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秋的尾巴
回到公寓，張直澍換好拖鞋後走到沙發旁坐下。
經過幾個月的舞蹈惡補，再加上平時一直也有在鍛煉，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但心理上的疲憊在所難免。
今天是他第一次和同齡的男性朋友一起在外面從早玩到晚上。
中午的一頓烤肉聚餐打開了話匣，稍微熟絡起來的五人下午一起去了電玩城。
由於室內感知不到外界的環境，玩到興頭上的五人也沒有留意時間，等他們從電玩城出來的時候，首爾的天空已經拉下帷幕。
青春期的男生胃口出奇的好，只是過了幾個小時，除了張直澍和章昊以外的其他三人就開始喊餓。
最後是由五人中年紀最大的章昊在附近找了間店請大家吃了晚飯。
晚餐過後，眼看時間不早，第二天還要回到節目組開始拍攝，張直澍便和四人就此別過，叫了網約車回到家裡。
飽餐兩頓，也交到了朋友，總的來說今天應該算是成功的一天。
跟吳海媛分享完今天的事情，沒有等對方回復，張直澍直接將手機放在沙發，起身走進了浴室。
今天他得早點休息。
再次從浴室出來，趁著和吳海媛聊天的時間，張直澍做起了基礎的皮膚護理。
這些瓶瓶罐罐還是上次出門採購的時候吳海媛幫他挑的，他自己之前一直都只用潔面和防晒產品。
「我要休息了，你也快點去睡覺。」
「好，晚安海媛。」
「嗯嗯，晚安。」
收到對方的回復，張直澍調好鬧鐘后將手機放置於床頭，關上檯燈之後便合被而眠。
他的睡眠質量向來不錯，不多會兒，平穩而規律的呼吸聲成了整間卧室里唯一的動靜。
但另一頭的吳海媛其實沒有睡覺，她還在和張圭真一起回顧著這個月中旬公司公布出來的，自己的翻唱視頻。
至於為什麼騙張直澍，只不過是想讓他早點睡覺罷了。
要是接著說下去，以她對對方的了解，他肯定會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回信息。
「圭真啊，如何評價歐尼這個翻唱。」視頻放完，摟著忙內的吳海媛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張圭真像是早有料到，如同背稿子一般說道：「很好，特別好，溫婉文靜，拍的超級漂亮！」
「所以這個人為什麼說我的頭大！」吳海媛指著一條評論，怒氣湧上心頭。
張圭真看完評論，抬起頭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自己旁邊的這位歐尼，抿了抿嘴唇。
海媛歐尼只是因為太瘦導致肩膀太窄了，所以才顯得頭大，沒錯。
看到吳海媛正準備敲屏幕和那個人對線，張圭真急忙伸手抱住了她。
「歐尼別跟這種人一般計較，讓他們說去吧，等出道之後狠狠打他的臉。」
聽完忙內的勸阻，吳海媛也稍微冷靜了下來，確實如對方所言，這種人靠對線是解決不了的。
摸了摸張圭真的腦袋，吳海媛有些欣慰：「我們圭真現在懂事啦。」
張圭真明面上傻笑，心裡卻是默默的鬆了口氣。
因為剛才吳海媛拿的手機是她的，包括裡面登錄的賬號也是。
………………
第二天清早，聽到鬧鐘的張直澍睜開雙眼。
雖然對被窩仍有眷戀，但一直以來的自律發揮了作用，沒有費太多時間，他就從冬日限定魅魔的懷抱中抽離，蹬上拖鞋開始刷牙洗漱。
從衛生間出來，將洗臉巾精準拋進垃圾桶，張直澍開始不緊不慢地收拾起行李。
比起前一天提前收拾，時間不緊張的時候他更喜歡在醒來之後收拾。
對他來說，這差不多相當於是熱身運動。
將扣上的行李箱立起，張澍開始換起衣服。
節目組在練習生們離開之前特意囑咐過，回去的時候要穿和星級測評時一樣的服裝。
估計是因為要把星級測評和入住宿舍剪輯到一塊。
穿上那天的襯衫和褲子后，張直澍想了想，往身上套了一件黑色棉服。
雖然裡面襯衫外面穿棉服有些怪異，但比起大衣或風衣來說確實保暖且方便。
反正進到室內就要脫掉，不需要考慮美觀問題。
來到玄關準備出門，就在右手碰上門把手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自己的琴沒有帶。
雖然不知道節目里有沒有機會能用上，但張直澍還是回到卧室將琴盒背到了身上。
小區內叫不出名字的綠化樹已經半禿，剩下的葉子像是中年男人一樣倔強，死死不願落下。
馬上就十二月了，秋末的風並不溫柔，吹拂在張直澍沒有遮掩的臉上有些刺痛。
早知道就把海媛的那條圍巾給帶上了……
低頭看了一眼，張直澍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從頭髮到鞋子都是一樣的黑色。
白色的圍巾或許還能為這一身裝扮增添一些對比。
心裡默默惋惜，張直澍的步伐卻是沒有停歇，沒多久便走到了定位的上車點，司機也正好趕到。
將行李放進後備箱后，張直澍坐進車裡，第一時間將手上琴盒攤平放到了旁邊的空位。
「圍巾我忘記洗了，下次回來洗好再找機會拿給你。」
信息沒幾秒就被已讀，回復也跟著接踵而至。
「沒事，我已經買了條一樣的，那個你自己留著用吧。」
「居然想把自己用過的東西給我，你思想很危險吶。」
面對對方的污衊，「我不是說要洗了再還給你嘛？」
「誰知道你會不會洗。」
「不跟你說了，我要練習去了，拜拜～」
不管張直澍發了多少個問號，對話框那邊的人都沒有給出半點回應。
有些鬱悶的他將手機反扣在大腿上，隨後扭頭看向車窗外的街景。
車子路過的這條街道兩旁都種滿了銀杏，落葉似金色蝴蝶輕盈飄落在柏油路面和人行道，整條街道如同鋪上了一層金黃的地毯。
此時正好是紅燈，張直澍見狀將扣在大腿上的手機舉起，打下車窗對著窗外景色拍了起來。
正當他心滿意足打算關上車窗，一片銀杏葉從外面飄了進來，落在了他的肩頭。
捏在手上，看著它有些發暗的邊緣，張直澍明白這是冬天到來的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