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攻於在心
審訊室內，守在一旁兩名審訊人員，看到陳志勇突然發起火拍桌子，嚇的站在原地心砰砰直跳，連大氣都不敢喘出聲，害怕受到牽連當替罪羊，畢竟人犯是死在他們手上的。
在武漢站軍情處誰不知道，行動隊的陳大隊長，那可是殺人，連眼皮都不帶眨的狠角色，自己人落在他手裡，也不會留有餘情，只有被生生折磨死悲慘結局，兇狠之名遠揚，大家都在背後稱呼他，地獄的惡鬼。
「隊長，您息怒，不要和無關的人生氣傷自己身體，這個老鬼子硬骨頭，不死，也不會張口的，在他身上只會浪費我們時間！」
「更何況，我們現在手上又有新的突破口，撬開安騰飛的嘴，肯定會有不小的收穫，這個人畢竟也是真正日本間諜。」
譚林輕聲話音勸說，做一名剛被招入麾下的大頭兵，他不敢有過多言語，誰知道哪句話，會招惹到這位新上司，他只能將進展事態情況往樂觀的說，
其實上木小野的死，正和譚林的心意，動用自己底牌殺手鐧，就如同讀取北崗次郎生前記憶一樣，把他的上下線情報鼴鼠，連根帶泥全部給挖出來。
陳志勇聽完譚林一番話后，長出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雙手攤開無奈搖頭道：「算了，這次就當是個教訓，今後絕對不能讓情報科的人，再參入進我們行動隊員案件中來。」
「這群廢物，王八蛋！」陳志勇剛削減下來的火氣，又緊接著怒罵了一聲。
這之間短暫功夫，譚林快步來到電椅前，伸出一根手指在無人關注下，觸碰到上木小野血肉模糊屍體，奇怪的是腦海內那團白光，卻沒有絲毫異常反應！
他不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又嘗試了好幾次，白光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讀取死人的記憶，是有一定時間範圍，只要超過這段時間內，自己的神奇能力，就不能再讀取記憶！」
譚林心裡在細細琢磨原因，這突其而來的意外，讓他感到非常失落，原以為，他想動用自己的殺手鐧，讀取上木小野生前記憶，可能還會挖出來更多，潛伏在明國政府里日本間諜蛀蟲！
可現實發生的事態進展，是凡人往往無法操控，也許明明之中自有天意安排，哪有人一直走好運，事事都如意，總有碰到不平坦的道路，經過坎坷多磨，這就是正常的人生。
「小譚，你這身粗布破衣服，怎麼不換下來？」
譚林聽到陳志勇詢問的話，連忙轉身走過去，有些尷尬，吞吞吐吐回道：「隊…隊長，站里給我發的工作便裝，我在跟隨監控安騰飛的時候，太顯眼不利於工作，所以我和一個苦力腳夫大哥，互換了衣服。」
「什麼？一件上好布料做的中山裝，被你小子換了個，扔在大街上都沒有撿的破爛衣服，敗家玩意！」
譚林低頭悶不吭聲，不敢與陳志勇雙眼對視，人家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敗家了。
「算了，用一件衣服，換一個日本間諜，賺大發了，我們站里有都是工作便裝，我再讓人給你發一件。」
「謝隊長，我這就去把衣服給換了！」
「不著急，我們馬上要對安騰飛進行審訊，你剛來，什麼都要主動親事親為，細心學習！」
「小譚，干我們這行，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不光是防範來自敵人危險，也要防著自己人在背後捅刀子，多學點能保命，今後你就知道了。」
「謝隊長教誨，您的話我永遠牢記在心！」譚林挺身回道，這時張榮耀帶領兩名行動隊員，押著安騰飛走了進來。
陳志勇一瞬間正坐起身體，緊繃著兇狠面容，目光寒銳，猶如一把殺人鋒利的尖刀，讓人從骨子裡冒涼風，小鬼見到了也得抖三顫。
「你們快把我放了，敢私下拘押黨國現役軍官，是死罪！」安騰飛正在大喊大叫時，當看到陳志勇射來的能殺人目光，立刻停止了掙扎。
「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武漢站軍事情報處，別說你一個小小少校，就是一個上校，來到我們這裡，也得給老子規規矩矩的！」
「看到電椅上，那個被電燒焦的人了嗎？他是日諜特務，不跟我們合作只有這個下場，你可要想清楚？」
「我不是日諜特務，你們抓錯人了！」
「呵呵，我們要是沒有證據，會大冷天遭著罪，連夜把你請過來嗎？」
陳志勇冷笑聲說完話，接著皮笑肉不笑吩咐道：「老張，看來安參謀眼睛不太好使，沒看清楚他同類現在是什麼樣，讓他們兩個人臉貼臉，互相好好看看彼此，也算是告個別。」
「是！」
張榮耀領命一揮動手，兩名行動隊員，架著安騰飛兩側肩臂，硬拖拽著身體走到電椅前，手用力按著他頭，臉貼臉四目相對，血肉焦臭味直往鼻孔里鑽，反胃的張嘴作嘔。
「自己同類也嫌棄，你們日本人訓練特工，沒有這一項吧？」張榮耀冷言嘲諷道。
「看仔細了，想清楚，命只有一條！」
陳志勇警告了一句話后，靜靜等待兩分鐘，揮手示意，讓手下將安騰飛身體轉過來。
「安參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還沒想好嗎？」
此時安騰飛腦海內，全是上木小野死後猙獰面孔，那對深深凹凸出來的血色眼球，如同日本古畫中的惡鬼，在自身周圍窺視著他。
譚林守在一旁安靜觀看著，他同時也在學習特工審訊手段，陳志勇這是心裡戰術，想利用上木小野的屍體，酷刑死後血肉模糊狀況，來攻破安騰飛心中的防線，為接下來審訊鋪墊。
譚林現在才明白，陳志勇為什麼不讓自己去換衣服，是想傳授他審訊經驗，審訊不光是用強硬手段，也可以攻與在心。
「這位新長官陳隊長，真是對我用心良苦，精心栽培！」
譚林心裡暗自道，很感激陳志勇對自己所做一切，不管他出自什麼目的，也許是想找個得力助手，但畢竟是用心關照培養，要不然張榮耀怎麼會客客氣氣，對待一個新來的大頭兵！
這就是官場中的人情世故，上司看重的人，下面的人就會特意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