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背影現身

昨夜月黑風高，武漢站軍情處行動隊主動出擊，與日諜敵寇短暫交鋒格鬥刀鋒廝殺，傷亡不少軍士人員，連第三小隊隊長姜雨，也在戰鬥中陣亡，殺身成仁，英勇殉國。

直到譚林出手才終止戰鬥，北崗次郎服毒自盡后，孫萬鵬便領命帶走屍體，開始調查潛伏日諜掩護身份。

來到漢正街警察分局內，孫萬鵬用德式相機，拍下北崗次郎死後猙獰面孔，然後洗出大量照片，發放給手下，在偵查日諜案件中做足了功課。

第二天，張榮耀親自帶隊搜查北崗次郎住處，接著認同譚林突破日諜案件的想法，命令部下，展開對鴻運商貿行的職員，化名劉進這個人全面調查。

朱華芯帶領著第一小隊，以劉進身邊同事，和他經常密切來往接觸的人員，從內部展開調查，一對一方式收集所有人信息，比如家庭人口多少，和家庭背景等等詳細情況。

尤其是單身人員，作為主要調查目標，因為日諜特殊身份，不會攜家帶口潛伏下來，這樣不利於自己間諜工作。

孫萬鵬的第二小隊，從劉進平日里生活圈外圍，展開全方位調查，房東，鄰居，居住地方附近商鋪老闆，和街上攤位小販，不漏一戶一人。

譚林吃完早餐填飽肚子，精神煥發，身體像氣球打滿氣，力量充沛，再次在街上停停走走，開始巡查日諜案件中斷線索，腦海內重複循環讀取北崗次郎記憶，找到他與水母見面各處地點，一一走進去偵查，尋找著藏在暗中那隻狡猾的鼴鼠。

軍情處武漢分站站長姜浩海，當看到陳志勇上交的密碼本，和精緻小型電台，震驚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下來，感覺自己在美夢裡還沒有醒，手拿著密碼本發獃，半晌才緩過神。

姜浩海欣喜若狂臉笑開了花，對陳志勇連連誇讚，好字離不開嘴邊，接著馬不停蹄來到電訊室，給南京總部發急電請功。

當處座接到武漢站急電后，也是欣喜若狂，笑口顏開，手拍桌子連連叫好，對辦公室里的軍情處總部，幾位高層掌權大佬，不停稱讚武漢站這次功績，打了一場漂亮的仗。

畢竟軍事情報處初建以來，從與日本間諜交鋒開始，都處於被動下風局勢，處座在統帥面前一直抬不起頭，再加上內部派系黨務調查處打壓，冷嘲熱諷旁觀看笑話，讓處座更是無臉面。

這次武漢站傳來大捷戰報，處座終於揚眉吐氣，可以向統帥交一份滿意答卷，也能給黨務調查處一些臉色看。

處座雙手捧著電文本，一遍又一遍觀看，大喜過後，將辦公室內高層人員解散，迫不及待親自來到電訊室，口述文字，向武漢站發送急電。

同時，軍情處武漢分站電訊室內，姜浩海等候著總部回電，激動與焦急情緒，在房間里來回走動轉圈，隨著電台接收信號后，滴滴答答聲傳出，這才讓他停下來腳步。

電訊人員快速翻譯完電文，將寫滿字體的紙張，遞到了姜浩海手中。

姜浩海看了一遍又一遍，臉上喜悅之色越來越濃，笑的皮膚緊皺一團，他命令站里高層主官，立刻去自己辦公室，接受處座嘉獎與命令。

幾分鐘后，姜浩海站在辦公桌前，高腔清晰明朗話音，宣讀處座電令，副站長沈丘陽與情報科長陶言，和行動隊長陳志勇，三人並肩站立身形挺直。

處座在電文前面誇獎一番，通報全國各地軍情處分站，對武漢站此次破獲日諜案件功勞嘉獎，又繼續鼓勵再立新功，並承諾許下高賞獎勵！

令姜浩海在結案報告上，寫下立功人員名單，進行嘉獎，電文最後，命令武漢站立刻將密碼本與電台，護送南京總部，路途中不得有任何閃失。

姜浩海周密思考以後，便令副站長沈丘陽，帶隊護送密碼本和電台。

情報科長陶言，看到行動隊立下通天大功，心裡很是羨慕，他想在此次日諜案件中插上一手，好分享這份勝利的大蛋糕。

陶言厚著臉皮，向姜浩海申請對日諜審訊工作，接下來由他們情報科接管。

陳志勇怎麼會情願，將手中的功勞分享給他人，這可是他與弟兄們用命爭來的，當場拒絕情報科插手。

在軍事情報處里，摘別人手中熟透桃子，是犯忌諱的，但這次可是直達天庭大功，陶言也顧不上自己的吃相，只要臉皮厚，管其他人怎麼說，最重要的是，能把功勞撈過來就行。

陶言搶功卻沒有感到羞愧，還振振有詞反駁陳志勇，在姜浩海面前嚼小話說道，行動隊昨天晚上審訊日本間諜，都快把人打死了，也沒翹開嘴，這種細活只有他們情報科能幹好。

陶言話語之中，也有另一種含義，在貶低行動隊，說他們只能幹粗活。

兩人你一嘴我一句，誰也不讓誰，直到姜浩海出聲調解，雙方這才消停下來。

姜浩海讓情報科接管審訊，讓陳志勇帶領行動隊，繼續對日諜小組偵查，儘早完成案件，好上報給處座領功。

陳志勇只能奉站長命令離去，沒有再和陶言過多糾纏，畢竟首功屬於他和行動隊弟兄們的，給情報科這些貪婪傢伙，分點功勞也無所謂！

那個日本間諜是硬骨頭，他強硬的手段都審不出來什麼，情報科也不會有什麼收穫，還有犯人只剩下一口氣，就算死在審訊室里，現在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陶言歡喜也奉命離開辦公室，就像天上掉下來個大餡餅，砸在自己頭上似的，開心的臉掛著笑容難以退去，他要大展身手，好好從中撈上一筆功勞。

軍情處武漢分站內，高層掌握實權的軍官，雖然全是處座嫡系，但各自發展壯大自己實力，在公務大事面前彼此不拆台掣肘，可爭奪功勞絕不輕易退讓，誰不想升官發財。

譚林跟隨北崗次郎記憶，與水母見面一處處地點偵查，辛苦了大半天的功夫，卻一無所獲，他失落從西餐廳大門走出，看著街面上過往流動的密集身影，在茫茫人海之中，想找出一隻小小鼴鼠，等於大海撈針。

突然一道熟悉的背影，在流動人群中快步而行，出現在譚林視線內，他頓時身子一震，瞬間打起來精神。

譚林已經不知道，自己讀取北崗次郎記憶多少遍，水母面容經過精心化妝偽裝，他無法輕易辨認出來。

但水母每次離開的背影，卻深深刻印在譚林心裡，那灰色長袍衣衫，頭頂著圓邊帽子，身體高大健壯，腰板挺直，謹慎目光時刻注視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