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谷中石屋

大春歷，永康六年，二月。

萬物出為震，震為雷，蟄蟲驚而出洞，萬物生。

節氣驚蟄到了。

靈氣山谷，清晨霧氣朦朧。

半月石壁前生著一堆篝火，火光中一個少年的身形不斷閃轉騰挪，拳出火光搖曳，拳收光影靜止。

突然，一個提示窗出現在林棲的眼前。

【增長】氣血：+1點（3級1/30）

他沒有在意，繼續練拳。

每一招一式，都是出儘力氣，揮散著汗水，只有這樣才能起到鍛體的效果。

過了會，又一個提示窗出現。

【增長】皮肉：+1點（3級2/30）

這段時間，皮肉增長了2點經驗。

他並沒有使用靈力點，僅僅通過鍛體練拳，就能達到加點的效果。

這也印證了他的另一個推測，肉身的所有屬性，並非僅靠靈力點才能提升的。

自己只要針對相應的屬性進行鍛體，也是可以提升的。

只是這種提升，沒有靈力點快。

但雙重的提升效果，讓林棲有些沉迷練拳，就跟玩遊戲似的上癮。

也因此，他每日練拳的時間，也是逐日增加。

果然，正向反饋才是最好的老師。

「鍛體入門，重在強身；打熬肉身，蘊養氣血。」

這是大哥以前告訴他的。

初學武者，往往年紀輕，天生氣血旺盛。

他們以氣血強盛而強壯，也會因氣血衰敗而衰弱。

因此只要沒能突破鍛體境，同境之下，就有亂拳打死老師傅的可能。

對於鍛體境的初學武者而言，氣血和肌肉是最容易提高的，只要營養跟上，勤奮鍛煉，一般不會差到哪裡去。

看起來，有種一日千里的神速。

林棲正有這樣的感覺。

這段時間來，他已經從剛開始簡單的健身式練拳，進入到真正的鍛體練拳中。

雖然打的都是一樣的拳，但肌肉發力與氣血運轉的強度完全不同。

這段時間，頓頓有雞蛋，三天兩斤肉，偶爾還能吃上魚，他還能弄點藥草調理一下。

儘管吃的還是糙米糙面，可營養也算能跟的上。

因此，他的中度營養不良也變成了輕度9/10。

輕度的貧血狀態已經消失了。

輕度的手腳耳凍瘡也變成了，耳朵凍瘡輕度1/10。

唯一不好的，只有夢魘和瘴毒還在增長。

夢魘漲了10點，又濕了兩次！

「哞……」

一陣牛哞聲打斷了正在練拳的林棲。

他這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兩頭母牛已饑渴難耐，朝他抱怨著。

收了功，走上前將兩根牛繩解開，讓它倆帶著小牛犢在附近吃新長出來的嫩草。

原本斷腿的小牛犢，此時躺在地上的乾草窩裡翻身打滾，想要起身跟隨。

「別掙扎了，腿還沒好！」

他朝著它喊了句，然後轉身就走。

可剛走幾步，竟然聽到身後聲響。

回身發現這小牛犢竟然真的站了起來，正往這邊走著，只是那個受傷的腿綁了夾板，有些不靈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他生怕它二次受傷，趕忙上前仔細檢查那條受傷的前腿，這腿似乎真的長好了。

這麼快就能長好？

是這靈氣山谷的原因？

還是小牛犢本就是處於發育階段，生長的快，恢復能力比成年牛要快？

或許是因為吃了這含有靈氣的草？

想到這裡，他突然醒悟一些事來，這靈氣山谷里的藥草，藥性似乎比外面的藥性要強。

有了這個推測，他結合自己用這些藥草配的六味散，固真培元湯，以及大哥的定心湯，似乎這些藥效遠勝從藥鋪里買的。

「那自己在靈氣山谷鍛體練拳，是不是也可以受靈氣滋養？就像這裡的草木一樣？」

他前世就是個喜歡總結經驗的，不免老習慣犯了。

只是這個推測，他沒辦法進行試驗。

若推測正確，那條大蛇想來應當是條妖獸。

妖獸怕普通家畜？不太合理呀。

還是因為它沒見過牛？

這些天大蛇沒有再次出現，他通過半月石壁下的蛛絲馬跡，才能發現每天確實有爬行動物來過。

這蛇到底是怎麼想的？

它想幹啥？

想不明白，但他感覺到這條蛇似乎沒有惡意。

在這靈氣山谷里待了大半月，他也不像當初那樣驚慌。

任由幾頭牛在附近吃草，他則扛起鋤頭去清理葯田的雜草。

這裡的雜草每天都會重新長出來，得一天一清。

而土壟和壟溝里的藥草都長的不錯，數十株各種藥草，排列整齊，葉綠枝壯，繁榮茂盛，沒有出現移栽枯死的現象。

但有幾株移栽到林家老宅的院子里藥草，就沒能活下來。

這靈氣之地當真神奇！

一邊思緒亂飛，一邊處理完了今天的葯田。

下午，他開始採藥。

近處的藥草採的差不多了，他不得不往谷中深處探索。

內心深處，不太想繼續往裡面探索，他推測那條大蛇一定生活在山谷的某處。

越是往裡面走，與對方撞上的可能性就越大。

如果沒有到絕境，他想避免見面，免得雙方尷尬。

好在隨著往山谷深處走，谷中地面越發寬廣，兩側縱深極大，中間又有溪流穿過，當真是個極佳的採藥之地。

哪怕只往前走三尺遠（一米不到），就能採到不少藥草。

儘管沒有之前滿載的葯簍能賣上兩三百文，百來文還是沒有問題的。

如今家裡已經攢下了七八貫錢，這些錢完全足夠家裡接下來半年的開支了。

「藥草少就少點吧，安全為主，只往前走幾尺吧。」

西鄭家扣除的放牛錢差不多有一貫多錢，再補個一貫多錢，就能把小牛犢的賬了結了。

以這樣慢的推進速度，短時間應當不會遇上它。

就算遇上，只要自己及時迴避，想來那條大蛇也不會傷害自己。

「拿起繩鋤和葯簍，裹緊褲腿山野走；山中危險難預料，當心防範莫落溝。葯鋤敲石驅野獸，竹杖打草驚蛇走……」

他低聲哼著從六伯那裡學來的採藥歌，牽著兩頭老母牛進行扇形放牛。

挖出一株燈芯草，抖落泥土，塞進葯簍。

往前踏出一步，只見地上有石塊，石塊呈長方形，數尺長寬，規則而整齊，一塊，兩塊……

「咦，這是石板？」

石板的縫隙中，有許多雜草冒出，甚至還有一株燈芯草，將這些石板掩蓋，濃霧中，看不到盡頭。

「青石板路！」

這裡怎麼會有青石板路？

這裡曾有人居住過？

他一下子緊張起來，仔細觀察，發現這青石板上的雜草並沒有壓過的痕迹，似乎這邊沒有活物。

好在青石板延伸的方向，不是山谷深處，而是靠近西側的山谷邊緣石壁，正好是他準備扇形採藥的終點。

往東側只走了數步遠，一座坍塌的石屋洞門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