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風寨事
有些人就是討厭,總喜歡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出來破壞氣氛。
眼下兩人正說的高興,旁邊山頭幾十米處的一個巨石上,突然就露出一個丑腦袋來。
扯著那破鑼嗓子便罵:「花榮小兒莫要囂張,今次是爺爺沒防備,讓你鑽了空子偷襲了。等爺爺緩過勁來,再來找你,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聒噪!」
花榮年輕,正是氣盛的時候,哪能容人這般挑釁。
當即便拿弓在手,也不見其瞄準,搭箭便射了過去。
王英知道花榮神射,早就防備著,見箭矢飛來,立馬縮頭。
只是他還是小看了花榮箭矢飛行的速度,縮的有點晚了,頭是躲了過去,就是把戴著的璞巾留在了後邊一株大樹上,上面一支箭矢晃蕩著,震懾效果拉滿。
「啊~氣死老子了,花榮小兒你等著,咱們沒完.....」
說的是狠話,可在柴進看來卻是底氣不足,不然怎麼聲音越來越遠了呢,明顯是不敢多待,跑了。
柴武剛才沒撈著動手,此時提議道:「大官人,看這些賊人也不怎麼樣,咱們追上去端了他們的老窩吧。」
「嫌命長了是吧!」一腳將其踹到一旁,柴進沒好氣的道:「你以為山上和在平路上一樣?你還能騎著馬上去么?」
欒廷玉在旁同意道:「但凡落草之處,大都在險峻之處。這裡雖然不險峻,但是山連山,四周都是荒草荊林,裡面怕是不少陷阱。人少了進去怕都找不到出來的路,人多了聲勢就大,行動慢,等找到賊人老窩時,人早跑了。」
「這位兄長說不錯,這就是圍剿的難處!」花榮接了一句,便轉勢邀請道:「未免賊人傾巢來拼,咱們先回鎮上吧。」
柴進早想撤了,話說這地方真的挺瘮人的,又在人家老巢附近,不宜多待。
而且矮腳虎既然在這,那此處肯定就是清風山了。這裡的三個頭領,兩個都是妥妥的兇惡之人。就從原著中宋江的遭遇來看,那倆貨不僅以殺人為樂,還真的是會吃人的。
往南行了十餘里,便見一座大鎮子坐落在那,被一圈木製圍牆圈在那裡,東、西、北各有一條道路通往。門口兩側各有幾個軍漢駐槍挺立,把守著這座寨子。
走入寨中,頗為熱鬧,快要趕上一些小的縣城了。
這裡是各處通行的三叉路口,各地小販都在這裡匯聚,繁華一點很正常。
見到柴進等人有點驚訝於寨中的熱鬧,花榮笑著解釋道:「大官人不知.....」
「誒,叫甚麼大官人,沒得生分了。我與賢弟雖是初見,卻覺一見如故,又比你長几歲,賢弟要是不嫌棄,叫一聲兄長便好!」
花榮剛稱呼出口,便被柴進打斷了,就勢增進關係。
雖然此時不可能將花榮忽悠走,但先搞好關係沒壞處。有了關係,等到了必要的時候,沒準他自己就來投奔了。
這也不是說柴進就非要花榮不可,只是看著這麼一個超神箭手在面前,很少有人會不心動。畢竟一個超神狙擊手,有時候真的非常重要。
以柴進的名聲,自然不會空軍。只見花榮鄭重一拜,起身後笑道:「兄長不知,原本此處就是一處集鎮,名曰清風鎮,只因此地處在三岔路口上,聯通道路上各有一處險惡,因此朝廷便在此屯兵立砦。有了駐兵保證了安全,這才慢慢發展起來的,如今也有了五七千人,加上走動頻繁的商戶,萬人都不止。」
一路走著一邊聽花榮介紹著寨中的種種事情。
柴進不自覺的點頭道:「倒是一處好地方!」
這地方是真的很不錯,交通便利,商賈小販匯聚,要是在和平發展上幾十年,自然而然的就能發展成縣城了。
「地方是好地方,只是有的人不行。」花榮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哦?怎麼說?」對於別人的經歷,柴進總是很有興趣。聽故事的時候順便也能增長見聞,了解這個時代的信息,一舉多得。
「嗨,都是寨中的破事,說出來沒由得污了大官人得耳朵。」正說著,眾人來到一處宅子,花榮邀請道:「此為小弟宅院,大官人請,各位請,小弟已先一步讓人準備了筵席,咱們邊吃邊聊。」
廳中擺了一桌,柴進、欒廷玉、宋萬各坐一面,花榮作陪。其餘護衛自有人招呼。
吃喝一通后,柴進再提:「先前聽聞賢弟之言,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說起來真是讓人心煩。」花榮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才道:「兄長不知。不是小弟誇口,這清風寨可是青州的緊要去處,若還是小弟獨自在這裡守把時,這遠近強人怎敢這般跳脫,直欲把這青州道路徹底把住?」
話雖有點吹噓,不過也沒有太過。就剛才花榮所說,清風寨里目前有六百寨兵,兵甲齊備,又有花榮這個神射手教導弓術,這一營多人馬戰力應該還是很不錯的。
而周邊的桃花山、清風山、二龍山的嘍啰,多則四五百,少則二三百。單獨一個都不會是清風寨的對手。
見三人都在聽,花榮接著道:「只去歲州里派來了個窮酸餓醋的劉高,來做正知寨。那廝卻無甚其他本事,只會扯旗拿大。自從到任,只把此鄉間里的那些許上戶,羅列著明目來詐騙,亂行法度,無所不為,弄得這好好的鎮子人心惶惶。小弟是個武官副知寨,也每每被這廝嘔氣。要不是做著這知寨,真恨不得殺了這濫污賊禽獸!」
「哼,天下凈是這些腌臢貨色。」欒廷玉嘲諷道:「這劉高明顯是青州知州專門派來收刮好處的。花榮兄弟你要是一直和他對著做事,估計後面少不得麻煩事!」
「有甚麻煩事?」宋萬罵道:「要俺說,就要和他對著干,怕個鳥!」
說著轉頭對著花榮道:「花兄弟你且仔細瞧著他點,等他甚麼時候將要出門時,你就往濟州來封信,俺帶人來結果了他,只要不留活口,誰又能知道?」
花榮聽聞朝著宋萬拱手示意。
「當渾濁成為一種常態,清白也就成為罪過了。」柴進感嘆一句后,道:「賢弟不要聽宋萬胡說。需知仇怨易結不易解,且自任他亂來,等到百姓不堪其苦之時,賢弟只需睜隻眼閉隻眼,自會有那走投無路之人去拉他下地。」
柴進和宋江可不一樣,對劉高這樣的貨色無有一點認同感,自不會像他那樣勸說花榮放開心來和睦相處。
甚麼冤家宜解不宜結,在他看來既然結了怨,那就讓對方徹底消失,那才能無憂。雖然想法極端了點,但對這種人不能手軟。你要是手軟,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遭其荼毒。既然是對付惡人,自要用惡法來治!
「還是兄長見識明了,小弟受教!」花榮笑道:「這般說來,小弟還應該助他一把,讓他早點食了惡果。」
「呵呵,那賢弟可要做仔細了。要是讓人知曉了關節,怕是就沒安穩日子了。」柴進提醒道。
「小弟省的!」
話休絮煩,幾人投機,一頓酒自是喝得酣暢。
當時就晚,花榮安排床帳在後堂軒下,請柴進安歇。次日,又備酒食筵宴管待,直至晌午,這才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