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莫里茨將軍】【潛入行動】
第349章【莫里茨將軍】【潛入行動】
隨著這道帶有悍然凶氣與威嚴的聲音響起。
場中頓時安靜下來，四下鴉雀無聲。
就連剛才還氣焰囂張、盛氣凌人的本尼，也老實的閉上了嘴，只敢撇撇嘴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從營房內走出的，是一名身穿軍裝、氣勢威嚴的老人。
這個老人留著短而白的鬍鬚，單看他的五官和長相，其實頗為和藹可親，讓人聯想到學校里脾氣最好的老師。
只是，和他身上那股無形的威壓與氣質結合在一起，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那是長期執掌權力而浸潤出的氣質。
也可以說，那就是所謂上位者的氣度。
而奇怪的是，從皮膚與眉眼上判斷，這個男人大概只有四十多歲。
但他卻莫名給人一種「蒼老」的感覺，會讓人下意識的認為他是一位老人。
就好像……他的生命力比起正常人衰弱了許多？
這個老人身上的氣息，更是讓夏恩頗為驚訝。
他既有傳奇強者特有的七階威壓，卻又給人一種比六階秘途者強不了多少的感覺。
對方給夏恩帶來的威脅感，甚至和那個本尼沒有多大的區別。
硬要說的話。
老人彷彿受了某種終身無法癒合的傷勢。
而那個暗傷，時至今日還在折磨著他，令他發揮不出完整的實力。
可即便如此，不管是帶路的軍人、卡爾萊斯，還是四周的軍人們，全都以敬畏、崇拜的目光看向這個老人。
顯而易見，他正是那位【極北遠征軍】的總司令——
莫里茨將軍！「將軍！」
軍人們紛紛低下頭，向這位聲名赫赫的老將軍行禮。
那名帶路的軍官更是一臉慚愧：「抱歉，將軍，是我疏忽了……」
莫里茨擺了擺手：「這事不怪你。」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本尼，語氣嚴厲道。
「本尼，向夏恩船長道歉！」
聽到這話，本尼更像是炸藥桶被引爆一樣，怒氣沖沖道。
「你讓我向一個海盜道歉？」
「你難道忘了我父母是被什麼人殺死了嗎？」
他咧嘴冷笑著自言自語道：「哦對，你本來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否則你也不會同意讓海盜加入【極北遠征軍】了……」
啪！突然，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莫里茨不知何時來到了本尼面前，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在本尼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來。
「你……」
本尼瞪大雙眼，臉龐肉眼可見的漲紅起來。
他接連退後數步，憤憤的瞪了莫里茨以及夏恩等人一眼。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允許，這個不過五階的小白臉搶走我的名額！」
說罷，他就這樣轉身離去。
眾人對於這一連串的變故始料未及，軍人們更是驚詫的望向出手的莫里茨。
莫里茨將軍對待本尼的態度一向嚴厲，可是像這樣當眾扇巴掌的事還是第一次！這種舉動，可以說徹底將本尼少校的臉面棄之於不顧，甚至可能導致這對爺孫徹底的決裂。
「莫里茨將軍……」
卡爾萊斯略帶關切的看向身前的老人。
「放心，我沒事。」
莫里茨臉上帶著淡淡的苦澀，但轉眼間，這份苦澀就被隱藏在那威嚴之下。
隨後，他看向另一邊的夏恩，歉然說道。
「抱歉，夏恩船長，讓你看了一場鬧劇。」
「請跟我來吧。」
很快，夏恩和卡爾萊斯跟著莫里茨走到了營房中的一個房間。
一走進房門，莫里茨那挺拔的背脊忽然有些佝僂下來，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蒼老了十數歲。
就像是他在其他軍人面前表現出的姿態，僅是他的偽裝而已。
只有在這隻有三個人的房間里，莫里茨才能暫時卸下身上的重擔，表現出自己真實的一面。
莫里茨坐在椅子上后，示意夏恩兩人也入座，隨後微笑道。
「讓兩位見笑了。」
「【極北遠征軍】的司令，居然是這麼個有點消沉的老頭子，一定讓你們失望了吧？」
他的語氣很溫和，和之前的本尼截然不同，像是個找後輩談心的溫和長者。
可即便如此，夏恩心中卻沒有任何輕視之意。
他可不認為，能成為【極北遠征軍】司令的人，會真的是一個消沉的老人。
莫里茨此時表現出的「蒼老」之態多半是真實的，但這或許也是一種交流時的手段。
展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從而讓人放下心防，放鬆警惕。
不過，不管是真情流露還是偽裝，像莫里茨這樣的大人物，願意用這種態度與他們兩人交談，本身就是一種誠意的體現。
所以，夏恩也願意用更真誠的態度與他交流。
於是夏恩開口道：「老實說，我並不覺得失望，反倒有些意外。」
「您似乎和一般的軍人不太一樣。」
莫里茨呵呵一笑：「夏恩船長的眼力果然不一般。」
「其實我不是正統軍校出身，我從前只是個學校的老師，只是因為一次意外才踏上了軍伍之路。」
「沒想到最後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聞言，夏恩頗有些驚訝。
不過這也就解釋了莫里茨與其他軍人氣質不同的原因。
「只可惜，我雖然曾經是老師，卻連自己的孫子都教不好。」
莫里茨輕嘆一聲，隨後站起身，鄭重道。
「請允許我為本尼剛才的無禮舉動向你們道歉！」
見到這一幕，夏恩再度感到驚訝。
像莫里茨這種身份的人，還願意親自道歉，這其實算是十分罕見的事情。
可見他的性格其實很認真坦率，再反觀那個無理取鬧、暴躁易怒的本尼……
這隻能說是家門不幸吧？
夏恩都想象得到，過去莫里茨一次又一次為本尼闖禍後向他人道歉的情形。
似是看出了夏恩的想法，莫里茨開口說道。
「其實本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的父母去世得早，而我忙于軍務，一年也見不到他幾次。」
莫里茨的語氣中帶著慚愧：「而我在教導他的時候，總是會像訓斥下屬一樣嚴厲。」
「大概是因為所謂的逆反心理，才讓他越來越排斥我的管教……」對此，夏恩並不意外。
對子女後代的教育，向來是一個大難題。
像前世的某個大人物，不也鬧出過「生兒育女」的新聞嗎？說不定，正是因為自身的身份不凡，才讓教育子女成為了一件難事。
不過老實說，對別人的家事，夏恩並不怎麼感興趣。
他更在意的是，本尼口中的「名額」，以及莫里茨找他們兩人的目的。
說到底，莫里茨會找上自己這件事，就充斥著莫大的古怪。
莫里茨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孩子之所以對你抱有敵意，一方面是因為，他的雙親是死於海盜之手。」
「所以他對所有海盜，或者曾經當過海盜的人，都看不順眼。」
說到這裡，莫里茨話鋒一轉。
「不過我知道，夏恩船長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海盜。」
「我看過夏恩船長過往的戰績，基本都是為了自保和復仇才出手的，沒錯吧？」
莫里茨略帶渾濁的雙眼注視著夏恩。
直到這時，那雙眼底才閃過一抹銳利的光彩，讓夏恩莫名有一種內心都被看穿的感覺。
夏恩皺了皺眉頭，正色道。
「莫里茨將軍，您叫我們二人來，究竟想要做什麼。」
「請您不妨直說。」
莫里茨說道：「你應該也已經聽到了，本尼想要挑戰你的另一個理由，正是所謂的『名額』。」
「只不過，那個名額，絕不是什麼令人趨之若鶩的、可以讓人提升實力的東西。」
「恰恰相反，那是一次極度危險、甚至稱得上九死一生的行動名額。」
夏恩心中隱有猜測，但還是問道。
「是什麼行動？」
莫里茨嚴肅道：「潛入【國王號】或者說……【大炎】體內的行動！」
「什麼？！」
旁邊的卡爾萊斯忍不住發出驚呼。
雖然卡爾萊斯先前就想要去【國王號】上尋找父親戈德，但當這個機會真的擺在她面前時，她還是感到分外震驚。
在震驚之後，是不解和疑惑。
卡爾萊斯忍不住問道：「可【大炎】的境界不是凌駕於傳奇之上嗎？」
「光憑我們，就算潛入了祂的體內，真的能……」
「放心。」
莫里茨出聲解釋道：「我們當然不會讓你們去送死。」
「【大炎】的強大，已經有數名傳奇強者親身體驗過了。」
「而就現在我們得出的結論是……」
「想要在正面戰鬥中消滅【大炎】，至少要犧牲【極北遠征軍】中三分之二的傳奇強者！」
這位將軍的語氣極為嚴肅，也終於顯露出幾分軍人的鐵血意味。
「假如只有三分之一，我們或許就會選擇進行強攻。」
「但是眼下，這個犧牲人數對我們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因為除去【大炎】之外，還有其他的敵人在等待著我們。」
「而眼下，【大炎】的進攻慾望並不算強烈，它只是會無情的吞噬所有靠近它的存在而已。」
聽到這番話，夏恩大概理解了【大炎】的特殊性。
對【極北遠征軍】而言，【大炎】就相當於一個正在不斷積蓄的大地雷。
暫時不去管它，短時間內未必會造成太大的損害。
可要是時間一長，這顆地雷就會變得越來越危險，直到徹底被引爆的那一天。
所以，【極北遠征軍】的策略就是另闢蹊徑，不去正面引爆地雷，而是從側面去拆除炸彈。
或者至少降低它的危害性。
莫里茨繼續說道：「現在，【大炎】已經被數名傳奇強者用秘術固定在了原地，不會再隨意移動。」
「趁這時機，剛好可以潛入其中，對祂的關鍵節點進行破壞。」
聞言，夏恩恍然醒悟，之前在軍營中發布的招募布告，大概也是為了這次行動。
但很快，卡爾萊斯就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可為什麼選中我們？」
「讓傳奇強者參與行動，成功率不是更高嗎？」
莫里茨面露苦澀：「如果真能這樣，我們也就不用再【極北遠征軍】中招人了。」
「【大炎】的感知力雖比一般的人類前者遲鈍，但也有著對危險的直覺。」
「七階及以上的秘途者，光是靠近祂，就會被祂的意志鎖定、驅逐，更別提深入祂的體內了。」
「唯有還沒到七階的秘途者，才能進入祂的身體。」
「這次行動之所以被稱作『潛入行動』，也與之有關。」
「就算是六階的秘途者，也有人數上的限制，這就是所謂『名額』的含義。」
顯然，七階以下的秘途者，都被【大炎】視作螻蟻一般的存在，所以才不會引起祂的警惕。
這些疑惑得到解答后，夏恩和卡爾萊斯都面露恍然。
對整個事件都有了更深的認知。
從這個角度來看，本尼明知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任務，仍要和夏恩爭奪這個名額。
可見他也是真心實意想要解決這次災難，並具有一定的犧牲精神。
夏恩先前倒是把他給看扁了。
但即便如此，夏恩也不打算放棄這個名額。
只因為……他比本尼更強，也更有可能消滅【大炎】這個隱患！這時，莫里茨的目光落在卡爾萊斯身上，態度有些柔和的說道。
「之所以把你列入名單中，是因為我們發現，戈德似乎在【大炎】內部留下了某些訊息。」
「那些訊息，大概只有你能將其破譯、接收。」
「但是，我還是要問你，你願意參加這次行動嗎？」
卡爾萊斯不假思索：「我願意！」
「無論是作為軍人，還是女兒，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那就好。」
莫里茨又轉頭看向夏恩。
「夏恩船長，你的情況與卡爾萊斯不同。」
「我雖然將你列入了名單，但你也可以拒絕這次行動。」
「畢竟，這實在太危險了，沒有人能保證，進入【大炎】體內的秘途者還能活著回來。」
「你……確定要接收這項使命嗎？」
夏恩平靜道：「我確定。」
且不論與卡爾萊斯的承諾，他大老遠來到【極北之地】，不就是為了阻止滅世災難的到來嗎？現在遇到危險就要退縮？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