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紅顏禍水
第1章紅顏禍水
1965年8月15日,星期日,農曆七月十九。
南鑼鼓巷95號,前院東廂房老王家。
王勝、王和平兄弟倆又進屋看了看昏睡不醒的老三王援朝。
「大哥,你再給咱老三把把脈呢?」
王勝看了一眼自家二弟,有事時張口大哥,沒事時張口王勝。
他很想說,他真的不會把脈!
他今年才剛剛入職首都中醫醫院。
但懶得跟二弟這個半文盲解釋了。
就不該幫這個衚衕串子開病假單!
懾於二弟隱隱散發的武力值,他還是裝模作樣的搭上了三弟的脈搏。
雖然王勝不會把脈看病,但三弟脈象沉穩有力,完全不像是昏迷狀態的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
「脈象平穩,應該沒事。晚上還不醒的話,只能送去醫院看看了。」
王和平咬牙切齒道:
「那小屁孩下手真狠哪,板磚直接朝著老三的後腦瓜子拍!」
然後老三身子一軟,就癱在了地上。
那小屁孩磚頭一丟扭身就跑。
王和平曾是個頑主、衚衕串子,是個狠人不假,但也沒把人這麼拍暈過啊!他下手不要太知道輕重!
手足無措的他只能吭哧吭哧把三弟背回家,他知道大哥在家看書。
很快,院子里熱鬧起來,大家都陸陸續續義務勞動歸來。
王勝起身去做晚飯,王和平一反常態,立馬很狗腿的去幫忙。
……
王援朝迷迷糊糊的兩手在枕頭旁摸索了半天,兩眼才不情願的睜開,準備親眼尋找跟他玩捉貓貓的空調遙控器。
但映入眼帘的是暗褐色椽子以及竹篾屋頂,好幾處地方的竹席面兒都破了。有些地方拿竹篾補過,甚至有拿布頭補的。
即使隔著蚊帳,他也能看得出來,那是古老到不能再古老的建築風格。
他深呼一口氣,閉上眼,默數一二三,側了個身,睜眼。
眼前是一堵牆。
貼滿了泛黃的舊報紙,有些地方破了,露出裡面灰黃色的牆面,甚至能看清石灰塗料里鑲嵌的稻草梗!
絕對是稻草梗!
因為那牆幾乎就堵到了他的床邊,如此之近。
王援朝一骨碌翻了個身,床的另一側,蚊帳打開,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扇老式的木頭窗,些許微風從開啟的窗戶吹來,讓人感覺一陣涼爽。
窗玻璃邊緣的石灰膩子,有些已經脫落,露出來的釘子都有銹跡了。
窗下則有一張斑駁了漆皮的寫字檯,寫字檯上胡亂放了一些書本和雜物。
他雙手撐著坐起,就看到床的另一頭,還有一個竹制枕頭,難道這可憐的小床還不能讓他獨佔?
狹小的房間里再別無他物。
可能剛剛起身有點急,腦瓜子有點暈乎,於是王援朝又慢吞吞的躺下去,他得緩緩。
毋庸置疑,他穿越了。
剛剛的昏睡,估計就是兩世記憶在融合。
這邊父母健在,兄妹眾多。
父親是瓷器廠3級技術員,拿的是6類地區11級工資,73塊5。
母親是印刷廠5級印刷工,工資57塊零3分。
妥妥的月收入130塊朝上的雙職工富裕家庭。
但對外不是這麼說的,為避免太過於冒頭,對外父親是42塊5,母親是35塊7。王援朝這個暑假自己開鎖,剛翻出了父母的秘密。
大哥中專畢業,今年剛在首都中醫醫院上班,走專業技術路線,工資比行政高一檔,實習就是37塊,轉正了,要41塊5!
二哥初中肄業,在衚衕里晃蕩了好幾年,去年滿了18周歲,不得不去樓梓莊農場做臨時工,滿勤工資——12塊。
小妹在上初一,成績據說比大哥當年還好,有望上大學。
至於他自己,今年剛剛初中畢業,沒考上中專,也沒考上高中。
按照二哥的慣例,還能在衚衕里晃蕩個兩三年,然後慢吞吞的找工作。
實在不成,還能接母親印刷廠的崗。
母親還有兩年退休。
他甚至無端猜測,二哥去年被趕去農場做臨時工,可能就是父母為了自己這個幺兒,騰位置呢。
長子幺兒,長子幺兒。二哥夾在中間,確實悲催。
至於他自個怎麼穿過來的,說起來都比較丟人。
這邊呢,二哥不樂意上班,就用武力央求大哥幫忙搞病假條,說在家過了最毒辣的暑假就去上班。
然後帶著畢業即失業的他,每天走街竄巷。
遺憾的是,上了年紀,還不務正業的二哥,又被父母斷了經濟來源,很難再跟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也很難再像上學那會可以肆意拍婆子。
二哥跟大哥打架,大哥還要被爸媽再打一頓。
二哥跟他打架,就是二哥要被爸媽再打一頓。
反正父母樸素的認知里,打大的,總沒錯。
於是二哥甚至要來討好他這個弟弟,來混點零花錢了。
兄弟倆去景山少年宮,借口是去接送小妹上下學,其實呢?
遠遠的倚在樹蔭下,一邊舔著冰棍,一邊用目光肆意盤剝來來往往的女同學、女老師和女家長。
那話題自然而然的,從沒有眼光的二八青澀少女,到電影屏幕上的女明星,再到身邊接觸過的熟艷婦女。
比如四合院第一美,賈家的秦懷茹秦嫂子,以及第二美,到底是許家的大小姐媳婦兒婁筱娥婁嫂子,還是閻老大媳婦於麗於嫂子的妹妹於海棠,兄弟倆還爭論起來,互不相讓。
這幾位顏值確實抗打,少年宮人來人往的,也沒看到幾個比她們美的。
也就家門口的首都戲劇學校,勉強有幾個臉靚條順嗓子好的姑娘能比一比。
最後不知道怎麼的,二哥扯到了前門大街綢布店的老闆娘陳雪茹,喜歡穿旗袍高跟,那臉蛋,那身段,令二哥當初驚為天人,甚至還尾隨過人家幾次!
二哥甚至還打聽到人家離過兩次婚,結過三次婚。
這不妨礙沒見過真人的王援朝跟著二哥一塊占口頭便宜。
兄弟倆越說越放蕩,然後,然後王援朝腦袋瓜子就挨了莫名其妙一板磚。
不然也穿不過來。
王援朝小心的摸了摸後腦勺,腫的有點高,按著有點軟,拍板磚的是個狠人哪!
「金手指,金手指?」
王援朝默念了好幾遍,這年頭要是沒有金手指,接下來那十多年,可怎麼活哦,難道要硬熬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