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咚咚咚。

5o1的門被拍響了。

王小玉看到的是小鎖匠的俏臉。

「你好，這張椅子……」文珊將椅子擺在左手邊。

「哦，我自己來拿就行了。」王小玉打開門，近距離觀察了一遍鎖匠，心裡直嘆氣：尼瑪，一個大閨女就要被糟蹋了！

「那個……」文珊頓了頓，沖王小玉真誠地笑了笑：「我的朋友把腳弄傷了，能不能麻煩你，有空的時候關照一下她。我工作挺忙的，沒法一直在這陪她。」

「靠！老娘有義務啊？你們自己搞就算了，不要扯上老娘這麼純情的人！」王小玉默默地咆哮，但面上卻是和善的，說出來的話更是像個大善人：「她腿腳傷了呀？這麼不小心呀！你放心放心，我會關照她的。有事直接來敲門，我一定幫忙！你放心！」

文珊一聽，笑容就更好看了，不住地說：「謝謝，真是太謝謝了！」

王小玉將椅子搬回家，嗙的一聲關了門，暗罵自己神經病。

「珊珊，我餓了。」鍾淼一瘸一拐地挪到門邊，嬌嬌柔柔地喊。

「我馬上叫外賣，你別急。」文珊掏出手機，又想起沒有叫餐電話，回頭看鐘淼一副快要被餓死的模樣，心裡真是又急又惱。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鍾淼這樣的人，實在是難纏的很。但店裡的其他人都說鍾導人品很好，非常爽快。

文珊懷疑，這個鐘小姐與鍾導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咚咚咚。

5o1的門又被拍響了。

「這麼快就要被關照了？」王小玉納悶地想。

「您好，請問你有外賣電話嗎？」文珊尷尬地舉起手機問。

「珊珊，你應該問我才對。」鍾淼撇嘴呼喚，目光略過王小玉，繼續說：「她吃的那種飯，我承受不起。」一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兩盤黑黢黢的東西，鍾淼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又沒請你吃！」王小玉翻了個白眼，嗶嗶嗶，在文珊的手機上按了一串號碼：「這是樓下快餐店的號碼，吃不吃得死，看造化。美女，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奉勸一句，你最好在飯里給她來點砒霜，這樣死得快！」

嘭——

沒等鍾淼反應過來，王小玉就關緊了房門。

「喂，你什麼人啊！」鍾淼一隻腳在地上蹦，另一隻腳咔地就撞到了門上，疼得齜牙咧嘴，直抽涼氣：「疼，疼死我了！」邊喊邊朝對面蹦躂，像只鬥雞似的叫喚：「毒死我，你有好處啊？對對對，你確實有好處！你那點醜事就沒有人知道了！喲，疼死我了！」

公寓保安監控室。

「快看，5o3在幹嘛呢？」小保安伸長了脖子瞅顯示屏幕。

「看起來好囂張！」另個小保安指著屏幕說。

「絕對是在欺負5o1的小姑娘！」小保安們集體又補腦了一回。

王小玉可沒覺得紅頭髮在欺負自己，她覺得紅頭髮在欺負美女鎖匠。鑒於都是美女的覺悟，王小玉稍稍地義憤填膺了一把。但隔著房門，她聽見了紅頭髮嚷嚷的那點「醜事」，心裡就不大樂意了：「老娘有醜事？胡說八道，遭雷劈！老娘純潔得跟塊白布似的，能丑到什麼地步！」

「明明就是個美女。」王小玉顛顛地跑到鏡子前，看著鏡子里前-凸-后-翹的美嬌娘，忍不住由衷地讚美起來：「真他媽的漂亮！這身材，這臉蛋，嘖嘖……」

文珊攙著鍾淼，工裝上有些油漬，還有些淡淡的汗水的味道。鍾淼湊著鼻子聞，呼吸就在文珊的脖子邊。呼出的熱氣吹在文珊後頸上，有些燙人。

「珊珊，你擦香水了嗎？」鍾淼掛在文珊的胳膊上，眯著眼睛問。

「我不擦香水。」文珊將鍾淼送到沙發里，開始撥電話叫外賣。

鍾淼斜靠在沙發里，勾著笑容注視著面前的人。看那被工裝藏起來的好身材，更看那張線條精緻的小臉，越看心裡越美，越美就笑得越歡。

而這種奇怪的笑容落到文珊的眼裡，就有點不妥了。剛開始，文珊以為自己做活兒時把臉弄花了，可能鍾淼是在笑這個。但過了幾分鐘，鍾淼還在以同樣，甚至更加輕浮的笑容在看自己的時候，文珊就真的不自在了。

「我的臉沒什麼吧？」文珊忍不住問。

「有問題。」鍾淼正色回答。

「什麼，有什麼問題？」文珊被鍾淼說糊塗了。

「當然有問題了。」鍾淼朝文珊招招手，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叫文珊坐到自己的這邊來。

「你說我有什麼問題？」文珊信以為真地坐下，不曉得鍾淼的葫蘆里藏的什麼葯。

「你看你的臉比電影明星還好看，能不是問題嗎？」鍾淼的唇貼到文珊的臉頰邊，輕輕地笑起來，「近看，跟姜蘇安都不分伯仲，真的很有問題。」

文珊一聽，臉倏地漲紅了。說她漂亮的話，她自小聽得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好聽的地方。但鍾淼說的非常不同。姜蘇安的好看，全國人民都知道。鍾淼說的是，她與姜蘇安不分伯仲，而不是她比姜蘇安好看。聽起來更像是客觀的評價，而非對於她的單純的獻媚。

「有沒有考慮拍電影？」鍾淼的臉幾乎與文珊的貼合在了一起，說話的聲音低的像是蚊子飛，字字句句倒叫文珊聽得清清楚楚。

文珊愣了愣，輕輕搖了搖頭。這個動作極為緩慢，生怕動作幅度大了，撞到鍾淼的臉蛋。

「那，真是太可惜了。」鍾淼十分惋惜地嘆了口氣，念念有詞：「我覺得你的樣子很適合大屏幕，有線條，有氣質。不拍電影，好可惜。」

文珊的臉紅透了。在她聽來，鍾淼的這一席話又是種很有高度的讚美。僅僅是讚美，並不像是真的。

可是，鍾淼卻是完全在說真的。

「珊珊，你完全不想拍嗎？」鍾淼歪著腦袋，又沉迷於眼前的美貌了。她之所以說文珊與姜蘇安不分伯仲，是有私心的。姜蘇安的氣質很是獨特，在電影圈裡算是獨樹一幟，身價不菲。鍾淼打算下部電影搞個小成本的文藝片，好來一爭銀馬獎的最佳影片。然而，姜蘇安雖好，卻太貴了。眼下的文珊，突然讓鍾淼心動了起來。

文珊又搖搖頭，莞爾說道：「我只會開鎖，不會演戲。」

「嘖嘖，這模樣！」鍾淼若能有體力流兩管鼻血，說不定文珊就動搖了。但鍾淼流不出鼻血。這些天她的體力都用來抗擊聽覺失調了，一個安穩覺也沒睡好。

「鍾小姐，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晚上還有工作，不能陪你。你能不能？」文珊抬頭看了眼牆上的壁鍾，抱歉地對鍾淼笑了笑，額前的劉海有些濕潤，黏在皮膚上，嘴角那麼微微一勾，彷彿真的要把人的魂魄勾走了。

鍾淼不自覺喉嚨一松，咕嘟咽了口吐沫。

「外賣應該快到了……」文珊焦急地望了眼大門。她以為鍾淼是餓的咽口水，恨不得再給餐廳打個電話，催他們趕緊來，好讓她解脫出去。

「我不餓了，」鍾淼眨了下眼睛，又挨到文珊的身上，「秀色可餐，我都被你美飽了。」

文珊低頭看著腳面，一丁點兒也不敢動。鍾淼的話，句句都是好聽，句句都是獻媚，卻獻的恰到好處，完全讓人生不出厭煩來。

「哦……哦哦……啊……嗯嗯……輕點兒，你輕點兒嘛……」

鍾淼的身子一僵，她的聽覺失調又發作了。

文珊也跟著愣了愣，豎著耳朵聽，似乎聲音是從鍾淼的卧室里發出來的，臉上的紅騰地變成了綠。

「珊珊，這個聲音可不是我……」鍾淼也發覺不對勁，急忙對文珊解釋，卻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清楚。她自己都聽到了淫聲碎語來自於卧室，就像是正在播放的黃片。

「鍾小姐，我還有工作。我先告辭了。」文珊在膝蓋上擦了擦手心的汗，站了起來，也不看鐘淼，匆匆說了一句就往大門走去。

「哎哎，這不是，真不是！我是正經人！」鍾淼急著去攔，腳卻不聽使喚，又疼又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文珊走了出去，看著大門嘣的一聲從外面被甩上了。

「我靠！死女人，我跟你沒完！」鍾淼跌坐到沙發里，恨恨地吼道。

王小玉練得正帶勁兒，沉浸在一種被強-暴的快感里，簡直是不能自拔。一邊翻著電腦上的秘籍，一邊竭盡全力地練習著。滑鼠嗶嗶地往下拉，秘籍的內容就越來越豐富，叫王小玉看得眉飛色舞。

「親，受功到此結束。結下來是十分重要，也十分困難的攻功哦！」

文檔上顯示出了這句話，王小玉反覆讀了三遍，終於明白了過來。

「我去！老娘練了這麼多天，居然還是個被上的角色？」王小玉從椅子里跳起來，指著電腦屏幕罵道：「尼瑪，有必要單列出來？被上的感覺還能有區別嗎？不就是嗯嗯啊啊的喊嗎？你叫老娘怎麼快速致富？」

王小玉很憂鬱，她的積蓄不多了。她的第一個客人卻還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