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好的方面想，可能死了呢？」
晚上六點，霍格沃茨禮堂內人聲鼎沸。
無數盞華麗的吊燈自由魔法造就的點點繁星中垂下，照亮了整片寬敞的大廳。
代表四個學院的四張沉重木質長桌擺放在禮堂的中心，由深紅色的桌布鋪滿，製造出復古的宮廷氛圍，而剛剛歸來的小巫師們正挨挨擠擠地坐在兩側。
學生餐桌的正對面，則是一排教授的用餐位置。高背椅整齊地羅列在餐桌後方，每一張都對應著一位威嚴的教授。
除了兩張空位之外。
在鄧布利多校長的右手邊，有兩個空空蕩蕩的座椅，它們對應的教授現在不知所蹤。
消失的是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和魔葯教授。
然而，阿不思·鄧布利多蒼老的臉上滿是笑意，慈愛地看著今天不知為何格外吵鬧的小巫師們，好像壓根沒有注意到空位的例外。
但他不斷揪著自己鬍子的手說明了恰好相反的事實。
開學典禮即將開始。
大廳中央，麥格教授穿著格外複雜的綠色巫師袍，拿著名單，緩緩走到了破破爛爛的分院帽旁邊。
無數一年級小巫師的頭在她身後迫不及待地攢動。
她清了清嗓子：
「孩子們，我很高興你們在一個暑假的歡樂之後，又重新回到了霍格沃茨的懷抱。在這裡，你們會開啟一個嶄新的學年......」
赫敏匆匆忙忙地從側門跑進來，眼眶紅紅的，像急著回洞的土撥鼠一樣，一頭扎進了格蘭芬多的人群里。
正在演講麥格教授頓了頓，假裝沒有看到自己形跡可疑的好學生。
但說實在的，今天的宴會好像太亂了一些。
剛才她一直忙著準備開學的事項，現在才第一次見到返校的小巫師們，不過，他們好像大多都在念叨火龍什麼的.......
是魔法部的動物管理司出錯了嗎？
算了，反正西弗勒斯已經去了解這件事了。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繼續念起了分院儀式的開始致辭：「.......今年，一如既往，一群新的小巫師會加入我們的隊伍，他們將在這裡開啟新的生活。但在此之前，分院儀式將決定他們的去向......」
隨著麥格教授的發言，分院儀式還是準時開始了。
每年，放在禮堂中央的那頂打著補丁，又臟又破的舊帽子都會把新生分到霍格沃茨的四個學院：格蘭芬多、拉文克勞、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而在接下來的七年裡，他們都會和被分到的學院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新生們魚貫而入，隨著麥格教授叫的名字，一個個戴上帽子，等待分院帽的宣判。
金妮·韋斯萊也在其中。
但奇怪的是，她眼眶紅紅的，好像還一直在啜泣。
這一幕清晰地被禮堂門推開的一條縫隙捕捉到了。
那裡正站著三個人：
哈利，羅恩，和維特。
羅恩一邊透過門縫，撅著屁股觀察禮堂中心，一邊疑惑地壓低聲音：「金妮為什麼好像在哭？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和他擠在一起的哈利看上去也和不解。
維特站在兩人身後，只感到無語。
他嘆了一口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大家都看見你們坐飛車來學校了呢？」
而且都看見你們被火龍追了。
他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出口，省得剛剛弄丟汽車的兩個人在宴會廳門口就開始焦頭爛額。
但說起來，他感到很奇怪的是，霍格沃茨居然看起來一切正常，沒有對這件事做出太大的反應，甚至還在如期進行開學儀式！
這是為什麼？
你們也跟交界地一樣，在等學生自己復活？
「不論如何，我們還是先進去吧。事件的後續需要通知一下教授。」
「不行！」
羅恩當場拒絕了維特的提議：「宴會現在正在進行呢！我們進去，不就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晚到了嗎？」
「而且，我們還是坐飛車來的，萬一被發現了學校想要開除我們怎麼辦？！」
雖然在違反校規的方面格外勇敢，但是羅恩仍然有種奇怪的自知之明——畢竟開飛車來上學既不合法，也不保密。
他的預想是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
哈利在旁邊贊同地點了點頭。
兩人繼續認真觀察著禮堂里的情況。
「等等......」哈利忽然壓低聲音說，「教工席上有兩個空位。一個是洛哈特，另一個......斯內普去哪裡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是哈利最討厭的老師，而哈利碰巧也是斯內普最不喜歡的學生。所以，兩人雙向奔赴，在學校有著勢如水火的關係。
「也許他病了！」哈利滿懷希望地說道。
「往好的方面想，」羅恩也興奮了起來，作為哈利的好友，他去年沒少在斯內普手下受害，「也許他死了呢！」
「你想啊，他今年沒有應聘上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說不準，他內心的苦恨難以排解，然後就絕望地自殺了.......」
但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是——
維特已經沉默了整整一分鐘了。
「也許......」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兩人身後傳來，「他在等你們兩個解釋為什麼沒有坐校車。」
聲音很熟悉。
哈利和羅恩僵硬地、一頓一頓地轉身。
西弗勒斯·斯內普就站在眼前。
斯內普的黑袍子在涼風中抖動著。他身材枯瘦，皮膚灰黃，油油的黑髮披到肩上。他臉上本來帶著些許詭異的笑容，但在聽見羅恩的話之後，變得有些掛不住的扭曲。
維特站在他旁邊，以憐憫的視線注視著兩人。
哈利和羅恩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刷』地一下白了下去。
他們可能會死。
但往更壞的方面想，說不定會被退學呢？
四個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了死寂。
斯內普陰冷地凝視著他們，顯然，正在思考如何處分兩人。
哈利不敢和他對視。
不過，在斯內普準備開口之前，維特忽然率先打斷了僵硬的氛圍：「打擾一下，教授。」
「在你準備繼續詢問他們之前，我有一件事最好能彙報給鄧布利多校長。非常嚴重的事。」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推開了禮堂的大門。
宴會的喧囂傳到了走廊之中。
最後面的學生很快被推門的聲音打擾，忍不住探頭，看向門口跟斯內普在一起的三人。
斯內普把威脅的視線從哈利兩人身上轉開，投到這個打斷他的陌生學生身上，慢悠悠地拉長聲調：「沒有什麼事情不能彙報給我，校長沒空處理你的小事。」
「我知道你是新來的轉學生，和洛哈特一起來的。現在，張開你的嘴，解釋解釋你為什麼遲到，把伱要說的事情說出來，然後去參加分院儀式。」
維特沒有被斯內普不善的語氣所勸退。
「好的，教授。」他擠出沉痛的表情，淡定地提起聲音繼續，「那麼，這件事正和洛哈特教授有關。」
「我和洛哈特教授乘坐的馬車被襲擊了。」
「洛哈特教授奮力抗爭，但是仍然沒能制止意外的發生。我們乘坐的馬車在空中解體，同行的古靈閣代表先生墜亡，洛哈特教授也掉入了黑湖之中，生死不明——」
維特的聲音穿過宴會廳的大門，清晰地傳進了宴會廳之中。
裡面頓時變得一片靜悄悄的。
「——而襲擊我們的匈牙利樹蜂此刻正在禁林里.......」
「隨時都有可能沖向城堡。」
他不緊不慢地做出了總結。
宴會廳和走廊鴉雀無聲。
所有學生和教授都回過頭，直愣愣地盯著那個正在淡定地和斯內普講話的陌生少年。
他們心中只剩下了共同的一個念頭：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