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王氏算計

賈母一把將他攬到懷裡，「寶玉，剛才你大姐跟我商量著，想送你去國子監讀書。你覺得怎麼樣啊？」

賈寶玉聽了這話，嚇得「花容失色」。

「老祖宗，我不去那勞什子國子監，我要陪在您身邊孝敬你。」一邊說著，一邊撒嬌，在賈母懷裡拱來拱去。

若是四五歲的孩子這樣做，大家可能還會覺得可愛。可是此時他已經十來歲了，都是個半大小子了。現在還這樣做，頓時讓堂內眾姐妹覺得一陣不適，委實太沒有男子氣概了。

賈元春不由皺眉，「寶玉，你也不小了，以後榮國府還要靠你和璉二弟撐起來呢。你不讀書上進，難道要學你姐夫上戰場殺敵立功嗎？」

賈寶玉聞聽此言抬起頭來，沖元春叫嚷著，「我才不要學那祿祿之輩，我要在家裡同姐姐妹妹們寫詩作畫...」

「閉嘴。」寶玉話還未說完，便被賈母喝住。

賈母臉色沉下來，喝問寶玉，「寶玉，這話是誰同你說的？」

賈寶玉似是被賈母嚇住了，訥訥的說不出話來，眼淚簌簌的流下來，「老祖宗...」

賈母卻沒像以前那般哄著他，只是冷冷盯著他，「寶玉，你既不說，我也不逼你。只是若是再有下次，我便將你身邊的丫鬟婆子們一個個全都趕出府去。省得伱被她們教壞了。明白了嗎？」

賈寶玉面色慘白，趕緊點點頭。若是別的人敢這麼說他，他早就將玉摔了。可是現在是賈母說他，以他的聰明勁兒，早就知道府里誰才是他的後台。

賈母繼續說：「秦國公是你的姐夫，你姐姐顧著你的前途，這才想方設法幫著你。你本該敬著他們，卻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語，還不趕緊跟你姐姐道歉？」

堂中眾人聽了賈母的話，都不敢出聲。王夫人有心開口求情，卻擔心傷了女兒的心，以後不再管寶玉。

賈元春看著直愣愣看著賈母說不出話的賈寶玉，不由十分失望。「算了，老祖宗，也是我太心急了。寶玉多年養成的習性，一時間改不過來也正常。不過，我聽說家裡族學疏於管理，夫子也只顧著收取束脩，全然不顧學生學業。」

上前揉了揉寶玉的頭，又繼續說，「族學內人員混雜，還有不少亂七八糟的事。長此以往，寶玉難免學壞了。」

又抬頭看向賈母，「老祖宗，必須加以整頓了。」

賈母面色略微緩和，卻也有些疑惑，「元姐兒，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元春微微笑道，「是我求了國公爺，讓他幫著點府里的。沒想到他派人調查一番，發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事。」

旁邊王夫人心頭一跳，面色有些不自然。

賈母長嘆一聲，「唉，府里確實是疏於管理了。元姐兒，族學之事，我會派人整頓。寶玉去國子監的事，我再考慮一下，過幾天給你答覆吧。」

賈元春無奈點頭。

王夫人見這邊沒事了，便將賈元春帶到自己院子里。

母女倆聊了一會兒，王夫人才問，「元姐兒，我怎麼聽說平兒去你們府上了？」

賈元春無奈一笑，「璉二弟兩口子估計是想攀附國公爺，平兒都去了府上有些日子了。而且，只怕國公爺都已經收了她了。」

王夫人不由咬牙切齒，「鳳哥兒也太不曉事了，居然把陪嫁丫鬟送出去了，也不怕別人聽了，笑我國公府上沒有規矩。」

「母親，我倒是覺得沒什麼，要是二弟他們能跟國公爺打好關係，兩府關係也能更緊密些。」

「哼，我看這兩口子就是奔著毅哥兒的錢去的。元姐兒，我聽說神京最近出了幾種好酒，據說是出自秦國府。這事兒你知道不？」王夫人自打得知此事，心裡就在盤算怎麼撈些銀子回來。畢竟是自己女婿家裡的產業，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

賈元春知道自己母親的性子，知道她是動了心思，無奈道，「這酒的確出自秦國府的酒庄，只是此事一直是國公爺自己在管。府里其他人都插不上手。」

王夫人聽元春認下此事，不由急切道，「元姐兒，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毅哥兒每日軍事繁忙，你怎麼也不主動幫他分擔些家事？等今兒回去，你就直接跟他說說這事，我兒國色天香，毅哥兒必然不會反對。」

賈元春趕忙解釋，「母親，國公爺讓我管理府中事宜，我現在連那些事都忙不過來了，哪還敢提這個事兒！」

「唉，傻孩子，你沒時間，不還有我嘛。我這裡有的是人幫你管這事兒。」王夫人越說眼睛越亮。「元姐兒，你可知那酒坊一個月能賺多少銀子嗎？」

「這個我倒是不知，想來能有幾萬兩吧？」

「怎麼會，我都打聽了，那酒坊上個月每天都能出幾百壇五糧液。每天都能賺幾千兩銀子，一個月下來還不得一二十萬兩！」王夫人眼中閃現出貪婪之色。

「這麼多？」賈元春也被嚇了一跳。

「那可不是，一年下來至少一兩百萬銀子，你若是能把這事攬下來，咱們一年隨隨便便還不賺他個幾十萬兩？」

賈元春驚駭的看著王夫人，母親這是瘋了吧，若是自己做下此事，國公爺不得休了自己啊！

王夫人沒在意賈元春神色，自顧自的說道，「你不知道，你舅舅在九邊處境很不好。那邊都是驕兵悍將，你舅舅做的又是不討好的事，隨時都有危險。前一陣他還跟我求救，想借些銀子周轉。你說我這當妹妹的怎麼能看著不管？」

「母親，你不會拿了銀子給舅舅了吧？」賈元春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可能不給啊？那可是我哥哥你親舅舅！前面幾年我給了你舅舅四次，總共差不多有二十來萬。」

「這事父親知道嗎？」賈元春後背發涼。

「這種事怎麼能讓他知道？」王夫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賈元春。

而賈元春的表情與她一般無二。

「母親，你瘋了嗎，若是被父親得知此事，你想過後果嗎？」

「哼，能怎麼樣？只要你舅舅回到神京，必然能進內閣。到時有你舅舅護著我，他們能拿我怎麼樣？」王夫人不屑道。

「可是，您現在已經是賈家的人了。您該為賈家，為寶玉考慮了。若是當真出了事，舅舅有什麼法子救你，難道你想被一紙休書送回家嗎？」

「他們哪裡有那個膽子？再說了，我不就是在為寶玉考慮嗎？有了你舅舅護著，寶玉以後必能光宗耀祖。」王夫人輕哼一聲，眼中露出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