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2章 被現代直播的歲月片段！
秦始皇並沒有在意親衛的態度，他看著叢林深處充滿神秘的建築，眸中的神色讓人難以捉摸，最後化為幽幽長嘆。
「回去吧。」
原本以為秦始皇會吩咐什麼，沒想到這樣就打道回府了。
蒙恬小心翼翼問道：「陛下，難道咱們不把妖仙迎回咸陽嗎？」
畢竟先前秦始皇尋仙問道，但凡有能人異士，都會迎回秦宮，格外禮重，更不用說是如今的妖仙了。
秦始皇看了他一眼，目光里的威壓恍若巍峨大山而來，不輕不重開口道：「什麼時候，朕做事情輪得到你來置喙了？」
輕飄飄的話語卻好似千斤巨石碾壓，蒙恬臉色陡然一白，額頭更是沁出細密的汗珠，「是臣僭越了。」
蒙恬也只是好奇，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好在秦始皇現在心情還算不錯，並沒有計較，「無妨，妖仙自有他的去處，並不屬於咸陽，更不屬於大秦——」
最後一句話，秦始皇說的聲音極小，飄散在風中，誰也沒有聽清楚。
他的目光落在了虛空，帶著幾分悵然和悠遠。
蒙恬等人從未見過秦始皇露出如此神情，霸氣之餘似乎多了幾分洒脫還有逍遙，這種感覺讓他們極為奇怪。
明明還是以前的陛下，總感覺冥冥中有哪裡發生了變化。
「傳令下去，一月後在泰山舉行封禪大典！」
「另外今日的事情，所有人一律守口如瓶，若是有人泄露，誅。」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蒙恬等人混身一顫，山風迎面而來，竟然有種莫名的寒意，眼前的陛下看似平和，實際上帶給他們的威壓卻是更重了。
「諾。」
秦始皇等人漸行漸遠，無人能夠發現，原本屹立在山間的建築，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消失在半空中，似乎有雙看不見的大手，正在抹去它的存在。
歲月的氣息再次波動起來，充滿了無盡的神秘還有玄妙，千年的時光再次掀起波瀾。
秦始皇將在泰山封禪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王朝。
小小的泰縣頓時風雲匯聚，附近郡縣的人都趕過來，想要觀摩始皇帝的儀仗。
封為「祭天「，禪為「祭地「，意思是指中國古代帝王在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之時的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禮，遠古暨夏商周三代，已有封禪的傳說。
封禪是曠世大典，也是王朝的最高禮儀，乃帝王昭示天下，受命於天的不二之禮，也難怪會吸引這麼多的人關注。
「陛下要在泰山封禪，未免也太突然了點，先前竟然沒有收到任何風聲。」
「多年前不是舉行過一次了嗎？」
「我可是聽說了，陛下好像在泰山遇到了神異之事，才會選擇在此地封禪。」
「這話可不許亂說，始皇帝最討厭的便是那些方士鬼神之說，先前還命令秦軍大肆殺捕天下方士，先前咱們縣就被抓了十幾個，直接被就地正法了。」
「我們縣也死了不少人，不過你們發現沒有，最近很少看到那些抓捕方士的秦軍了。」
「那還不是封禪大典要舉行，所以人手全部都調派回去吧。」
原本泰縣人口不過千人，由於封禪大典的舉行，一時間暴漲不少，道路上更是摩肩接踵。
泰山附近變得熱鬧非凡，無數大秦鐵騎將這裡包圍的密不透風，他們提前到來布防，守衛秦始皇的安全。
即便是森嚴守衛也抵擋不住想要看熱鬧的民眾們，在鐵騎組成的人牆後方，是無數激動興奮的臉龐。
身著玄袍鎧甲的士兵們看上去威風凜凜，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不遠處傳來隆隆響聲，那是馬車的軲轆在地面上滾動的聲音。
連地面都跟著微微顫動，可想而知，這究竟有多少輛馬車。
隨著秦始皇的依仗越來越近，眾人也不敢再大聲喧嘩，只聽見戰馬嘶鳴聲，還有車軸轉動的聲音。
氣勢恢宏的依仗停在了山腳下，那個雄偉的身影從車上緩緩走下。
秦始皇踱步而上，行至山頂，卻是面色不改，氣息平穩。
山頂早就已經修好了祭台，白玉雕琢而成，鑲嵌價值連城的寶石，上面刻有繁複神秘的圖案，可以說是巧奪天工。
周圍雲霧繚繞，奇山兀立，群山連亘，蒼翠峭拔，雲遮霧繞。
鑲嵌在天邊的連綿起伏的山巒，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閃閃的金光，顯得分外壯麗，好像一幅雄偉壯麗的圖畫。
站在這裡一覽眾山小，好似世間萬物都在掌控當中，如果是以前，秦始皇心中定會生出無限的霸氣與野心，要大秦帝國千秋萬代，一直延綿下去。
可如今他的黑眸里深不可測，似乎曾經的慾望還有野心，都隨著泰山的風消散在了天地里。
「朕欲往人間去！」
……
「陛下，該念祭文了。」
旁邊的祭師一連喊了好幾聲，秦始皇都沒有反應，一時間額頭都急的冒出了汗珠，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秦始皇終於回過神來，朝著旁邊點了點頭，便有趙高手捧托盤恭敬奉上。
「朕初並天下，四海賓服。自登基以來，不懈於治，夙興夜寐，親巡遠方黎民，登茲泰山，周覽東極。當今天下，太平盛世，國泰民安。男女禮順，慎遵職事」
隨著祭文念完，秦始皇將它投入火爐當中，火舌熊熊很快吞噬了竹簡，裊裊白煙緩緩升起，飄蕩在天地之間，傳遞到了上蒼的手裡。
秦始皇看著不遠處煙波浩渺的雲海，像是對著空氣，又像是自言自語，「如您所說，也許我們還會有再相見的那日，朕期待那天的到來再議長生！」
旁邊的趙高恰好拿著煙燭經過，聽到了這句話，面色一變，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能夠讓秦始皇用敬稱「您」！
舉國上下，難道還有什麼人的身份比秦始皇更為尊貴不成？！
趙高在秦始皇身邊服飾了這麼久，不說完全了解這個帝王，但至少知道他性格驕傲，霸氣不已，君臨天下后更是睥睨四方，少有人物能夠放在眼中。
可如今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眼中出現虔誠，甚至還有一抹敬畏的神采。
趙高偷偷打量著旁邊的秦始皇，心中浮現出了諸多疑惑，也許是他的注視太過明顯。
一抹目光從頭頂劃過，帶著無上的壓力而來，他抬頭一看，卻撞入了雙深邃的黑眸裡面，彷彿整個神魂都被吸入進去。
秦始皇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不辨喜怒，淡淡開口問道：「趙高，你剛才聽到了什麼？」
趙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煞白不已，「下臣什麼都沒有聽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膽寒的視線終於移開，趙高終於鬆了口氣，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濕。
望著秦始皇的背影，趙高再也不敢多想，連忙退到了旁邊。
山風陣陣，吹的秦始皇身上的衣袍獵獵作響，黑色玄袍上面繡的五爪金龍，此刻騰飛不已，竟然活過來了似的，要呼嘯而出，直衝天際。
明明秦始皇距離他們並不遙遠，可是眾人看著那道偉岸的背影，恍惚中有種錯覺，彷彿下一秒，他就要羽化登仙，飛升而去！
泰山的雄偉壯麗和這個千古一帝的背影緩緩重合起來，眾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敬畏感。
同時也莫名察覺到一種古怪，秦始皇，似乎變了……
……
歲月若浮光掠影，千年後的泰山上，滄海桑田，日月逾行，千年光景如長溝流月，一嘯而過。
這座巍峨青山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當年曾經在此封禪的人卻已經湮沒在了歷史的長河裡面。
滄海桑田，轉瞬即逝，千年的光陰看起來似乎也沒有那麼漫長，不過瞬息，藉助歷史長河的翻湧，便從千年前來到了千年後。
葉秦緩緩睜開眼睛，翠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看著不遠處的景色，他神情有些複雜，那個被譽為千古一帝的皇帝，從此便在心中有了具體的形象。
……
「這裡便是五大夫鬆了，據《史記》記載，秦始皇登封泰山時，中途遇雨，避於大樹之下，因樹護駕有功，遂封該樹為「五大夫」爵位.」
恰時，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人聲，葉秦立馬沒入了旁邊的叢林當中。
只見一個隊伍朝著這邊而來，為首的人帶著一個鮮紅的帽子，還拿著小旗幟，應該是導遊，正在為身後的人介紹著。
「不過該樹後來被雷雨所毀。清雍正年間，欽差丁皂奉詔重修泰山時補植五株，今存兩株。」
看著眼前的古松，隊伍里不少人拿出手機不停的拍照，倒是有個年輕人挺特殊的，反而拿著一個筆記本，不停的在上面寫寫畫畫，記載的極為認真。
旁邊一個中年人看到了，好奇瞥了幾眼，好傢夥，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他忍不住道：「小齊啊，你這一路上都在寫些什麼呢。」
被稱為小齊的年輕人，正是歷史迷霧系列的開創者：齊學清。
這次來泰山做調研，期末要到了，他選的課題正好是和泰山相關，所以報名了旅行團，一是來看看風景放鬆，二也是過來了解下當地的風俗文化。
「李叔，我隨便寫寫呢。」
李叔上下打量著齊學清，「小李你應該還在讀書吧，就你這股認真的勁，在學校裡面肯定是學霸。」
齊學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叔你可別誇我了。」
導遊是本地人，從事這行工作已經幾十年，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五大夫松的來歷，他說的話語生動有趣，也並不乏味，眾人聽的很認真。
「在我們當地還有一個傳聞，只有咱們本地人知道，說是當年秦始皇在泰山一共封禪了兩次，但只有一次流傳了下來，而第二次封禪，是有特殊原因的。」
「兩次封禪？什麼原因啊。」
「據傳啊，秦始皇曾在山中碰到了奇人異士，決定第二次在泰山進行封禪，這裡面的故事……」
導遊說的興起，但大都是民間故事，胡編亂造。
不過說者無意，聽者卻是有心，旁邊的齊學清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忍不住喃喃自語。
「如果是真的，那究竟是何等人，竟然能夠影響到秦始皇做決定。」
後世對秦始皇有褒有貶，但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對於他的性格都有一致的看法，認為此人專治獨裁，生性孤傲，感情冷漠，很少會被外界因素影響。
導遊聽到齊學清的話語，笑著說道：「你當個故事聽聽就好，畢竟這事也沒有歷史記載，都是民間瞎編的。」
「好了，五大夫松這裡我們已經參觀完畢，下一個景點在天燭峰，大家跟上隊伍吧。」
隨著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葉秦這才露出了身形，幽綠色的蛇身，幾乎和滿山蒼翠融為一體，他的目光有些感慨。
上一秒葉秦還與秦始皇在歲月長河中，見證了歷史的變遷，看著王朝的興榮與衰亡，在時間的浪潮里沉浮不已。
如今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已經是從其他人口中，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而秦始皇三個字也成為了史書上波瀾壯闊的一頁，功過任憑後人途說。
曾經那個渴求長生不老的帝王，如今也煙消雲散。
歷史是昨日之事，後世之師，每個人都在經歷，都在創造歷史。被記載的叫正史，口耳相傳叫野史，湮沒在時間長河的，就是我們的歷史。
如果不是因為歲月斑駁的片段，恐怕他永遠無法掀起歷史的書頁，見證曾經的逝去的時光。
葉秦來到了泰山的山頂上，眾山景色盡收眼底，也許千年前秦始皇也曾屹立在此進行封禪。
山風一吹，松濤陣陣，雲海縹緲，這風跨越了時間還有空間的距離，從五千多年前的血緣部落，吹過夏，吹過周，吹過大秦，最後吹向如今的時代。
這道風蒼勁而有力，洶湧而滂湃，那些被長風吹過的人和事，景與物，如同經歷風化后岩石上的傷痕，切真存在。
被史書一筆而帶的春秋，在曾經的時代波瀾壯闊，以至於千年之後依舊屹立在那裡，在天地長河裡緘默的流淌著，唯有葉秦不斷的見證。
「嗡——」
朦朧的霧氣從葉秦身上散發出來，幾乎和周圍的雲海融為一體，綠色的鱗片微微張開，吐納著周圍的靈氣，彷彿鍍上了層神華。
察覺到身體內部的變化，葉秦有些驚訝，「這是要突破了？」
沒有想到這次從斑駁歲月片段出來，竟然能夠突破，不過想想也很正常，葉秦體內並不缺靈力，元神也修鍊的十分凝實，缺的不過是個水到渠成的機緣。
先前那番感慨，再加上歲月片段裡面和秦始皇共同見證歷史變遷，終於補足這段欠缺的地方，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四周的靈氣全部都匯聚在此處，濃郁的幾乎形成實質，就連空氣也變得有些扭曲。
好在這裡地勢比較高，再加上旁邊就是懸崖峭壁，稍有不慎墜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這裡並沒有修建道路，所以也不會有遊客誤入這裡。
葉秦全身心的放鬆，靈氣如霧似海，凝結成無數小水珠，滴落在綠色的鱗片上，沁出無比水潤的顏色來。
就連周圍的綠植也掛上了不少，從樹梢上滴落下來，滋潤這片大地。
剎那間風雲驟變，旁邊的樹木不停搖擺，全部都朝著一邊倒去。
靈氣湧入葉秦體內，達到了飽滿的程度，已經無法再吸收，只能擴散在周圍，形成小小的漩渦，裹挾著雲霧氣息，飄蕩在周圍的山峰上。
這裡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山下遊客的注意，
山風襲來，讓人神清氣爽，總感覺空氣中似乎飄動著莫名的氣息，原本爬的氣喘吁吁的遊客，恢復了不少體力。
此刻深呼吸一口氣，頭腦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說來也是奇怪，剛剛爬的腰酸腿軟的，這會腿也不酸了，感覺還能再爬不少台階。」
「我還以為是自己錯覺呢，感覺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明明都爬不動了。」
「等等，你們快看那邊——」
只聽見一聲驚呼，眾人抬頭看著天空，忍不住瞪大眼睛，天空中的雲朵，全部都朝著一個地方匯聚而去。
「那裡好像是泰山最高的點吧。」
巍峨的山峰，雲海從四面八方而來，幾乎淹沒了峰頂，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條白色的河流漂浮在四周，偶爾掀起巨大的浪花。
如果光是這樣的話，並不足以引起眾人的震驚，那條白色的河流很快倒灌進了藍天，將蒼穹和青山連接在一起，水天一線，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分界線。
山間的霧氣愈發濃重，遠山的輪廓都變得模糊起來，淡淡的鴉青色，開始朝著白色轉變，若有似無的輕紗從天而降，將眾人包裹其中。
原本雄偉壯觀的泰山景觀，此刻多了幾分神秘，這等奇景實在是難得一見，引得遊客們紛紛駐足，其中就包括齊學清等人。
「霧氣太大了，什麼景色都看不到了。」
「換個角度想，這些雲海景觀也很不錯啊。」
「白茫茫的有什麼好看的啊。」
忽然有人像是發現了什麼，瞳孔猛然驟縮，就連聲音都在顫抖，「那，那是什麼？！」
天空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影子，這就像是個信號，從天際蔓延而來，雲海當中影子也變得越來越清楚，白色的畫卷上瞬間多出了其他顏色。
只見數隊人馬並駕齊驅，他們穿著古色古香的服裝，鮮艷的旗幟飄蕩在半空中，朝著這邊款款而來，不僅如此，霧氣遍布山道，很快蜿蜒崎嶇的道路上，也出現了不少人。
這些人馬栩栩如生，就連衣服上的花紋都看得十分清楚，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頭，整個隊伍卻是序列有致，並不顯雜亂。
所有人都張大嘴巴，還以為是他們出現了幻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我沒有看錯吧，山道怎麼會出現這麼多人馬？」
最重要的是這麼多人，竟然任何聲音都沒有發出，實在是安靜到了極點，而且他們身上的服裝也並不屬於這個時代。
齊學清一眼就看出這是秦國的服飾，就連那旗幟上面的字也是用小篆書寫而成的「秦」！
「咱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怎麼可能這麼多人出現相同的幻覺。」
「有點像是傳說中的海市蜃樓吧。」
海市蜃樓，簡稱蜃景，是一種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現象，是地球上物體反射的光經大氣折射而形成的虛像。
它的出現與地理位置、地球物理條件以及那些地方在特定時間的氣象特點有密切聯繫。其特點是同一地點重複出現和出現的時間一致。
「泰山怎麼可能會出現海市蜃樓？我登泰山這麼多次，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現象啊。」
「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也有小概率會發生。」
「他們的裝扮好奇怪啊，這是什麼朝代的？」
「是秦朝！」
「難道是拍戲的？」
齊學清盯著遠處的場景，目光充滿了激動還有興奮，如此隆重的陣仗，再加上地點又是在泰山，出現了秦始皇這般的人物。
種種因素結合在一起，對於熟悉歷史的他來說，立馬猜到了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可能性。
「這，這難道秦始皇泰山封禪的蜃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