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盧西塔尼亞號的兇徒

第914章 盧西塔尼亞號的兇徒

第914章盧西塔尼亞號的兇徒

趙傳薪將帽子倒扣在桌子上,點上一根煙,愜意的靠在椅背,側著身子坐著,點煙的手搭在桌面,煙頭恰好卡在陶瓷煙灰缸的卡煙槽里。

他淡淡道:「對,我就是中國人,你有何見教?」

對方用典型希臘英語說:「中國人,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為何趙傳薪知道對方是希臘人呢?

因為很多英文單詞和希臘語單詞發音類似,所以希臘人說英文的時候喜歡投機取巧,遇到不熟悉的或者不太會說的單詞,直接用希臘語發音去說英文。

趙傳薪嘴角一咧:「咋地,這船你是造的?」

「船不是我造的,但你不該來這裡。紳士和別的人不能共處一室。」

他說的好像挺客氣,但也是老陰陽人了。

希臘人對面有個貴婦裝扮的女人,邊喝酒邊嗤嗤的笑,搞不懂她是賣弄風騷,還是在嘲笑趙傳薪。

「瑪利亞女士。」趙傳薪拿著餐巾擦拭手掌,撇撇嘴說:「你的男伴,也就是這位亞里士多德先生,雖然他長的像一頭豬,但我至少能確定,他肯定也是個慫包一個。」

侍應生立刻伸手,想去抓趙傳薪的肩膀。

誰能拒絕一個臨危不亂,長相端正,高大健碩,氣質拿捏的死死的男人呢?

誰能拒絕一個花言巧語張嘴就來的男人呢?

因為你說她嘲笑吧,她目光里分明對趙傳薪露出感興趣的意味;說她不嘲笑吧,她笑的太不正常了。

趙傳薪抄起桌子上的叉子,朝著侍應生手背扎了下去。

周圍人投來鄙夷的目光。

希臘人也看向她,不知怎地,見她緊張,希臘人竟然有些生氣。

趙傳薪搖頭,倔強道:「我不。」

侍應生板著臉,冷冷對趙傳薪說:「先生,請你離開。」

希臘人對侍應生說:「你都聽見了,還不趕緊讓他離開?否則我就要去找船長了。」

此時,餐廳內亂成一團。

周圍人嘩然。

趙傳薪立刻贊道:「女士,你這一笑,美的讓我遠離了驚濤駭浪的侵蝕,避開了倨傲小人的嘲弄,讓我彷彿置身在沒有紳士的猩紅百合間,鼻子里嗅到的不再是泡沫翻騰骯髒不堪的航線途徑的海水的腥膻……何其之幸,能在這裡遇見你。」

我是這個意思嗎?我是讓你出去。

希臘人對面貴婦緊緊抿著嘴,緊張之餘又有些想笑。

希臘人好像護食的狗,變得惡形惡狀:「瑪利亞,你……」

希臘人的臉色黑如鍋底。

而且趙傳薪穿著最近在歐美上層社會流行,卻有價無市的雙宮絲紳裝。

侍應生被踹的身子一矮,趙傳薪順勢薅住他的頭髮:「我他媽讓你上菜,你在這墨跡個幾把?」

趙傳薪依舊坐在椅子上,出腳,狠蹬侍應生腿彎。

趙傳薪一個大耳瓜子扇過去,侍應生被扇成了滾地葫蘆,轉了幾圈才停。

貴婦愕然,再也不笑了,緊張的看了一眼希臘人。

亞里士多德:「……」

趙傳薪齜牙一笑,朝貴婦招招手:「女士,你聽到了,他說紳士和其他人不能共處一室,那麼請你過來和我共坐一桌,讓這位紳士出去吧。」

希臘人:「……」

實在是兩人表情太過迥異,趙傳薪淡定的好像在自己後院,希臘人則像是憤怒的小鳥。

亞里士多德憤怒拍桌子,對侍應生道:「你還愣著幹什麼,立刻把他趕出去!」

「你為何要請人,而不是自己動手呢?」趙傳薪撣撣煙灰安坐如山:「我拿畢生所學,也說不出你這般軟弱的話來。原來紳士,就等於是慫包對嗎?」

趙傳薪再次不滿的強調:「媽的趕緊上菜,老子餓得前胸貼後背,快低血糖了。對了,多上些麵包過來。」

在這個時代,談話內容中,男尊女卑是很常見的事情,連女人都習以為常,像唐群英那樣善於打拳的女士鳳毛麟角。

貴婦臉上則是錯愕和嬌羞交替閃爍,還帶著掩飾的緊張。

鄙夷亞里士多德在亞洲人面前節節敗退失去風度,也鄙夷趙傳薪明目張胆勾搭人家女伴,當然,更多的是對趙傳薪的膚色和面孔的鄙夷。

叫瑪利亞的貴婦悚然一驚,然後無辜道:「亞里士多德,我,我什麼都沒幹啊……」

希臘人說話不再客氣:「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要找人請你出去了?」

貴婦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侍應生舉起顫抖的手,手背上的叉子好像長在上面的一隻狗尾巴草,被風吹的搖頭擺尾的那種。

侍應生舉著「叉子手」匆匆向後廚跑去,門口的侍應生則跑出頭等艙餐廳去叫人,而其他人則離趙傳薪遠遠地,生怕這個愣頭青殃及池魚。

我焯,這個中國人太生性了。

為何呢?

趙傳薪高大健碩,伱說他那張臉英俊也是可以的,並且身上帶著一股他認為不該出現在亞洲人身上的氣質。

「嗷……」

侍應生:「……」

瑪利亞:「……」

亞里士多德終究是個男人,是個男人就受不了這等冷嘲熱諷。

他已經看見有侍應生去搬救兵了,於是此時來了勇氣,猛地站了起來,略微有些痴肥的身子將椅子都帶倒了,他揮舞著手臂朝趙傳薪沖了過來。

趙傳薪好整以暇,抄起餐桌上的餐刀向前一送。

「嗷……」亞里士多德舉著插著餐刀的手慘叫。

餐刀說不上鋒利,但趙傳薪力氣大,竟然直接給他手掌給刺穿了。

趙傳薪瞪大眼睛:「你是不是瞎?啊?你說你是不是瞎?這麼大個人了,明晃晃的餐刀,你看不見嗎?」

周圍人:「……」

感情剛剛侍應生也是瞎吧?

此時,頭等艙餐廳門被推開,大副帶著四個船員魚貫而入。

船員拎著繩索、魚叉、棍棒,大副則手持一把韋伯利轉輪手槍。

與此同時,后廚的廚師也拎著平底鍋和廚刀沖了出來,因為受傷侍應生告訴了他們發生在前面的事情。

趙傳薪可謂是陷入了重重包圍當中。

這會兒,其餘人才敢出聲。

一個英國佬起身,大聲斥責:「中國佬,瞧瞧你乾的好事,竟然敢打傷侍應生?要知道他可是英國人,你要為此付出代價。」

好像英國的侍應生也要高出其他人一等般。

另一個大波浪女人也掐腰尖聲罵道:「該死的中國人,你擾了我吃飯的興緻,我看就把他丟進海里自生自滅吧。」

兩人帶頭,其餘人紛紛開口咒罵。

倒是讓衝進來的大副有些愣神。

因為似乎趙傳薪已經陷入了「人民群眾的汪洋」當中,不需要他,眾人就能滅了趙傳薪。

然而,這些衣著光鮮的人終究是重看不中用,他們只是叫的歡而已。

大副持槍上前,在距離趙傳薪有段距離的地方吼道:「立刻束手就擒。」

趙傳薪依舊倔強:「你做夢。」

「你……」

大副氣急敗壞:「都讓開,我看他的嘴能不能硬過子彈。」

趙傳薪齜牙笑:「我勸你不要將槍口對準我,否則,你的死相,超出你的想象。」

大副咒罵:「狗娘養的中國人,我看你是找死……」

說著就要抬槍口。

唰……

趙傳薪用食指、拇指微曲對捏飛刀刀柄,迎手擲法,刀子飛出,空中轉了一圈。

嗤……

大副死相果然奇特,他從腦門起沿著頭蓋骨多了一道溝壑,時深時淺,那是因為飛刀打旋時候不穩定造成的。

但他一時間沒死,他的眼仁上挑,好像腦子被破壞掉了失去平衡,又好像出現了幻覺,握著槍搖晃,槍口忽左忽右。

餐廳內眾人看見這一幕,無不毛髮倒豎,尖叫聲此起彼伏。

砰!

大副最終扣動了扳機,卻打中之前對趙傳薪大放厥詞女人的大腿。

然後大副倒下死去。

「啊……」大波浪女小舌頭亂顫。

一個船員想要彎腰去撿槍,趙傳薪抽飛刀橫於胸前,擺擲。

嗖……

嗤……

這船員的眼珠子被削掉了半拉,噹啷著垂掛在眼眶上。

趙傳薪起身,撩起西裝后擺,飛刀歸鞘。

他毫不理會亂成一鍋粥的其他人,只是轉身看向幾個出來的廚子:「我改主意了,將菜單上的菜品,全部給我上一遍,我就在這裡等著。」

幾個廚子面面相覷,趙傳薪掏出飛刀,手指頭勾著旋轉。

見識過趙傳薪飛刀的厲害,幾個廚子身體一顫:「好好好,先生,請稍等,保證您會滿意……」

趙傳薪樂呵呵的將帽子掛在了旁邊的椅背上,將餐巾對摺輕輕放在腿上,重新點上一根煙,優哉游哉的等菜。

此時,頭等艙還有誰呢?

亞里士多德沒跑,瑪利亞正琢磨該怎麼幫他拔出餐刀。

除此外,還有個侍應生,站在靠裡面的位置,他不是不逃,只是腿軟,跑不動。

除此外,其餘人都跑光了。

沒多久,鬍子花白的船長帶了一群人在頭等艙餐廳外,堵住門口。

他趴著玻璃向裡面看,看見了了倒在血泊中的大副屍體,以及還在餐廳的四個人。

船長皺眉,此時有人對船長說:「不要進去,即便你有槍,也未必能制服他。」

船長勃然大怒:「我有九桿步李恩菲爾德,難道還對付不了他一個人?」

「那您請便。」

船長指著一人說:「你瞄準他,就在這裡射擊。」

卻見裡面那個逞凶者,忽然戴上了一副眼鏡,手裡多了一桿步槍。

卷王M1908,槓桿式步槍。

趙傳薪扣著護手,手掌外翻。

咔嚓,單手上膛,舉槍對準窗戶,看都不看開了一槍。

砰。

外面剛端起李恩菲爾德短步槍的船員,沒等開槍呢,便被一槍爆頭。

瑪利亞輕呼一聲,趕忙捂嘴,擔心引起那個殺神的注意力。

卻不小心撥動了亞里士多德手背餐刀,疼的他「嗷」地叫了一聲。

瑪利亞趕忙去堵他的嘴。

「唔……」亞里士多德額頭汗流如瀑。

窗外更是一片驚呼。

乘客扇形後退。

船長的臉上,被濺上了不少紅白之物,他打了個激靈,好懸嚇尿褲子。

餐廳內,趙傳薪將步槍往桌子上一拍,重新掏出一根雪茄點上。

然後見瑪利亞和亞里士多德想要處理傷口,又滿臉擔憂的模樣,不禁樂了。

「繡花針那麼大個傷口,你還好意思叫喚?你他媽果然是個慫包,你過來。」

亞里士多德想裝縮頭烏龜當沒聽見,可趙傳薪的眼睛在眼鏡後面閃爍著凶光,將他身體硬控,不由自主的邁步過來。

趙傳薪說:「伸手。」

亞里士多德將他的胖手伸出,趙傳薪尋若閃電出手,將餐刀拔掉。

「嗷……」

「閉嘴。」

「是。」

比狗還聽話。

趙傳薪丟出一瓶雲南白藥:「滾一邊自己上藥。瑪利亞女士,請過來和我一起用餐。侍應生,你再去拿兩份餐具過來。」

侍應生嘴唇囁嚅著:「是,是先生,只是我的腿有些動彈不得……」

「或許我打斷你的腿,你就能爬過去了。」

「不,不……」侍應生亡魂大冒,兩條細長的腿像麵條一樣飄過去給趙傳薪取餐具。

到了餐具台,侍應生看見旁邊放著薔薇,他想起了趙傳薪那桌有女士,而那兇手似乎對那位女士有點意思,便順手又拿了一朵薔薇擺在盤子上端了過去。

到了之後,他顫抖著將餐具和酒杯擺好,將薔薇放在桌子一側。

對面的瑪利亞眼淚如同斷線珍珠噼里啪啦的掉。

趙傳薪見狀,對侍應生說:「去拿個新的絲帕過來。」

侍應生有些緩過來了,飛一般的跑到吧台取絲帕,一陣風的回來遞給趙傳薪。

對面的瑪利亞伸手,等待趙傳薪將絲帕遞給她擦眼淚,趙傳薪卻拿起絲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害,這幾天熬夜,有些上火了。」

瑪利亞:「……」

侍應生:「……」

然後趙傳薪才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想要啊,那給你。」

說著,將自己擦眼屎的絲帕塞給了瑪利亞。

瑪利亞:「……」

趙傳薪又見桌子上的薔薇,隨手插在自己西裝駁領上的米蘭眼中,花枝在後面的袢帶固定。

侍應生直接不會了。

此時,外面的船長又驚又怕又怒。

他拿別人遞過的毛巾胡亂的擦拭頭面,那股腥膻的味道散開,頓時讓他彎腰嘔吐。

吐了半晌,他氣急敗壞的說:「闖進去,闖進去殺了他,殺了他,如果要上法庭我來上,快去!」

一個孔武有力的年輕船員不知天高地厚,覺得這是個表現的機會,端著步槍用肩膀頂門。

而餐廳里的趙傳薪,夾著雪茄抽了一口,右手再次伸向桌子上的卷王M1908,扣著手扣轉了半圈上膛。

咔嚓。

看也不看的扣動扳機。

砰。

餐廳外,正想撞門的船員太陽穴中彈,汩汩流血倒地而亡。

再次將槍拍在桌子上,趙傳薪順便低頭嗅了嗅薔薇花類似蘋果氣息的香甜味道,以抵消硝煙的刺鼻味。

瑪利亞、亞里士多德和侍應生臉色煞白。

這他媽不用瞄準就能開槍殺人,到底是一種什麼新型射擊技術?

此時,廚子端著雞肉韭菜湯和比目魚片、冰鎮慕尼黑啤酒出來,戰戰兢兢的放在趙傳薪身旁:「先生,請慢用。」

趙傳薪忽然用漢語問星月:「他們有沒有吐唾沫,或者下毒?」

星月低聲道:「沒有。」

趙傳薪這才放心,對廚子說:「烤牛肉,最好烤牛胸口之類的帶肥肉的部分,烤的焦一些,牛肉和萵苣一起上,萵苣要清洗乾淨,否則打斷你手腳,給你丟海里去。」

「是,先生,一定照辦……」廚子逃也似的離開。

趙傳薪見侍應生髮愣:「你他媽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不趕緊倒酒盛湯伺候著?」

侍應生笨手笨腳的幫忙。

而餐廳外,又亂成了一團。

剩下的船員紛紛後退,沒人再願意去當出頭鳥了。

船長呼吸都帶著顫音,白鬍子抖動著,他問左右:「將乘客名單拿來,看看裡面坐著的中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艘船,一共載客2106人。

船長在外面大費周章的對比名單,卻沒能尋找到中國人的名字。

但要是一一去比照,又頗費周章,也來不及。

他嘆口氣:「輪換著守在這裡,不要輕舉妄動,我就不信了,等上岸他還能跑的了不成?」

實在沒別的辦法了。

趙傳薪在眼鏡上,看到了外面人群散開,似乎不打算再往裡填人命了。

他便安心的吃起飯來。

瑪利亞不敢不從,小口的,斯文的拿刀叉吃著。

而對面趙傳薪,等牛胸口上來后,滋滋啦啦的肉被他切開,從秘境空間取出自製烤肉料蘸了,直接上手用萵苣卷肉大口大口的吃。

還對瑪利亞說:「你也嘗嘗,不好吃我讓你打我。」

瑪利亞實在懾於淫威,不敢不從。

但嘗試了一下,香料味濃郁了些,可的確也算得上好吃,要是再甜一些就好了。

趙傳薪一會兒挪威鳳尾魚,一會兒三文魚蛋黃卷,一會兒牛肉火腿餡餅,啤酒咕咚咕咚的灌。

這幾天,今天吃的最好最飽。

趙傳薪把腌牛舌遞給瑪利亞,他看著這東西眼暈,自己又塞了一片博洛尼亞香腸。

侍應生在旁邊伺候著,給趙傳薪切肉和香腸,趙傳薪只管吃喝。

他不愛吃的東西,紛紛推給瑪利亞,比如紅菜頭,比如腌青魚和義大利餃子……

瑪利亞起初還很害怕,到後面只剩下哭笑不得。

這人,簡直像個挑食的小孩子。

很快,她吃撐了,實在吃不下去,就呷了一小口紅酒,問趙傳薪:「先生,能給我一支煙嗎?」

趙傳薪將自己的老刀牌甩了過去。

「咦?這是海盜牌香煙。」瑪利亞點燃后驚奇道:「我能嘗的出來。」

「呵呵,都一樣的,英國的海盜牌,運到亞洲,搖身一變就成了老刀牌。」

雙方聊了幾句,關係竟然出奇的融洽起來。

亞里士多德又驚又怒的看見自己老婆被那個中國人逗的前仰後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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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神法典:我有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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