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337 血肉苦弱，機械飛升

東野秀一的反擊，對於浦原喜助來說，是不可理喻並且難以理解的。

但是當事實發生之後，浦原喜助的心中，卻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這興奮感不是來源於他對戰鬥，對強敵的渴望。

浦原喜助不是藍染，他還沒有這般的惡趣味。

這股興奮感，來源於浦原喜助之前做出的一個決定。

這個決定，在當初浦原喜助剛剛和尸魂界原大鬼道長握菱鐵齋提到的時候，浦原喜助記得，後者是極力反對的。

理由也很簡單，當時的握菱鐵齋並不認為，一個千年以前就是他們死神手下敗將的滅卻師之王，根本不值得當時已經對地獄之力頗有研究，並且手上還有那麼多初代隊長靈骸，還沒整合完畢的浦原喜助，去花時間進行研究和探索。

但是浦原喜助還是毅然決然地啟用了他從石田家獲得的那把鑰匙，前往了無形帝國，並且在那之後，開展了針對滅卻師的一系列研究。

直覺告訴浦原喜助，這個曾經的滅卻師之王友哈巴赫，身上還有很多值得深挖的地方。

現在看來，他的直覺沒有錯。

當初他去研究滅卻師的決定果然是無比正確的。

浦原喜助現在只是在惋惜，自己作出這個決定的時間點還是太靠後了，如果還能再早上幾年，或者是讓他再早上幾年遇到那個沉睡的滅卻師，兜野拓哉。

說不定他現在對於滅卻師的研究已經可以像他對於地獄之力的研究一樣，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時間還是太緊迫了。

浦原喜助完全沒有想到，只是兜野拓哉一個小小的探查行為，就會激起這位滅卻師之王這麼大的忿怒，從而遷怒於自己，發動了這場聲勢浩大的行動。

但沒有關係，他還沒有敗，他現在確實是因為沒有想到在剛剛那種情況之下，那位滅卻師之王還能對自己進行反擊，從而丟掉了一條胳膊和自己的斬魄刀。

可那位此刻已經深陷地獄之海當中的滅卻師之王又能比自己好到哪裡去呢？

浦原喜助不相信地獄之力對於這位滅卻師之王會像其外表看上去的那樣毫無影響。

如果真的沒有一點影響，這位滅卻師之王早就應該讓自己從那地獄之海的底部出來了。

他沒有出來是難道不想嗎？在地獄之海裡面接受地獄之力的洗禮很舒服嗎？

那個滋味浦原喜助曾經感受過，一點都不舒服，甚至當初只是沾染了一點，就令浦原喜助痛苦難受了將近半年的時間。

他相信那位滅卻師之王也是如此。

能夠在那裡堅持這麼久，浦原喜助覺得，這位滅卻師之王的忍受力和意志力已經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不過浦原喜助的這個想法也就是沒讓東野秀一知道，否則東野秀一會親口告訴浦原喜助，他錯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比東野秀一以及他浦原喜助加起來，承受地獄之力的侵襲時間都還要長的多。

而且那個人，在東野秀一遇見她的那一年，才四十一歲，在死神當中，這個年齡，還是一個孩子。

在她遇見東野秀一之前的四十一個年頭裡面，她獨自一人跪坐在那間黑暗的小屋裡面，待了三十一個年頭。

也被那地獄之力困擾了三十一個年頭。

但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少女，卻以非凡的意志力，扛起了遠超所有死神所遭受過的苦難。

她甚至還會在東野秀一從那地獄回來的時候，拖著那羸弱不堪的身體，向東野秀一微微鞠躬，微笑地說上一聲，「辛苦了，秀一君~」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了解這段過去，東野秀一此刻站在這地獄之海之中，縱使身體飽受摧殘，他也以異常頑強的意志，筆直地站立在原地。

「我再怎麼樣，也不能比那個丫頭差吧？」

東野秀一在這地獄之海的深底，身體承受著四周傳來的巨大壓力，依然完成了招式的起手。

剛剛那一斬擊只是他把握時機而進行的一次偷襲。

而這一刀，是正面突破！

「燕返·八千流！」

這一刀，凝聚了東野秀一至今為止所學到的所有劍術招式，大道至簡，為拔刀耳。

在那地獄之海的上方，浦原喜助還在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對付「藏身」於地獄之海當中的東野秀一。

他和東野秀一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像是東野秀一現在這種完全將自己置身於地獄之海的行為，對於浦原喜助來說就是一個絕對的禁忌。

他敢肯定，自己別說是完全鑽進去了，哪怕只是進去半隻腳，他也得當做這半隻腳從此和他說再見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不，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在東野秀一於那地獄之海當中揮出那一刀的時候，浦原喜助周圍的世界便寂靜了。

地獄之海沒有了，影子世界也不見了。

滿眼都是灰色，滿耳都是哀鳴，滿身都是疲憊，滿心都是死寂。

浦原喜助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被剝奪了，他甚至連感覺這種行為，都完成不了。

他變成了這個世界局外人。

而當他的意識重新恢復了掌控的時候，他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得支離破碎，地獄之力附著在空氣中那無數的自己身體的碎塊之上，想要將其中屬於自己的靈魂偷偷吸出來，然後組合在一起，帶回地獄。

但是這些地獄之力卻只是將想法停留在了表面。

它們的行為，被限制住了。

地獄之海中，東野秀一單膝跪倒在地，靠著手中的斬魄刀餓樂迴廊支撐，才得以不至於倒下。

「他死了，後生，你們的力量，令我都感覺到有些可怖，即便是在地獄當中，我也未曾見過能做到像你們這樣地步的傢伙。

說句你可能愛聽的話，在我進入地獄這麼多年以來所見過的所有死神、虛以及人類當中，包括我自己在內，沒有一個能像今日的你們兩個一樣，將地獄之力調用至如此地步！」

刳屋敷劍八藉助著東野秀一的雙眼，目睹了全部過程。

如果不是他現在身處地獄，並且已經是一個死人的話，他現在是恨不得鑽出來再和東野秀一這個勝利者打上一場。

哪怕他也覺得自己八成是打不過現在的東野秀一的，但是能夠被一名強者打敗，那也是人生的樂趣所在！「不，刳屋敷大人，他還沒有死！」

東野秀一大口喘著氣，抬起頭望向那地獄之海的上空說道。

他也多麼希望自己剛剛那飽含了自己一切技巧的一刀，可以殺死浦原喜助。可惜他必須承認自己的眼睛所見，還有靈覺所感。

他能夠看到，地獄之海上空的那些浦原喜助身體的殘軀，散而不亂。

他能夠感知到，在地獄之海的外面，無數的力量正在朝著地獄之海這邊彙集。

那不是東野秀一他自己的動作，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浦原喜助乾的。

「他的身體都已經這樣了，還能不死？」

刳屋敷劍八在東野秀一的腦海中震驚地說道。

這種事情，即便是放在刳屋敷劍八那漫長的生涯裡面，也是聞所未聞。

哪怕是當初東野秀一坐擁靈王的指甲碎片，擁有無限再生的力量，也沒有辦法在身體粉碎成這樣，並且每一個被分割的部分全部都有地獄之力包裹的情況活下來。

但是浦原喜助做到了。

科技改變人生，這句話放在藍染的身上很應景，東野秀一沒想到浦原喜助也行。

「是聖別」

暫時脫力的東野秀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地獄之海上空的浦原喜助身體急速重構。

「聖別？」

並沒有經過正常戰鬥的刳屋敷劍八，此時還不理解聖別這兩個字其中所包含的意義。

但東野秀一自己知道就行。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浦原喜助這個將外面影子世界當中的那些還在戰鬥的初代隊長們的靈骸肢解重吸收的過程，都像是對友哈巴赫的聖別進行的一次高超模仿。

如果這不是在進行生死之戰，東野秀一甚至要讚歎地向浦原喜助酸上一句，「你這就是在妥妥地炫技！」

以凡人之軀，謀神明之力，這就是浦原喜助，也是他如今已經做到的事情。

如果說藍染是給自己鋪的肉身成聖的道路的話，那麼浦原喜助給自己選擇的，便是「機械」飛升。

他在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所有人，只要你能夠將一件事情做到極致，神明的力量，也不過是你可以竊取的權柄罷了。

「呵呵.呵呵呵呵，我被你騙了啊.浦原喜助！」

如果事情發展到現在，東野秀一還想不明白來龍去脈的話，他這幾百年的閱歷也算是白費了。

之前，東野秀一曾一刀砍在了浦原喜助的肩胛骨之上。

那一刀，讓東野秀一意識到，浦原喜助的身上，可能套了一層靈骸的皮，是浦原喜助將他從涅繭利那裡換來的幾具初代隊長靈骸混合在一起，打造了一具全新的專屬於他浦原喜助的「戰甲」。

後面的戰鬥也是驗證了東野秀一的猜測。

因此東野秀一對此一度深信不疑。

直到現在，東野秀一才知道，自己錯了，他被騙了。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浦原喜助的「戰甲」，那就是浦原喜助現在的「身體」！他將自己的身體，和靈骸完成了完美的融合。

甚至東野秀一能夠想到浦原喜助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就是為了那些初代隊長靈骸上面所蘊含的，當初被靈王的左腿上一代的「人柱力」，宮崎堺雅人，不知道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從而附加上去的永續且永遠不會枯竭的靈力源泉。

這對於東野秀一這種戰鬥型死神而言，都是一種難以拒絕的誘惑，更何況是浦原喜助這種科研型死神？

只要擁有了不會枯竭的靈力，浦原喜助便可以肆無忌憚地開展各種各樣的研究。

而這，也正是浦原喜助的科研進度，能夠以這樣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在推進的根本原因！

血肉苦弱，機械飛升，東野秀一甚至有理由懷疑浦原喜助也是一個穿越者。

同時也正是由於浦原喜助捨棄了自身的肉體，所以他才不需要像曾經的東野秀一那樣，在借用地獄之力時，承受那般的對於肉體的折磨。

一切的後果，都由靈骸來承擔，然而靈骸又不是地獄收納的對象，因此那些地獄之力在機械式的工作模式下，於浦原喜助的身體之上，出現了運行邏輯bug。

從而導致了最終的結果，變成了現在這樣，像是浦原喜助白嫖了地獄之力一樣。

想明白了一切以後，哪怕是作為敵人，東野秀一也必須佩服一聲浦原喜助的天才。

他在沒有別人提醒，沒有東野秀一這樣一個親身經歷者的講述，也沒有兜麻家那樣的底蘊支持的情況下，單單憑自己一個人，就摸索出了地獄之力這樣的邪道解法。

屬實可怕。

不愧是原著當中能被藍染惣右介稱為唯一一個有資格能被他是作為對手的人。

也不愧是原著當中能被友哈巴赫視作為特記戰力一員的傢伙。

而那地獄之海的上空，浦原喜助的身體重新恢復，甚至就連那把之前已經跌入了地獄之海的斬魄刀，此刻也神奇的出現在了浦原喜助的手中。

那些附著在身體表面的地獄之力，根本不是浦原喜助的阻礙。

這一點浦原喜助自己也非常清楚。

重新「復活」的他，也看到了地獄之海當中，此刻看上去已經是力竭，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的東野秀一。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他該怎麼對付地獄之海深處的東野秀一呢？別人不清楚，但是浦原喜助自己是非常清楚自己現在是一個怎樣的情況。

沒有了肉身、只有靈魂還屬於自己。

這樣的狀態，卻是賦予了他不懼地獄之力的強悍特性，但同樣的，也給他帶來了另外一個解決不了的難題。

那便是他的靈魂，根本碰不了那些來自地獄，索取靈魂的灰白骷髏手臂。

沒有肉體的束縛，他的靈魂就如同無水之萍一樣，那骷髏手臂對著他的靈魂輕輕一勾手，他的靈魂就會跟著對方跑。

而地獄之海裡面，全是那種灰白骷髏手臂說來也搞笑，明明他的本體就是死神，死神本身應該就是純粹靈魂的概念。

但由於有了地獄這樣專門索魂的特殊存在，導致構成他們死神外在特徵表現的靈子之軀，也變成了現世當中那些人類口中，通俗意義上的「肉體」。

於是，這場本應該在這個時間點，完全進入白熱化的戰鬥，竟然以這樣一種非常詭異的方式，暫時陷入了僵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