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雕像

混亂，黑暗，冰冷。

頭好痛，耳邊彷彿有成百上千的蒼蠅在振翅嘶鳴，像是在聲嘶力竭地啼哭，擾人的很。

「徐瀾清……」

熟悉的清麗女聲在他的耳邊呼喚，聒噪的聲音一下子被驅逐似地遠離了他，讓他好受了不少。

可頭還是好痛。

是誰在叫我？

「瀾清……」女聲清麗而又溫柔，還有些焦急，似乎在擔心他。

好熟悉，是……雪帝？

徐瀾清亂得一團粥的腦子下意識浮現出雪帝清麗絕世的容顏，而一面面破碎的畫面也突然填滿了整個腦海，大腦像是要被撐爆了般無比脹痛，那是他剛剛才通過碎裂的冰層碎片看到的畫面，而在最後他不知怎麼的就暈了過去。

「呃……！」

忽然，徐瀾清痛苦地呻吟著，嘶啞顫抖的聲音從緊咬的牙關中溢出。

不止是頭部，他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撕心裂肺的痛，不知從何而來的疼痛充斥著全身，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了，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慄，汗水如雨珠不停地往外流，厚實防雪的大衣很快就濕透了。

「徐瀾清……？」雪帝的聲音顯得很焦急，擔憂，又有一絲茫然和無措。

她的聲音離徐瀾清耳畔越來越遠，越來越輕，如柳絮隨風飄蕩不定。

不過徐瀾清現在自己都自顧不暇，自然也沒有精力關注外面的事，他從開始到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

疼痛來的猛烈，去的也快，只是幾秒鐘就消失不見，徐瀾清卻感覺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般長久，雖然身體上下偶爾還在不自然顫慄的抖動，但好歹能控制住了。

「雪兒？」徐瀾清緩緩睜開眼睛，聲音虛弱而嘶啞。

明明沒有喊多大聲，喉嚨還是火辣辣的疼，像是被刀割了一樣，真是倒霉的一天。

沒有人回應，周邊很安靜，剛剛還在徐瀾清身邊的雪帝現在視線之內卻沒有了蹤影，不知去了哪裡。

就像之前被毫無徵兆分開的冰帝和泰坦雪魔王一樣，他和雪帝也陷入了同樣的境地，不同的是他剛剛還聽見了雪帝的聲音，結果轉眼就不見了，儘管劇烈的疼痛很影響判斷，但他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幻聽或者做夢什麼的。

這是要幹什麼？分割團體，逐個擊破嗎？

可從進入這個鬼地方以來，祂還沒有明顯地針對他們，不算剛剛把他和雪帝逼入絕境的話，至少現在還沒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動手。

我是不是還得感謝祂的不殺之恩？

徐瀾清雙眼怔怔地盯著虛空，越是困境腦子裡就越是冒出了亂七八糟的思緒，一點也沒有危機感。

過了一會兒，他才腦袋轉動，觀察著周遭幻境，分析自己現在的處境以及接下來的行動。其實是他現在還沒從疼痛中緩過來，全身上下只有腦袋能稍微晃動。

徐瀾清現在躺在一個類似小廣場之上，上下左邊都是如外太空浩瀚星海般的虛空，而右邊入眼處則是是一條由不知名材料鑄造筆直向上的階梯，通體透明，瑩瑩發光。

階梯大致有一千級，盡頭是一座素雅的冰藍色宮殿，散發著浩浩神威，像極了那種受人頂禮膜拜，虔誠信仰的聖殿。

是被傳送過來的嗎，那種熟悉的撕裂疼痛感，也不知道雪帝被傳送到哪了。

相比自己，他更關心雪帝還有冰帝他們的處境，靈魂深處的金龍王神格烙印沒有異動，說明他現在暫時安全，至於伊萊克斯，從一進來這個鬼地方就陷入了沉默是金的狀態，他猜測可能是這個地方的特殊，導致了伊萊克斯就算想幫忙也有心無力，畢竟他現在只是一枚神識碎片，還是沒恢復的那種，質高而量不足。

「呼……」

徐瀾清深呼吸一口，嘗試著運轉自己還在融合階段不成熟的功法，通過吸收虛空中的空氣和天地元力來修復身體的傷勢。

然而吸入體內的並不是空氣和天地元力，這裡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這種東西。

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純粹的冰元素，虛空中星海般星星點點的光也是由冰元素構成的，它們幾乎超脫了天地元力的範圍，無限接近於神力的範疇。

而這些冰元素在被吸入體內后卻如同冰川般冰冷堅硬，無論徐瀾清怎麼運轉功法都無法煉化，甚至隱隱出現了反噬的跡象，嚇得徐瀾清馬上停下了作死的步伐。

尷尬的是，這些被吸入體內的冰元素沒有因為功法的停止而選擇退出，它們像是被挑釁的野獸，帶著被打擾沉睡后嗜血的渴望凶性大發，要鳩佔鵲巢。

千鈞一髮之際，徐瀾清靈機一動，撤掉了金龍王武魂，激發雪女武魂。

果然，雪女武魂一出來，剛剛還凶性大發的冰元素現在就像看見了主人的小狗，溫順得不得了，開始與徐瀾清主動融合。

表述誇張了一點點，但大致是那個意思。

身體內的傷勢在一點點修復，徐瀾清呼吸漸漸沉穩有力，一個小時后，他已經能基本行動了，但他看了一眼階梯之上的宮殿後，選擇繼續療傷恢復實力，在充滿未知的世界，只有自己隨時保持巔峰狀態才有更多的機會和籌碼，他現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這裡的光亮來源除了階梯的熒光便是星海的星光，光彩熠熠，單從景色來看，無疑是夢幻迷人的。

轉態完全恢復。

徐瀾清環顧廣場四周的虛空，視線掃過透明發光的階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試圖不走尋常路，老老實實踏上階梯。

右腳抬起輕輕放在階梯上，沒有反應，徐瀾清送了一口氣，很好，沒有通俗橋段的威壓或者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

他腳不沾地，全力衝刺下千米的距離不過兩個呼吸就到了宮殿門口。

看著緊閉的冰藍色宮殿大門，徐瀾清四處研究大量，怎麼看都很普通，連銘刻紋絡都沒有。

他伸手按在門縫中間，只是輕輕一推，大門就緩緩向裡面打開帶起了輕微的涼風。

宮殿裡面很大，頭頂著星海，大廳一眼望不到邊，明明從外面看只有幾千平方米，裡面卻另有世界，讓徐瀾清想到了掌中世界。

這個地方，好像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徐瀾清眼眸微眯，目光從開門一瞬間就被大廳中央的一座雕像吸引住了。

那是一座等人高的女子雕像，並不高大，甚至還不如徐瀾清高，卻偉岸到讓每一個看見她的人都心生出渺小之感。

雕像栩栩如生，渾然天成，每一條曲線都是那麼完美，聖潔，讓人生不出一絲褻瀆之心。

只是，她沒有臉！

無論徐瀾清如何地看，她的臉部都彷彿被一層迷霧籠罩，看不清，卻更加激發出人心底的探索欲，猶如隔靴搔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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