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光憑自己修鍊，感悟因果本源大道，參悟的速度何其慢。

以羅燊為例，因為奪舍原始宇宙，又是界獸王者，能夠同時參悟生命本源大道和毀滅本源大道，而且是完整的本源大道，但即便如此，想要悟透一完整分支，依舊需要數百紀時間。

像這霧沙大聖，光靠自己感悟，又沒有渾源靈晶這樣的寶物加持，想要修鍊到渾沌主宰巔峰層次都不容易。

更別說更高層次了。

「所以這位霧沙大聖為了一己之私，藉助眾生因果來加速修鍊，試圖參悟因果本源大道。」

可因果之道，有借有還，光借不還，自然就會欠下因果，一個兩個也就算了，霧沙大聖還能輕易償還，可為了加速修鍊，這霧沙大聖所借的因果人數何止萬億之數！

如此可怕的因果糾纏之下，即便是混沌主宰都承擔不起。

「為了防止因果糾纏太深，影響到自己，這位霧沙大聖便降下因果浩劫，令一座城池內的所有修行者盡皆滅絕來達到徹底消除因果的目的。」

羅燊暗自搖頭。

對於混沌主宰巔峰層次的強者來說，徹底滅殺，並不容易，但對於這些連混沌主宰都未達到的修行者來說，一混沌主宰足可輕易徹底滅殺他們，而這也是消除因果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如果不是因為這霧沙大聖一直在這片區域之中，未曾對其他疆域的修行者動手，只怕早就被人盯上了。」

當然。

修行因果之道的強者，保命能力極強，不好殺，擔心給自己招惹上一大敵也是主要原因。

就像當初羅燊剛顯露出混沌主宰超脫層次的手段之時，那楚洛侯的客卿所施展出來的因果遁法，就連他銀藍囚籠都無法捆縛住，絕對是一頂尖保命秘術。

「不過，既然我來了，造成這些罪孽的霧沙大聖也就活不長久了！」

以羅燊的手段，輕易遊走在一座座城池上空，根本沒有任何一位修行者能夠發現。

而那一座座城池中的無數修行者，個個都因為畏懼因果浩劫的存在而惶惶不可終日，畢竟每一次因果浩劫爆發，這城中大量的修行者都要隕落，那樣可怕的大滅絕，幾乎每個城池都曾經經歷過。

「這霧沙大聖藏得還真是隱秘啊！」

再一次路過一城池，依舊沒有感應到那霧沙大聖的存在，羅燊不由眉頭一挑。

身為這方疆域的執掌者，修鍊因果本源大道的存在，霧沙大聖的蹤跡藏匿得很好，為了更好的修行，所以霧沙大聖直接融入到這些城池中，化作一普通人，與其他修行者交流接觸。

因為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更清楚地感悟因果本源大道的變化。

不過，即便霧沙大聖藏匿得再好，也終歸還是有被發現的那一天，因為這片疆域中的城池只有百餘座，如果不是羅燊不打算打草驚蛇，以他的速度一天時間便足夠兜一圈來回。

「原來是在這裡了。」

在羅燊即將抵達這片區域未探索的剩餘七個城池之一的時候，羅燊終於感應到了一股陌生的混沌主宰氣息。

仔細一探查。

發現竟然是在那城池之中生活的遊動小攤販子。

「大隱隱於市，古人誠不欺我。」羅燊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誰能想到，造成這片疆域無盡浩劫的源頭，堂堂霧沙大聖，竟然會甘願做一遊動小攤販子，被城中的幫派修行者追趕！」

在被羅燊的神力掃蕩之前，這位霧沙大聖還偽裝得很好，熱情地跟旁邊的老夥計打招呼呢。

但霧沙大聖忽然臉色驟變。

猛地一抬頭，看向虛空中，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眸。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明亮如無盡巍峨的星辰，周遭的一切都在虛化，高大的城牆，周圍的建築，還有那些熟悉的老朋友盡皆消失一空，只剩下那無盡巍峨的星辰朝著自己滾滾而來。

「不——」

霧沙大聖猛然清醒過來，他已經知曉，自己陷入到某位大能的意志秘術之中：「清醒，我要清醒過來！」

他嘗試著催動自己的後手。

身為因果本源大道的修行者，霧沙大聖的保命手段不在少數，因果遁法、轉生之術、因果消除之術、因果切割之術等等，都是能夠讓他有一線機會能東山再起的手段。

可是，在羅燊的手段面前，他的所有手段盡皆失效！

既然選擇了出手，羅燊便不可能再讓這位邪惡源頭再有絲毫活命的機會，直接就是列元術起手，徹底切斷對方生路，讓霧沙大聖連一點逃脫的可能性都沒有。

就在霧沙大聖絕望的目光中。

浩浩蕩蕩的巍峨星辰滾滾而來，就像是那試圖阻擋車輪的螳螂一般，最終被徹底碾壓至渣！

從意志層面，從靈魂層面，這位霧沙大聖徹底消亡！

在羅燊撤回列元術的一瞬間，周遭的一切重新恢復如初，前一秒還在推著攤子和熟人打招呼的商販，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下一秒便雙眸無神，整個人栽倒在地，引得周遭一眾修行者一陣驚呼。

而這片疆域的所有修行者並不知曉的是，在霧沙大聖倒地的一瞬間，先前籠罩在整個疆域上空的因果之劫，驟然消散一空！

今後，他們不再會有因果之劫的危險了！

至於伴隨著霧沙大聖這位實際統治者隕落，這片疆域後續將會落入到誰的手中，那便跟羅燊無關了，因為他在收取了霧沙大聖的屍體后，便悄然離開了這片區域。

所謂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霧沙大聖的徹底死亡，倒是沒有在起源大陸上掀起多少波瀾。

畢竟混沌主宰們之間彼此廝殺，真身被滅那實在太正常了，再者，霧沙大聖和先前隕落的那位混沌主宰不同，對方常年躲在自己的地盤中修鍊自己的因果之道，和外界的接觸並不算太多。

如果不是因為徹底隕落，連因果都徹底消失，再加上接連徹底隕落兩位混沌主宰頂尖層次強者，只怕他的根本沒人在意。

有人猜測，會不會是某位強大神王覺得他們造孽太甚，因此出手誅殺，清理污穢！

也有人覺得，這兩起都只是個意外。

畢竟這兩位的主要活動範圍都是在自己的領地內，雖然造成了不少罪惡之事，但比起其他真正作惡多端的混沌主宰，那就太不起眼了，怎麼可能會有神王特地針對他們呢。

畢竟能夠徹底斬殺混沌主宰頂尖層次的強者，一般的神王一重都是做不到，只有更加強大的神王才有可能。

那等層次的強者，又怎會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呢。

而後者的觀點也得到不少強者的認同。

強者都是要臉面的，真要殺的話，又怎麼會偷偷殺呢，當然是光明正大的出手。

以那些頂尖神王的實力和地位，根本不需要如此行徑。

但起源大陸其他修行者的揣測，並沒有傳播太廣，因為死亡的混沌主宰並不多，鬧出的動靜太大。

那些在背後搗鼓，試圖激起矛盾的野心家見沒人響應，便最終選擇了放棄。

但他們並未死心，只是潛伏了下去，如果後續還有這種情況出現，他們也會捲土重來。

完成了懸賞任務的羅燊並沒有著急返回炎風古國。

他先是前往靈關城，看一眼還在秘境之中的原祖，只是可惜，秘境到現在也沒任何動靜，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才能出來，也不知道出來之後又會是怎樣的情況。

去了靈關城之後，羅燊便開始藏匿自己混沌主宰的身份，以永恆真神的身份在外遊歷。

說是遊歷，但實際上卻是羅燊在觀察花草樹木，感悟生命本源大道的真諦，畢竟不僅僅只有完美混沌層生物擁有生命本源大道的奧妙，普通生命也同樣擁有。

路上還遇到了幾次異獸襲擊。

雖說永恆真神在起源大陸上也算是個不錯的強者了，在一般的永恆國度之中都能撈個將軍噹噹，甚至還能當上個程度，但在炎風古國，混沌主宰級異獸都不在少數，單獨一個永恆真神在外遊歷，不吸引目光就怪了。

不過那些異獸都只有永恆真神層次的實力，面對藏匿實力的羅燊，他們最終都化作了羅燊路上的口糧。

遊歷期間，除了生命本源大道之外，羅燊也在琢磨著斬天十二式第一卷，想要靠研究毀滅本源大道來促進生命本源大道的提升，但可惜，最終都失敗了。

毀滅與生命，這兩條大道之間的共同之處極少，想要靠研究毀滅本源大道來對生命本源大道觸類旁通，不能說沒效果，只能說幾乎不頂用。

好在，羅燊也從登天梯的傳承者空間中找到了一不錯的圖卷，對於研究生命本源大道也有著不錯的效果。

《獸影》！

也不知道這圖卷是哪一位傳承者放入其中的，當羅燊剛開始找到的時候，還以為是一異獸修鍊之法，可隨著羅燊的研究進行，卻發現這玩意竟然對感悟生命本源大道有著不錯的效果。

那是一頭無比龐大異獸。

羅燊感覺，它的身軀比之一方原始宇宙都不逞多讓，通體赤紅，周遭環繞著燃燒的火焰，背後是十二對龐大的翅膀，和金角巨獸類似的四根蹄爪好似天柱一般，光是站在那裡便感覺宛若撐天支柱。

一隻獨眼，好似施展列元術時的無盡巍峨星球，正冰冷地看著羅燊。

羅燊真的感覺它在盯著自己看。

哪怕是隔著畫卷，羅燊都能夠感覺得到它那浩瀚如淵的氣息，灼熱地呼吸從巨大的鼻腔中噴出，化作火焰，彷彿能夠將虛空都徹底焚化。

那頭在畫卷中的異獸，是被一條條虛空鎖鏈束縛著的。

所以哪怕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猙獰的面容，兇狠的殺意，都沒能讓羅燊退卻。

羅燊一點點研究著，觀摩著它身上的痕迹，哪怕只是一片鱗甲上都寫滿了成長的故事，從微末崛起，一點點成長到這巍峨巨獸，換做其他強者，應該只能看到它的成長，感受到這頭超級異獸的毅力。

但羅燊卻從其身上看到了生命本源大道的衍化！

那是他接下來要前行的路線！

「想不到，竟然能有這樣的手段，能將這樣一頭恐怖異獸的影像留存下來，讓後人觀摩。」

雖然只是一影像，但換做一般人，光是對方的一眼都足以讓其震懾得靈魂俱滅，意志消亡而隕落，可羅燊不同，他的意志早已達到了神王第三重的層次，這異獸影像儘管恐怖，但卻無法讓羅燊退卻。

羅燊細細地體會著，觀摩著。

「擁有不死之心，方能度無盡劫難！」

從這異獸的影像身上，羅燊對生命本源大道中的不死之心分支的體會也變得更深：「拋棄所有，乃至於自己的性命，方能一次次涅槃蛻變，才能擁有真正的不死之心！」

之前羅燊在生命本源大道上的六大分支，只有生命靈性近乎達到了神王層次，但如今，觀摩著影像，讓他在不死之心這一分支上的感悟突飛猛進，已然和生命靈性這一分支並駕齊驅。

影像的解局，還是萬年不變。

那頭哪怕只是瞪上一眼都能讓羅燊心神震顫的異獸，被某位不知道什麼級別的大能輕易抓入到一方牢獄世界之中，而那自虛空中探出的條條鎖鏈，便是牢獄世界對它的壓制。

之所以影像之中，那頭異獸的目光始終死死地盯著羅燊，是因為它的確能透過畫捲來看到羅燊。

亦或者說。

任何一個使用畫卷的人，都能引動對方殘留在這畫卷中的一縷意識，一縷氣息，讓其真身觀看到觀看它的人，它找不到抓捕它的人，但它知道，能觀看到這一畫卷的人，一定和抓捕它的人有關。

它這是在記錄仇人的名單。

只是可惜。

多次觀摩的羅燊很清楚，這僅僅只是一副畫卷，影像中被囚困的那頭異獸雖然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招惹的起的，但對方想要從哪牢獄之中掙脫出來，也並非容易的事。

他先前才感受過的淵休府主的暗府牢獄，與眼前的這牢獄世界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完全不在同一層次。

甚至那一條條束縛住它的鎖鏈，即便只是影像，都能夠震懾住羅燊的靈魂，可想而知，這牢獄世界的可怕。

「這樣恐怖的異獸，也就只有在這方樊籠之外的世界能夠找到，也不知道那位抓住它的強者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果我被抓入到這囚獄世界之中，只怕給我十萬紀，百萬紀時間都無法從中離開吧。」

羅燊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