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嗨,老公」
同樣的夜晚,一牆之隔,許青滿沒睡那麼早,先是檢查了下自己的上課進度。
好在這個和時間一樣沒有發生變化,先前上到了哪裡,現在就還是那個進度。
至少算是保證了現在滿腦子煩心事的他暫時不用去煩惱備課。
躺在床上,嘗試著閉上眼睛。
許青滿失眠了。
屋內只留有床頭一盞小燈,微弱的光芒讓這個房間都顯得有些虛幻。
好好的一個假期,還沒能放鬆多久,宿醉難受也就算了,還平白無故撿了個「老婆」。
外面,流浪的貓狗在叫。
它們也睡不著嗎?
可能它們也有煩心事吧。
許青滿翻了個身,側向右邊躺著,厚重的被子壓在身上,
增添了一絲安心。
可能是早晨鹿枕溪同樣蓋過這張被子的緣故,許青滿竟然覺得這上面有她微弱的體香。
動了動腦袋,他想,這應該是對方洗髮水或沐浴露的味道。
印象里鹿枕溪沒有噴香水的習慣,首飾也並不常戴,只是比較喜歡耳墜。
裹緊被子,他保持住呼吸節奏,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好一會才睡了過去。
翌日早晨。
因為昨晚睡得並不安穩,鹿枕溪這一覺也沒睡很久,不過八九點的時間,她已經醒了過來。
翻了個身,下意識探手摸去床頭櫃拿眼鏡,途中碰到個小盒子,她愣了下,才想起來那是跟她不太熟的結婚戒指。
「哦……昨天不是做夢啊。」
婚戒很好看,內里還刻有字。
她刻意沒去看裡面刻的是什麼,猶豫了下,將戒指戴上……
「結婚戒指要戴在哪邊手指來著?」
五指張開,卻不知道要將它套在哪邊。
查了下才知道原來是無名指,不過似乎沒有界定左右手,她按自己的習慣,戴到了右手邊。
抬起無名指,她端詳著這戴上婚戒后的右手,竟然有些陌生。
還是不太習慣。
戒指這種東西,她以前有戴過,不過感覺還不如手串好看,而且有些礙手,也沒有長久戴。
這枚……倒是挺好看的。
屈起五指,后又張開,她篤定道:「這個絕對是我買的。」
這東西就很符合她的審美,拋開這枚戒指所代表的特殊含義,它同樣很美,不會特別張揚,但也不顯得樸素。
很襯。
想到昨晚睡前的那些想法,也考慮到屋子裡還有一個許青滿在,鹿枕溪在出去前先給自己換了套居家的衣服,換下夏季的輕薄睡衣。
隨後在鏡子前,打理了陣頭髮。
她的頭髮不難打理,弄好以後只有右邊耳朵露了出來,另一邊被頭髮給蓋住,她也只會給露出來的那一邊耳朵戴耳墜。
不過現在沒有要出門的想法,也就沒有戴首飾的必要。
至於戒指,是要給自己加上一個心理暗示。
裝,也要裝出一副恩愛夫妻樣,那就先從戒指開始吧。
當然她沒有忘這是在為離婚做鋪墊。
確認無誤,鹿枕溪不太自在地撩了把頭髮,站在鏡子前張了張嘴。
「咳咳。」
她盡量沒有逃避目光,看著鏡子里自己的眼睛,心跳微微加速,好半響,才終於發出聲音:「許青滿是我老公,許青滿是我老公……」
不這麼催眠自己,她怕自己裝不出來樣子。
……
……
客廳處。
以為鹿枕溪還在睡覺的許青滿沒有發出太大動靜,簡單弄了份早餐后,在客廳坐下,端起一杯用奶粉沖泡的熱牛奶,他點開微信看起了信息。
大好的假期,沒有煩人的工作,他這時候應該享受這個來之不易的早晨。
當然這是在獨居的情況下。
原先還想過這會不會是一場夢,醒來,一切就都變回去了。
然而睜開眼看到略顯陌生的房間,許青滿死心了。
好吧,是事實。
那就沒辦法了。
之前看的電影,男女主角穿越平行世界好歹有個契機,知道該如何穿越,可他卻是一頭霧水,想不到有類似的東西。
反正宿醉絕對不是。
如果喝醉酒後能穿越,這世界早就沒有酒鬼了,全都得去異世界開荒。
不知道鹿枕溪現在在幹什麼?
可能還在睡覺?
畢竟是假期。
他倒是挺希望對方還在睡覺的,這樣自己吃完早飯收拾好趕緊躲回房間,現在這情況,兩個人碰面反倒是很尷尬。
逃避,雖可恥,但有用!
這般想著,許青滿端著杯,抿了口熱牛奶,轉過頭去看向鹿枕溪房間門口。
——咔噠
巧的是,鹿枕溪也在此時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手上的戒指恍人心神,許青滿差點愣住。
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鹿枕溪也是看了過去。
「嗯,那個……你也醒啦,早哈。」
許青滿卡殼了似的,話都沒說完整。
鹿枕溪有些詫異,從來沒有跟誰互道過早安的她,張了張嘴,從腦子裡搜刮出一句早上好就要「扔」出去,話到嘴邊,變成了:「嗨,老公。」
許青滿:「???」
什麼東西?!
聽到這句話從鹿枕溪嘴裡冒出來,許青滿差點沒握住手裡的杯子,好懸他定了定神,不然這杯熱牛奶就得喂沙發了。
趕緊把杯子放到桌上以防被自己打翻,許青滿咽了口唾沫,腦袋像許久沒上潤滑的機器那樣,慢慢轉向僵硬在原地的鹿枕溪。
腦子迅速排除掉「睡了一覺后她愛上了我」和「鹿枕溪有雙重人格」這種不合理的猜測,只留下:
我又穿越了?!
我穿越到了一個我真和鹿枕溪結婚了的世界並且昨天的鹿枕溪沒穿過來?
鹿枕溪抿了抿嘴唇,面對這抓馬的一幕,直接走了過去,穿過許青滿去洗漱。
許青滿就這樣呆愣地看著她過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誰能來跟我解釋一下,我年紀大了經不住嚇唬啊。
抿了口熱牛奶,他開始懷疑人生。
洗手間內。
鹿枕溪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平靜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了,俏臉一片通紅,耳垂也染上了一層粉色。
救命!!!
我他媽的想不開了非要打什麼招呼!
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鹿枕溪拉開房間門,「砰」地一聲把自己給關在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