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父愛如山體滑坡

此時，經過連續的激烈戰鬥，奧丁已經憑藉永恆之槍岡格尼爾的「必中」特性，成功貫穿那位華納魔法女神的身體三次之多。

但只要抽出岡格尼爾，古爾薇格所受到的損傷就能快速癒合，依舊活蹦亂跳地丟巫術，彷彿是殺不死的存在。

漸漸地，奧丁有些招架不住，身上各處相繼出現傷口。

該死的，華納神族都是些什麼怪物！

奧丁暗罵不已，對這批滲透進華納海姆的外來者們更加忌憚。

「她們的賽德巫術似乎融合了某種生命權能，進而塑造了不死的特性。切斷她們的神性來源或許就能破除！」

聽到來自身後的提醒，奧丁神色一動，獨眼之中神光匯聚，面前的世界頓時換了一副光景：

站在田壟上的古爾薇格如同一支黑夜中燃燒的火炬，散發著強烈的光與熱。而無數金綠色的光塵正從麥地、樹林、河流、山峰之中溢出，不斷向其體內匯聚，讓光明永不熄滅。

原來如此！

奧丁心中一喜，永恆之槍當即在半空劃出【】、【】、【】等數枚盧恩符文的痕迹。

它們代表【神性】、【火焰】、【墳墓】之類的神聖含義，能有效破壞古爾薇格用賽德巫術形成的生命力場。

「轟轟轟轟！」

隨著陣陣爆鳴在周圍響起，這位華納的魔法女神頓時感應到四周流向她的生命力嚴重受阻，不由臉色微微一變，十分忌憚地看向了奧丁身後支招的洛恩。

沒想到阿斯加德那群只知道抄起武器干架的野蠻人里，居然也有真正精通魔法的傢伙！

而此刻，剛被擊退的女武神芙蕾雅臉上笑容全無，不由握緊手中勝利之劍，振翅浮掠而來，道道黃金威光激射向洛恩，打斷這種不講武德的場外援助。

急了，她們急了。

洛恩戲謔一笑，手中的烈焰魔劍如行雲流水般揮出，每一擊看似輕描淡寫，卻總能巧妙截斷勝利之劍的發力。

芙蕾雅的氣勢一泄再泄，心中鬱悶到想要吐血。

眾所周知，即便是神靈，精力也是有限的。

作為華納神族中最強大的兩位女神，她和弗麗嘉一個精通戰場搏殺，一個精通賽德巫術，自認在九大國度中都鮮有對手。

然而今晚，她們遇上了一個不僅魔法造詣不俗，還能在劍術上壓制她的怪胎。

真不知道剛起步的阿薩神族從哪裡招來這種級別的幫手助陣！

而經歷了數次的試探之後，洛恩對芙蕾雅和她所屬的華納神族也生了出幾分警惕。

優秀的戰鬥素養不會憑空出現，必然需要血與火的磨礪。

從芙蕾雅的表現來看，她顯然不是什麼只會空架子的花瓶。

也就是或，華納神族很可能入主北歐神代之前經歷過大規模的神戰。

而從她們古老的自然崇拜觀念推測，起源或許比人文崇拜的阿薩神族更加久遠一些。

很有可能，她們早就嘗到過信仰之力的甜頭。

正因如此，她們的態度才會這麼傲慢，並且對中庭的人類群體充滿興趣。

這樣看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洛恩持劍橫掃，再一次將芙蕾雅震退，同時抽空看向另一側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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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奧丁正憑藉著天命神王的優勢，調動世界樹的許可權，阻止古爾薇格利用賽德巫術從四周吸收生命力進行自我修復。

作為外來者，古爾薇格受到了不小的壓制，身上的傷口逐漸增多，癒合速度肉眼可見地變慢，臉色也逐漸蒼白了起來。

「砰砰砰砰！」

數枚包裹著詛咒的紅黑色咒彈從古爾薇格指尖激射而出，將奧丁成功逼退數步。

而趁此良機，古爾薇格身後延展出一對宛如天鵝般的潔白光狀羽翼，果斷振翅后躍。

同樣，芙蕾雅也不再戀戰，揮動著翅膀和對手拉開距離。

天鵝羽織？

洛恩看著兩人身上長有羽翼的銀色戰甲，目光幽幽閃爍。

在北歐神話中，純潔的女武神常被視作「雲」的化身，同時也與鳥類的信仰崇拜有關：傳說女武神常常會化作天鵝來到世間沐浴洗澡，在這時拿走她們的天鵝羽衣藏起來，她們便會嫁給對方。

要是在剛才的戰鬥中把她們扒光了會怎樣？

望了望天空中已經化作黑點兩道身影，洛恩遺憾地搖了搖頭。

而此刻一心想扳回場子的奧丁則陰著臉暴喝一聲，再次投出手中的岡格尼爾：

「想跑？沒那麼容易！」

在必中的特性之下，永恆之槍如金色的流星般穿過長空，又一次貫透古爾薇格的胸膛，讓這位強大的魔法女神一個趔趄，險些從半空墜落。

「阿薩人，我記住你們了！」

古爾薇格回頭狠狠瞪了田野上的兩人一眼，咬牙切齒地拋下句狠話，隨即振動著天鵝羽翼，火速逃離現場。

奧丁則伸手接住自動飛回來的岡格尼爾，看著槍尖上的一縷金紅血色，不屑冷喝：

「哼，算她們跑得快！」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想找場子以後有的是機會。」

洛恩拍了拍奧丁的肩膀，笑罵著數落起這位報復心頗重的血盟兄弟。

以後？

奧丁目光微動，頓時聽出了言外之意：

「華納神族要對我們動手？」

「對面都晃悠到中庭了，還想替我們管理人類，你覺得他們會安心呆在華納海姆？」

洛恩打了個哈欠，看著沐浴在朝陽下的人類村落，無奈地搖了搖頭。

安生日子沒過幾天，看樣子又要被裹挾著體驗一把諸神之戰的副本，人類這個物種還真是多災多難。

此刻，聽到洛恩的提醒，奧丁也不免有些頭疼。

霜巨人、山巨人、火巨人、黑暗精靈這些九大國度的叛亂分子還沒消停，又來了個華納神族，軍力本就捉襟見肘的阿薩神族哪裡應付得來？

猶豫片刻，奧丁幽幽看向自己身邊的這位血盟兄弟：

「那，可以先和解嗎？」

「……」

洛恩望著奧丁，一臉無語。

剛才你一言不合就動手，簡直是把對面當兔子射，要不是對面命硬，這都被你弄死三回了！

此時此刻要和解，你莫不是在說笑？

而且，華納神族那兩位本就是專門過來找茬的，就算你找台階，對面也要願意給啊。

當然，話不能這麼說。

洛恩斟酌片刻，沉聲開口道：

「你覺得在戰場上都沒得到的尊重，會在談判桌上得到嗎？」

奧丁聞言，頓時默不作聲。

的確，這個世界還是靠實力說話，想要華納神族放低身段，老老實實談判，臣服於阿斯加德的秩序，只能先把他們打疼，讓他們知道阿薩不好惹。

意識到這一點，奧丁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看向洛恩懷裡那隻還在熟睡的小狼崽。

這是他們找尋了一夜，不惜和華納神族的兩位女神大戰一場才搶到的收穫。

由信仰所化的豐饒之靈嗎？

既然連華納神族那位眼高於頂的魔法女神都感興趣，那就證明應該是個好東西。

奧丁思索片刻，沉聲開口：

「阿斯加德正缺人手，這小傢伙的資質似乎不錯，我準備把它納入阿薩的諸神譜系之中，你覺得呢？」

「好主意！」

洛恩點了點頭，隨即托起懷中的小狼崽，笑眯眯地建議，

「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給它起個名字？」

「芬里爾！就叫它芬里爾吧！」

奧丁脫口而出，似乎早有準備。

洛恩聞言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掌中這隻眼睛都沒睜開，模樣奶氣十足的小狼崽。

魔狼芬里爾？諸神黃昏中殺死諸神之王奧丁的元兇？

不對啊！

我都還沒見過女巨人安格爾伯達，也沒睡過她，魔狼芬里爾怎麼會出生呢？

洛恩心中疑雲重生，百思不得其解。

在傳統的北歐神話中，魔狼芬里爾是詭計之神洛基和女巨人安格爾伯達的第一個孩子。

也就是說，這小傢伙應該是他的血脈才對。

但現在，傳說中的魔狼芬里爾居然成了他從田野上撿到的神性生命。

等等……

很快，洛恩腦內電光一閃，意識到了某些被自己忽略的信息。

其一，他和奧丁下界的區域，名為石南島，這在北歐神話中是巨狼芬里爾的出生地和受刑地；

其二，人類也好，豐收祭也好，都和他有著直接的關係，說是由他所創也不為過。而在豐收祭典中誕生的這隻小狼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正是他的孩子嗎？

想到這裡，洛恩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命運並非只有一種固定的表現形式，它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並試圖將一切拉回正軌。

也就是說，無論他有沒有遇上安格爾伯達，無論奧丁和他怎樣選擇，魔狼芬里爾、塵世巨蟒耶夢加德、死亡女神海拉這些滅世的誘因終將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誕生，北歐的諸神黃昏也終將會到來！

而且，災難誘因的降臨時間似乎在提前？

無形之中，洛恩再一次感受到了命運法則的強大，甚至對自己未來能否從劫難中獨善其身都產生了一絲動搖。

此時，一旁的奧丁伸出雙手，想要和新吸納進阿薩神族的巨狼芬里爾親近一番：

「小傢伙，從此以後你就是阿斯加德的一員了，來，讓本王抱抱看。」

「嗷嗚！」

然而在察覺到外人接近的同時，原本呼呼大睡的小狼崽瞬間炸毛，一爪子拍在了奧丁的手背上。

看著出現在手背上的血印，奧丁臉上的笑容一僵，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洛恩回過神來，按住懷裡低嗚的小傢伙，乾笑著打起圓場：

「看她的樣子，好像不太喜歡這個名字？」

「是嗎？那你來給她取一個？」

奧丁接過話茬，面色稍稍緩和。

洛恩想了想，望了眼四周金黃色的麥田，笑眯眯地看向懷裡的小狼崽：

「叫你赫蘿怎麼樣？」

「嗷！」

小狼崽興奮地晃著腦袋，似乎很是滿意，鬧騰了一陣之後，繼續鑽進洛恩的懷裡呼呼大睡。

一旁的奧丁摸了摸被撓出血的手背，有些無可奈何：

「看來，還是你招她喜歡。既然這樣，以後就由你來撫養她好了。」

洛恩點了點頭，看著懷裡未來的滅世魔狼，心中不免有些複雜。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而簡單寒暄幾句之後，奧丁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主動告別：

「行了，酒喝過了，人也看過了，我該走了。」

「這麼快？」

「我封閉了半年，仙宮還有不少事情等著我處理。而且華納神族雖然在今晚一戰失利，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也不會給我們太多的反應時間，想必不久就會動手，我需要儘快返回阿斯加德，整軍備戰！」

奧丁沉聲回答，獨眼之中溢滿了擔憂和緊迫。

洛恩點了點頭，肅然沉吟：

「那好，我會守住中庭，替你盡量爭取時間。」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奧丁心頭一松，告別了自己的這位血盟兄弟后，轉身踏入彩虹橋降臨的光柱之中。

~~

一晃數月，石南島上。

「砰！」

某間最新搭建的神殿中發出沉悶的爆鳴，數位身著長袍的祭司如出膛炮彈般從屋內倒飛出去。

眼見就要狠狠撞上堅硬的圍牆，幾個可憐的倒霉蛋驚恐地閉上了眼眸。

然而，預料之中的劇痛並未降臨，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著他們輕盈落地。

「洛，洛基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臉色慘白的祭司長哆哆嗦嗦站起身，語氣中帶著哭腔，那激動的表情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

「轟！」

與此同時，紅黑色的魔力束從神殿之內噴涌而出，瞬間將剛裝上的大門撕得粉碎，濃郁的酒氣瀰漫開來。

而一片狼藉的殿中，某隻體態纖細修長的棕褐色狼形生物，正蹲坐祭壇前，叼著破碎的陶罐咕嚕嚕吞飲。

在她的周圍則鋪滿了相同的破碎陶片，用來祭祀的蜂蜜酒灑得遍地都是。

洛恩見狀，頓時血壓升高，臉色黑如鍋底：

「赫蘿，你又皮癢了是吧？！」

說著，他氣勢洶洶地衝進神殿，準備好好教育一番某個趁他不在，就敢偷酒拆家的犬科生物。

但作為強大而桀驁的神性生命，魔狼豈能就此屈服？

「嗷！」

沉悶的低吼中，魔狼體內噴薄出紅黑色的魔力流，毫不客氣地撞向那敢打擾她喝酒的傢伙。

剛踏進門檻的洛恩眼眸一眯，毫不客氣地支起魔法結界，並抽出了化作枯枝的烈焰魔劍。

「砰！」

「嗚~」

在充滿愛意的教育之下，跳到半空的魔狼重重砸在地上，四肢無力地攤開，腦袋上迅速鼓起一個冒著蒸汽的大包，開口發出悲戚的低嗚。

「供你吃供你喝，還想咬我？反了你了！」

洛恩敲著手中化作枯枝的魔劍，冷笑著看向面前倒反天罡的不孝女。

然而，喝高了的魔狼明顯比之前更耐揍，在抗了一記家法之後，再度向前撲去。

還來？

洛恩大怒，正準備給這個不孝女好好鬆鬆筋骨之際，一團紅黑色的光暈在魔狼的身上流涌開來，那修長的軀體迅速縮水到了一米二左右的嬌小身影。

那是只融合了犬類特徵的小蘿莉。

亞麻色長發披散在粉背之上，血色的瞳仁中流溢著桀驁的獸性，尖尖的狼耳在頭頂聳立，一截從尾椎骨處生出的棕色尾巴警惕夾緊。

最重要的是，她沒穿衣服。

在洛恩一個恍惚的空檔，小蘿莉趁機將目標撞倒，壓著對方的四肢，以勝利者的姿勢騎坐在獵物的腹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每次變成這種模樣和老爹做遊戲時，她總能輕鬆得手。

這次也一樣！

小丫頭那因醉酒而酡紅一片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血色的眸中滿是犬科生物的靈動與狡黠。

然而還沒等她得意太久，神殿中的溫度驟降，壓抑而陰森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赫蘿，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再讓我看到你以這個模樣裸奔，我會把你的屁股打開花。」

小丫頭聞言身軀一顫，猛地從老父親身上竄起，直奔門外而去。

但下一刻，一隻手便掐住了她那命運的後頸肉，將她毫不留情地拽進神殿黑暗的角落。

「啪啪啪啪！」

緊接著，樹枝抽在屁股上的顫音和慘兮兮的鬼哭狼嚎在神殿中交織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