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第218章 山中群妖吐人言，葉秦閉關龍靈
蒼翠的群山重重迭迭，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濤，洶湧澎湃，雄偉壯麗，第一縷霞光落在山頭之際，葉秦看著身下奔涌的雲海，一輪旭日緩緩升起。
他似有所感，看向東方，只見紫氣浩浩蕩蕩，延綿數里，無數祥雲環繞，在陽光的折射下，宛如瀑布般飛流直下。
風中傳來虎嘯聲，驚的無數飛鳥盤旋而起。
一抹明黃色的影子恍若踏著雲霧而來，渾身上下的每根毛髮都散發著莫名的光亮，它風馳電掣，就連山間的風也追逐不上，還伴隨著粗獷的笑聲。
「你虎爺爺我終於回來了！」
「咦，哈哈，終於能說話了，可把老子給憋死了。」
東北虎最先渡過天劫，所以它也是第一個回到龍源山的，看著眼前那抹幽綠色的影子，東北虎立馬變得中規中矩起來。
幽寂的山林之中，卻傳來郎朗讀書聲，那聲音竟然是從參天古木之下的木屋裡飄出來的。
此刻葉秦已然閉關多日，將一縷神念附著在本源白骨上，代替自己為妖怪們授課講道。
哪裡像現在成為妖族，甚至還能夠口吐人言，簡直就是逍遙自在，從此以後，天大地大，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束縛住它。
如果忽略它們毛茸茸的臉龐，還有那身皮毛，和普通的學生似乎也沒有什麼兩樣。
他的目光落在了遠方，只見一片紅雲朝著這邊疾馳而來，那紅色的雲朵形狀奇特，宛如火燒一樣，和翠綠的山峰形成鮮明的對比。
旁邊的黃鼠狼還拿起寬大的葉片充當本子，在上面做筆記。
對於這種強盜行為艷火尾雀深痛惡覺，奈何打不過，可如今卻不一樣了，它成功渡過天劫。
緊接著便是第四隻、第五隻
黃鼠狼，狐狸，老龜，陸陸續續全都出現。
「慘了慘了，昨天光顧著釣魚去了，完全沒有複習啊。」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在山中修鍊幾日，鞏固境界，之後為師會給你們規劃一番。」
為此，葉秦特地注入本源白骨一絲神魂之力，讓她區別於自己之外，能自主行動與思考，方便葉秦主體可以心無旁騖的閉關，不需一心二用。
狐狸喜歡釣魚，釣魚還格外厲害，經常和黃鼠狼一起比賽，要不是大龜制止，那些魚類恐怕能夠被它倆全部嚯嚯。
麋鹿愛上了種地，一邊種地一邊還搖頭晃腦的念叨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之類的詩句，聽說是猴子教的。
兩隻妖怪你一言我一語，在旁邊吵起嘴來，甚至已經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這些妖怪並沒有辜負葉秦的期待，所有妖怪都平安歸來，有的甚至還在天劫之下，激發了自身血脈之力，日後必定會有大造化。
「你這個問題問的很好，道是萬物的本質，也是物的自然法則，這段話呢解釋了萬物的起源與運行之理，我們要知道萬物是如何形成的，這樣能夠幫助你們更好的修鍊。」
空氣中迸發出清脆的鳥鳴聲，紅色的雀鳥揮舞著翅膀，降落在葉秦的面前，一身火紅的羽毛耀眼奪目，最出彩的是那根尾羽，形如火焰，熊熊燃燒。
但是兩者都極有默契的遠離了葉秦，並沒有影響到他這邊，而且對於力度的把握也控制的十分精準，盡量減小對周圍環境的損傷。
白衣女子的聲音如同山間玉石，清澈又帶著幾分空靈，妖怪們聽的很是認真，臉上的表情卻十分懵逼，紛紛誠實的搖頭。
但哪怕是這女子，偶爾也會暴露本相，浮現一幅白骨面孔，但轉瞬即逝，顯然也非正常人類！
葉秦並沒有出聲制止，東北虎和艷火尾雀都有分寸，就算是打鬥也會點到為止，它們剛剛渡劫成功突破，正好也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試下實力如何。
黃鼠狼還有狐狸眼珠子一轉，唯恐天下不亂，一會給東北虎加油，讓展現山中之王的威風，一會又跑到艷火尾雀那邊，讓它不要墮了飛禽的名聲。
一時間不少妖怪都投去惡狠狠的目光，看那架勢似乎還想再干一場。
「你們也是時候出去見見世面了……」
「不過你們切記不可得以自滿，日後還是要勤加修鍊才對，要知道修鍊之道漫長，你們如今走的這一步，才剛剛開始而已。」
如果不是葉秦的話，哪裡會有如今脫胎換骨的經歷，恐怕它早就已經被動物園給抓了回去，關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啁！」
可惜的是它們都還沒有看清楚，本源白骨已經翩然而至，用最美的臉龐，說出了它們最為害怕的話語。
東北虎還在嘴賤，「你瞅瞅你們，丟死妖了，這麼多妖怪打我一個，還沒有打贏，以後走出去別說是咱們龍源山的，更別說是師尊的徒弟。」
艷火尾雀和東北虎也是劍拔弩張，雙方很快混戰到了一起，一時間虎毛還有羽毛漫天飛舞，紅白色的光芒交織，甚至就連空氣都變的扭曲起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下一句是啥來著，你會默嗎？借我抄抄。」
東北虎摸了摸腦袋，「我覺得可以用語言表達出來的道，就不是永恆不變的道！」
葉秦聽了這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難怪東北虎拉了這麼多仇恨，就沖這張嘴，還有賤賤的性格，實在是不冤枉。
因為這些妖怪的回歸，龍源山再度變得熱鬧起來，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於耳，朝著葉秦拜謝跪恩之後，都被不遠處的戰局所吸引。
艷火尾雀也不甘示弱，「那我就把你燒成禿毛老虎！」
「你瞅啥，再瞅信不信我揍你，有本事繼續來打我呀，我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木屋當中，一名白衣女子站在講台上，女子一襲漢服，正當韶齡，不過雙十年華，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聽到葉秦開口發話，原本熱鬧的眾妖們瞬間變得安靜下來，獸瞳一眨不眨的盯著葉秦，聆聽著他的訓示。
麋鹿生性平淡，並不喜歡這些打架鬥毆之事，但不妨礙它看的津津有味。
妖怪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講述著自己的想法，將課堂的氣氛瞬間推向了高潮。
所有大妖彎腰，對著葉秦叩拜，異口同聲回答道：「謹聽師尊教誨。」
「什麼？！還有默寫抽背？不要啊老師！」
狐狸露出深思的表情，「我們可以將道理解為一種無的狀態，一種有的能力，它的本原是無，卻可以生出天地萬物。」
日落月升，轉眼間半個月過去。
奈何東北虎的實力擺在這裡，以一敵多，竟然也勉強打了個平手，雙方都有不少挂彩的地方，不過都是小傷並不嚴重。
猴子也發表著自己的觀點，「大道無形，它是客觀存在的，但又是看不見摸不著的。」
東北虎打量著眼前的艷火尾雀，現在的它和以前實在是天差地別，身形變大了數倍不說，甚至連整個外貌都改變了，宛如天空中的王者。
東北虎和艷火尾雀到最後也沒有分出勝負來。
伴隨著的東北虎等妖怪的鬼哭狼嚎，還有不少妖怪幸災樂禍的笑聲，木屋裡面一時間熱鬧到了極點。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參悟一些東西，才能為古人降世開啟一條道路。
紅色的朱雀虛影從天而降，華麗的羽毛散發出無上的威壓，和白虎虛影兩兩相對，虎目當中透露的精光讓人不敢直視。
「好了——你們都是我的弟子，如今看見你們渡劫成功，為師很高興。」
抽背默寫自然是難不倒大龜、猴子、黃鼠狼這類勤奮好學的妖怪，相比之下東北虎、豺狼、鬣狗等則是東張西望，眼神四處亂瞟，想要借鑒一番。
葉秦抽空聽了幾句，發現說得還挺有道理，看來以後他不在的日子，可以讓大龜負責教導。
這樣一來他既可以安心閉關，又可以給眾弟子們講課。
峰巒迭嶂，碧水如鏡，封頂挑著幾縷乳白色的霧，群山籠罩在淡淡的霧靄裡面若隱若現。
整棟木屋裡面除了女子是人形生物之外，沒有一個是人類，全部都是山間生靈，兩者和諧相處，詭異中又帶著莫名的和諧，實在是叫人嘆為觀止。
而這一縷神念並無葉秦『意念』在其中，因此這一縷神念如果願意，可以形成自己的意志，與白骨相結合，等同於再造一個獨立的人。
很難想象深山老林里，會有這樣容貌出色的女子，而聽她講課的學生更為特別，若是有人在這裡，肯定會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黃鼠狼舉起手發問，竟然口吐人言，「老師，究竟什麼是道啊？」
對於東北虎第一個渡劫成功，他並不意外，只是不知道第二個又會是誰呢。
之前的東北虎仗著自己修為高，在山裡面威風慣了，如今大家都渡劫成功了，後面有不少妖怪都加入到混戰當中，想要藉此機會報仇，給東北虎一點顏色看看。
動物們已經蛻變成妖，生活習慣也大有改變，像猴子等靈長類的妖怪，還在山間蓋起了木屋，那小房子還蓋的像模像樣。
「不會默寫是吧，回去抄一萬遍遍給我。」
白衣女子正是葉秦的本源白骨，幻化出來的容貌和龍靈的一模一樣。
「好哇，看來你是忘記以的羽毛怎麼被我拔下來的。」
……
原本寂靜的山林，也多了無數鮮活的氣息。
講台上是絕色女子，講台下卻是野獸，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帶來極大的視覺衝突。
在修鍊之餘，妖怪們也發展了自己的愛好，葉秦對此並沒有制止，畢竟也不可能要求它們一直修鍊，偶爾還是需要其他東西調劑的。
對著葉秦虔誠一拜，重重的磕了個響頭，「多謝師尊點化，賜予弟子這場造化。」
琥珀色的獸瞳里劃過一抹錯愕，忍不住問道：「師尊，它倆這是怎麼了？」
「紅毛小鳥你這看起來還挺威風的啊。」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讓妖怪們意外的是，東北虎竟然喜歡上了做飯，不過它沒有天賦，做出來的全部都是黑暗料理，又偏偏喜歡邀請妖怪們去品嘗，弄得不少妖怪苦不堪言。
指不定哪天在山林間，就被其他妖怪套麻袋再給暴揍一頓。
只見老虎、猴子、狐狸、等生靈排排而坐，它們像人一樣坐在凳子上，兩個前爪規規矩矩的放在桌上，獸瞳裡面精光閃爍，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畢竟它們渡過天劫，褪去凡胎，成為了真正的妖族，尋常傷害很難在它們的皮毛留下傷痕來。
女子的講課還在繼續，她緩緩露出笑容，「今天我們就學習到這裡，來複習一下昨天學過的知識點，現在我要進行抽背還有默寫了。」
眼看山中事物全部步入正軌，他也打算閉關一段時間。
字跡雖然歪歪扭扭，如同毛毛蟲一樣，但是黃鼠狼寫的很認真，上面全部都是知識點，有些甚至還劃了波浪線表示重點。
因為按照他的計劃，妖族已成，接下來就該是古人降世了，屆時古人與大妖相輔相成。
這樣玄幻的場景，若是放在外界，絕對會讓人大吃一驚，可是在龍源山當中卻是極為正常。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目光露出讚賞的神色。
艷火尾雀翻了個白眼，嘴裡毫不客氣的吐出一個火球，落在了東北虎的鬍鬚上，瞬間就燃了起來。
……
◆￠o
聞言，眾多大妖面面相覷，不知道師尊是何打算，又對自己有什麼安排？
但難免心中開始期待，隨後紛紛散去，各自在山中找地方修行，鞏固境界。
在葉秦的眼裡，兩小隻打架就像是過家家似的。
「大家聽明白了嗎？」
畢竟，他們如今都變成了妖，理應適應新的生活。
「咦，我的默寫本呢，難道是昨天做飯的時候當柴火給燒了！」
女子也不生氣，繼續講解道：「沒有萬物，道就不存在，作為本質來說，道是世界的物質基礎「氣」及其變化的自然法則的統一。」
葉秦搖了搖頭道：「你且去問它們自己。」
葉秦點了點頭，「不錯。」
東北虎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吟的咆哮，「紅毛小鳥你這渡劫成功了，脾氣也見漲了啊，火氣大的很，信不信虎大爺我把你揍成禿毛小鳥！」
很快第三隻妖怪也回到了龍源山，那是頭身形高大的麋鹿，性情溫和，朝著葉秦拜了拜，口誦敬語，目光滿是尊敬，但它的很快注意力就被東北虎還有艷火尾雀吸引。
或可說，這也算是龍靈的又一世之身吧。
大龜性格沉穩，壽命是最長的，悟性在所有妖怪裡面名列前茅，像是老學究一派的人物，時不時出言指點東北虎和艷火尾雀。
但是為了防止妖怪們修鍊鬆懈，再加上它們才初步化妖，有許多東西都要學習，葉秦沉思片刻后，決定讓本源白骨代替自己在外面遊走。
以前在它還是小鳥的時候，這頭臭老虎可是經常偷偷拔它的羽毛，美其名曰說它的羽毛好看，所以要拔下來仔細觀賞。
聽到女子耐心詳細的解釋，動物們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台下的妖怪們頓時如同晴天霹靂，身形僵硬在了原地。
「拜見師尊。」
因為在這木屋裡，坐著的卻不是人類！
一個月之後的龍源山恢復了平靜。
動物們適應了自己初為妖怪的生活，也在等著師尊葉秦出關，安排自己出世之事。
而就在這一日，龍源山下，卻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