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傢伙,尿褲子了
鹿崗嶺村的李木匠,用驢車拉來了一車板子。
「還有鐵匠家給你打造的這種小鐵鍋,按照你的要求,在一邊焊接了一個鐵把手。鎚子,斧子,一起帶來了。下一車板子得等些天才行,我手裡沒有現成的了。你要的洋釘,鐵匠家沒有,我去城裡的源升慶百貨店買的,只有他們那有洋貨。」
李木匠長相很有特點,臉四四方方,略微地包天。
趙傳薪爽快的付了所有錢。
看著手裡的銀元,李木匠有點愣。
這年頭誰都不容易,村裡人打造個什麼東西,一般都拿東西換,以物易物。比如雞鴨鵝或者蛋,或者布,山上的野味等等。也有的村民拿著一籃子雞蛋和半吊銅錢的。
只有趙傳薪,拿銀元付錢。
一下子手頭好幾塊銀元,李木匠心跳都加快了幾分。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財帛動人心」了吧。
如果是村裡其他人來找他幹活,他一般會端著架子。
可看到了銀元后,李木匠腰就不受控制的彎了下來:「多謝了。」
「客氣了,板子一定按規格,保質保量哦。」
「那一定那一定……」
這是發生在趙傳薪和趙忠義及劉寶貴開小會商議如何對付綹子之後的事了。
趙傳薪從小喜歡裝,長大后隨著審美提升,在裝X的道路策馬狂奔。
後世的家,就是他自己設計和親自參與動手裝修的。
孩子們都回家吃飯去了。
現在只有趙傳薪和乾飯在。
他已經確認,雖然他能和乾飯進行最直接的交流溝通,但在乾飯這個年紀,在智商上面純屬一個白痴。
上一刻對著一隻螞蚱「狂吠」,趙傳薪讓它別吵,它剛回個「好的」,下一刻繼續叫。
畢竟,就算是個人類的嬰兒,你能指望他智商有多高嗎?
板子按照他的要求,有幾個規格,有長有短,有厚有薄。
他隨手拿起來一塊板材,以另一塊附在上面當做尺子,拿出精靈刻刀劃了過去。
絲滑之感油然而生,劃過之處像是小說三體中的飛刃,能達到納米級別切割水準。
看著被切割出拐尺形狀木板,精靈刻刀再次刷新了趙傳薪的認知。
這玩意比電動的「帶鋸」、「電鋸」還要快捷。
精靈刻刀的刀頭伸縮極限在5厘米,5厘米內的厚度,切割木頭比切割一塊豆腐難不到哪去。
想象一下,用鉛筆畫在木頭上畫一條線,畫過去,木頭也斷了,這是一種什麼概念!
蓋了帽了我的老baby!
趙傳薪繼續用木板做墊子,比著拐尺厚度,用精靈刻刀劃過。拐尺直角的兩便秘都劃過,拐尺變的名副其實,厚度剛剛好。
他用拐尺量著,裁了幾塊板子。
裁好板子,開始畫線打燕尾榫。
趙傳薪以前研究過榫卯結構,研究了一段時間,最後就只學會了用燕尾榫做盒子,就這還有大批網友公屏打666呢。
不是為別的,只因為當時趙傳薪只用了電動修邊機這一樣工具,就把燕尾榫的木盒給做了出來,著實唬住一批人。
其實這玩意看著厲害,實則簡單的很。
精靈刻刀鋒利是鋒利,但鋒利不是萬能的。
起碼,在製作燕尾榫的時候,就遠沒有修邊機容易。
批量的打燕尾榫,用了大半個小時才算完工。這對他來說已經算慢的了。
趁著天黑之前,他拿著木槌,把燕尾榫給敲進去,貼合好。
木盒只有五面,底部的板子,趙傳薪挖了一個簡單的小鹿圖案。
一共做好了兩個盒子,多了也沒用。
做好這些,天色已黑。
劉寶貴找來,叫趙傳薪去吃飯。
他家裡的灶沒開火,只能先蹭吃蹭喝。
不過今天沒去趙忠義家,畢竟誰家都沒多少餘糧,可著一頭羊薅羊毛,是會薅禿的。
劉寶貴看到了門前堆積的木板,不遠處還有一堆沙子,一堆黃泥,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都是你今天弄的?」
「對啊。」
「你咋弄的?」
「用糖球換的。」
「……」
別看這些孩子都不大,最小的還穿著開襠褲呢。
可他們人多啊,二十多個孩子,在糖球的刺激下,嗷嗷的搶著幹活呢。
吃完飯,三人齊聚在趙忠義家的門前。
趙忠義的婆娘依著門框,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劉寶貴拎著一把銹跡斑斑的柴刀,哎,又是一把附魔的破傷風之刃!
趙忠義的武器比較長,院子里的那根白蠟木,此時已經上了槍頭。也不知道這個槍頭平時藏在哪裡。
兩人看向趙傳薪:「你手裡沒有傢伙事?」
「額……」
趙傳薪從懷裡掏出精靈刻刀,這是一把比巴掌長一些有限的刻刀。
劉寶貴額頭的青筋都在跳動:「就這?」
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赧然,趙傳薪拍了拍腰間的魔鬼藤:「還有這呢!」
劉寶貴更怒:「你就拿個牙籤和一捆繩子去和綹子拚命?」
能說啥呢?
趙傳薪拍拍他的肩膀:「稍安勿躁,不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有句話說得好,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嘛!」
劉寶貴氣的發抖:「你就作吧,俺怕是要被你坑死!」
趙忠義到底是厚道人,雖然皺了一下眉,卻沒有責備。
「好了,你倆只需要在旁敲敲邊鼓,剩下都是我自己的事。」
他扛著長槍,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趙傳薪不由得看了一眼,覺得重新認識了自己的這位高祖。
趙忠義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婆娘,毅然轉頭。
三人的身影,淹沒在鹿崗嶺村的夜色中。
……
路旁的深草叢中,三人蹲在裡面,夜裡的露水打濕了三人的衣服。
好在天氣還不算很冷。
劉寶貴小聲道:「今兒生死難料,可惜爺們俺還沒嘗過娘們的滋味。」
趙傳薪拿著魔鬼藤的手心黏糊糊的,緊張的全是汗。
長這麼大,他沒和人打過架,遇到事基本都是智取。
和人拼個你死我活,大姑娘上轎,這還是頭一次。
要不是知道歷史走向,知道那些綹子有多兇殘,他肯定也會和趙忠義和劉寶貴之前一樣,覺得這事兒還有待商榷,不會直接想到來拚命。
但他還是安慰說:「別慌,首先就算拚命,咱們也未必會死。人世間就是如此,有人忙著生,有人忙著死,有人死里得活!再者,就算他們要動手,也未必是今晚上,我們不過是防範於未然。」
這裡唯一面不改色,手不發抖的,就只有趙忠義了。
他半眯著眼,似乎在養神。長槍隨意的放在膝蓋上支棱著,保持隨時方便去拿的狀態。
劉寶貴咬咬牙說:「這都要死了,俺就說幾句心裡話吧。
忠義,伱知道,張老太家的兒媳婦,那個小寡婦其實對你有點意思。」
趙忠義聞言一愣,旋即搖搖頭。
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沒有的事,還是說他不會如了小寡婦的意。
劉寶貴繼續說:「俺知道她對你有意,你對她無情。和你說實話吧,俺其實稀罕她,早就惦記她了。」
沒等趙忠義說啥,趙傳薪就道:「稀罕就上啊,你在這咬牙切齒的幹啥?等今天的事了了,我給你支招,讓你抱得美人歸。」
劉寶貴爭辯:「可是,可是,不是說,朋友妻不可欺么……」
「擦!」趙傳薪樂了:「人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用得著你在這讓?」
劉寶貴:「……」
趙忠義:「……」
劉寶貴站了起來:「哎呀,俺又想尿尿了。」
趙傳薪不滿道:「你尿頻咋地?」
「俺這不是緊張嗎?」
正此時,閉著眼的趙忠義忽然道:「噓,有人來了。」
旁邊的劉寶貴趕忙蹲下,然後,趙傳薪就聽到了非常非常之細微的水流聲。
這傢伙,尿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