得晦暗起來。雲層之中,轟隆之聲此起彼伏。
「要下雨了,趕緊收東西。」街邊的小販見天色不好,趕緊開始收拾東西。原本在街上的閑逛的行人也匆匆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又要下雨了?」張玄看了看陰雲密布的天空,「這天氣可真怪。」
緊接著,一股無名之風在狹長的街道上捲起。書生攤位上的書畫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有幾幅馬上就要被吹走了。
見書生一片手忙腳亂,張玄趕緊跨出兩步過去幫忙。
就在這時,突然,黑色雲層金光一閃,緊接著一道閃電從雲層中直轟而下。
轟!
張玄抬頭一看,那閃電竟向直接向自己頭頂劈了過來。電光閃爍,有如一條游龍自九天落下。
「靠!又來!」張玄嚇得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不過,他突然想到當日在白水河上,天降驚雷,他伸手一握,竟然憑空擒住閃電。
「穿越過來的我必有異能!」
已經來不及躲藏,張玄壯了壯膽,凝神靜氣,大喝一聲,隨即伸出右手凌空一握!頓時,天空色變!
正在著急收書畫的陳安夏突然聽到背後炸出一道響雷,嚇得跳起來,趕緊轉身望去。
這一看,陳安夏眼睛都直了!
只見自己背後,張玄已經趴倒在地,右手還向上彎舉。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陳安夏趕緊扶起張玄。
張玄翻著白眼,嘴唇輕輕蠕動。「老天爺,你耍我。。。。。」
「先生,你說什麼?」陳安夏焦急地晃了晃張玄。
張玄兩眼一閉,頭一歪,接著便昏死過去。
就在這時,黑色雲層中彙集的水汽結成雨滴,向下方肆意揮灑。
豆大的雨滴迅速落下。
陳安夏抱著張玄,眼看著旁邊的書畫被雨滴一點點打濕,心焦無比。又想救張玄,又想去收那些書畫。猶豫片刻,陳安夏下定決心,一咬牙,背起張玄便向回家的方向跑去。
雨勢迅速變大,身後那一幅幅銀鉤鐵畫般的書法,不一會,就被傾盆的大雨打成了一團團的紙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