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諾曼人
【脖頸斷裂的家雞+1】
【脖頸斷裂的家雞+1】
【脖頸斷裂的家雞+1】
【略微腐爛的蘋果+3】
【未發酵完全的麵包+4】
【椒鹽餅+9】
【......】
【恭喜玩家,完成每日小惡:偷竊價值10銀便士的商品(1/1),偷竊經驗+50,敏捷經驗+30,兌換點數+20。】
腦海中不停響著系統的頗具時代感的電子音,額,不過現在應該沒有比中世紀更加有年代感的東西了。
此時的埃里克正鼓搗著某位倒霉的商鋪師傅的儲物櫃,隨著每聲電子音的響起,抓在他手中的物件便會消失。
這是系統為數不多的附贈功能——空間儲物,相當好用,大大提高了他的業務水準。不過空間容量是有限的,想要擴大空間的話,必須買匹馬。
埃里克順利地將儲物室一掃而空,走出了儲物室,隨即便進入了充滿曖昧氣息的房間。床鋪上正演繹著活色生香的一幕。
事實上從半小時前,他剛進入這個屋子就開始了。
「哦,你這該死的巫婆,我要擰斷你的脖子。」
「哦,你這糞坑裡的蠢驢,我要撕爛你的臉。」
「我來,我見,我高潮!」
進行原始動作的二人,在念叨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辭彙。
還怪有情趣.......
然而更有趣的是,此刻床上那個正在酣戰的男人並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
埃里克蹲在床鋪前,看了一會兒,隨後便興緻缺缺地走出這間屋子。
而屋子裡的二人似乎完全沒有發現埃里克的存在,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太過投入,另一方面這是作為路西法僕從社團初級祭司的特有技能【氣息遮斷】。
只要不發出聲響,即便是在密集嘈雜的人群中也不會為人所察覺。
埃里克對於自己的偷竊行為絲毫不感到有任何愧疚,這個屋子的主人是夏陵製鞋行會的大師傅之一,在這條街上早已經臭名昭著了。
行會是中世紀城市裡的主要管理機構之一,由於行會存在排他性和地域性,會排斥外地商人和手工業者,甚至連從鄉下去往城市的本地人都排斥。能夠在行會中當上大師傅是一件相當了不起的事情。
大部分學徒終其一生都只是學徒,晉陞極難,這當然是這些師傅故意為之,廉價地使用學徒的勞動力,而這位製鞋大師傅,更是這裡面的「佼佼者」。
在他手下工作的學徒基本沒有成功晉陞的。
而且偷竊對於p社玩家來說,只是小奸小惡罷了。埃里克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能夠在行會中當上大師傅是一件相當了不起的事情。
雖然夏陵是威爾士邊區很大的一座的城市,但是總體來說也不超過一萬人,再加上城市的一大部分只在集市時才來城市,平常時候會去村莊幫工,畢竟完全依賴城市活下去在十一世紀仍然相當困難。
磚塊上那一層薄薄的積雪,在幾縷陽光的作用下,已經融化的七七八八的。
修道士的樣式基本上是固定的,帶兜帽的灰袍,兜帽部分的顏色比下半身要淡一些。
因此一個穿著修道服的修道士大早上地獨自在街道上行走顯得格外顯眼,不過路過的行人,都會躬身問安,埃里克也會停下來為其送上祝福。
雖然他一直覺得自己並不適合這項工作,但是鑒於很多牧師的水平(連尋常的祝禱語拉丁語形式都念不通暢)還不如他,他也就不糾結這個了。
埃里克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包裹,他記得副院長說他畫了張地圖給他。讓他從小路進城堡,可以少費些事情,避免被那些城堡里的侍衛索要好處以及勒索。
裡面是教士的臨時通行證以及那張舊的集市許可證,他將包裹用力地抖了抖也沒有找出第三張紙。
片刻之後他才發現那個老混蛋居然把地圖畫在了臨時通行證上,這老傢伙也太摳了吧。
他簡單地看了一下那拙劣的地圖,隨後將它包裹了起來,正要放起來時,一股撞擊感涌了過來,他似乎被什麼撞到了。
包裹飛了出去。
不過由於他體魄的緣故,那個撞他的某個東西直接被彈了開來,那人跌倒在了泥濘的小道上,是個相當年輕的女人,或許稱之為少女更加合適。
埃里克第一眼記住的是她深紅色的頭髮,髮絲垂到她的肩頭,看起來很乾練。穿著用未知動物毛皮製成的短皮衣,而非尋常女子的短裙,從上到下都裹得相當緊實。
「沒沒沒事,這是我的問題,教士不必為此感到愧疚。」
少女低著頭,連忙對著埃里克擺著手,紅色的髮絲蓋住了她的上半張臉,而露出的下半張臉則沾著些許泥水。
她趕忙撿起了那個掉落的包裹,遞給了埃里克。
紅色頭髮,是凱爾特人?不對,應該稱呼為威爾士人。
還沒有等到埃里克想要說些什麼,那少女便一溜煙地向著另一個巷子跑去。
「難道她認出我是諾曼人了?和見了鬼一樣。」
他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包裹的質感有點問題,他再次打開了包裹,裡面全是棉絮與木屑。
我靠,同行!
.......
埃里克所在的修道院名為王橋修道院,是英格蘭西部最大的修道院之一。
修道院的院長名為沃爾倫·比爾德,對於教士來說,這是一個相當好的名字。
王橋修道院院長只是沃爾倫的兼領教職,他最顯赫的職務是赫爾福德的副主教,是一個相當大的職務。
因此他並不常駐在王橋修道院,畢竟修道院的生活太過清苦,這對於一位主教來說多少有些不太合適,尤其是最近大陸上一群克呂尼修士在修道院生活這個課題上十分活躍,要求嚴格遵守聖本尼狄克特的修道院手冊。
這股風藉由諾曼底,已經嚴重影響到處於邊緣地帶的英格蘭的教會生活。
他的宮殿矗立在一個蔥鬱的山谷里向南的山坡上,離開陰冷的大教堂和那些哭喪著臉的修士有整整一天的路程。
他願意這樣單獨住,因為到教堂去得太多會妨礙他的其他職責:收取租金、執行法律和到宮廷里走動。修士們也覺得這樣合適,因為主教離得越遠,對他們的干涉越少。
這個主教比起神學或者法學研習,更加樂於加入貴族圈子,與權勢人物交際,埃里克不太理解菲利普對這樣一位主教有著那樣美好的幻想,大概是距離產生美?
雪雖然停了,但是天空依舊陰沉沉的,儘管英格蘭的天氣一直是這樣的。
在篝火昏黃色的光芒映照下宮殿顯得更加陰冷,沃爾倫主教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衣,上身匍匐在一冊精緻的聖經之上,白色襯衣滿是細長血跡,那是鞭撻之後的傷口溢出來的血液。
篝火的昏黃色光芒是那尊未上色的聖像唯一的顏色。
這是沃爾倫每天的「必修課」,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做的。
「砰!」
冷然的氛圍瞬間被打破,宮殿大廳的門被踹了開來。
是一個年輕,穿著華麗,且相當俊朗的青年,帶著相當憤怒的神情沖了進來。
「褻瀆!」
沃爾倫瞬間起了身子,快步來到青年面前,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我告訴你多少次,不要在這個時間打擾我!?」
「對.....對不起,舅舅。」
青年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臉龐,強忍著一口氣,不過也多少冷靜了一點。
隨後跪倒在了沃爾倫面前。
沃爾倫握緊了自己的手,轉過身子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隨後再度轉過身,看向自己的外甥。
在胸口比了個十字,最後手掌撫在了青年的頭上。
「我代表全能的天主,和各位教友,寬恕你思,言,行為上的過失,你的罪,你的重罪。為此,懇請終身,童貞,聖母瑪利亞,天使,聖人,和各位教友,為你祈求上主,我們的天主。阿們。」
「阿們。」青年低頭。
片刻后,青年站起了身子。
沃爾倫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這次是什麼事情。厄德。」
「說起來就惱火得不行,你知道赫爾福德的伯爵嗎?」名為厄德的青年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手撐著自己的額頭。
「不虔敬,自以為是,貪心又腐化。所有的伯爵都是這樣。你問這個幹嘛?」
「你應該知道我與他的女兒埃瑪有著婚約,這是訂好的事情,但是就在昨天,他的那個女兒卻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我從城堡中轟走。還聲稱不會嫁給一隻山鷸,說我是山鷸!?
簡直無禮至極,而且那個伯爵居然任由他的女兒這樣胡作非為。」
「諾曼人是這樣的。狡詐,貪婪,自持武力便胡作非為,自詡虔誠但卻視信仰為工具。」沃爾倫翻閱著聖經,漫不經心地回應著。
「........」
厄德一時無言以對,畢竟他也是個諾曼人。
好吧,這下裡外不是人了。
「額,咳咳,伱母親是英格蘭人,你父親也有四分之一的英格蘭血統,你待在英格蘭的時間比起諾曼底長多了,按標準來判斷你應該是個英格蘭人。
而且你的諾曼法語說得相當拙劣。」
沃爾倫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外甥好像也是個諾曼人,試圖緩和尷尬氣氛。
「.......」
「那個伯爵家小姐,很漂亮嗎?」
「雖然脾氣相當臭,但是確實是個美人。」
厄德拍著自己的頭,握緊著拳頭。
「當然其實我最在意的是朗塞斯頓堡,那是答應好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