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163章 陰
魯歡剛想試探藍玉柳哪裡來的底氣一定能得到藍玉藏匿在老宅的那批寶貝?假魯伯急匆匆跑進洞里,報告太平塘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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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玉柳衝出山洞往太平塘方向一看,見那裡濃煙滾滾,反身指令假魯伯帶上那隻大箱子跟她立即去太平塘邊,讓魯歡待在山洞裡不要動。
魯歡一定要跟藍玉柳一起去,說剛才明明說過兩個人要在一起,只有她在藍玉柳的身邊,藍玉柳才能變得聰明。還有,那隻大箱子是自己從主屋給帶出來,要不是自己,你藍玉柳當時逃命都來不及,還顧得上帶上這隻大箱子?
藍玉柳拗不過魯歡,只得帶上她和假魯伯一路狂奔,不顧一切趕到太平塘邊。
當藍玉柳準備投手上那個黃色布包到太平塘的時候,黃秋葵和黃鼠狼攙扶著朱扇子趕到了現場。
朱扇子見藍玉柳手上拿著一個黃色布包,急得雙手搖個不停,連身體也搖晃個不停,尤其是他那一個淌著血的長腦瓜搖晃如貨郎手上的撥浪鼓。
藍玉柳見著朱扇子就覺得噁心,扭過頭不看他。
黃秋葵說話:「我爹叫你不要扔手上的包到太平塘。」
「你爹?你哪個爹?」藍玉柳問,但頭依然扭在一邊。
黃秋葵回答:「兩個都是我的爹,我的親爹。」
「對,你就爹多,還有老公多。」藍玉柳嘲諷。
黃秋葵反唇相譏:「你我彼此彼此,半斤八兩,五十步笑一百步。」
「誰是五十步?誰是一百步?」藍玉柳轉過頭怒視黃秋葵。
黃秋葵要的就是藍玉柳轉過頭來看她,她笑嘻嘻地望著藍玉柳說:「你想要五十步就五十步,你想要一百步就一百步,反正我得喊你一聲娘,因為你上過我爹的床。」
「呸,我操你的娘!」藍玉柳火起,手上的那個黃色布包隨即狠狠地向黃秋葵劈頭蓋腦扔過去,魯歡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只得飛奔過去,奔到黃秋葵面前裝作收不住腳步,撞黃秋葵跌入太平塘,一起跌進太平塘的還有朱扇子和黃鼠狼。
朱扇子本已半死不活,要不是得知太平塘起來了濃煙才不可能掙扎著讓黃秋葵和黃鼠狼攙扶他過來。現在魯歡撞黃秋葵跌入太平塘,黃秋葵攙扶的朱扇子自然也被她帶入了太平塘,而在另外一邊攙扶著朱扇子的黃鼠狼同樣被帶入了太平塘。
見黃秋葵、朱扇子和黃鼠狼這三個人一起跌入了太平塘,魯歡心中高興,一邊拍手一邊高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啊,我不是有意的啊。」
「歡歡,你應該小心一點呀。不管怎麼樣,總不能讓人家父女在同一個盆里洗澡啊。」藍玉柳的雙手比魯歡拍得還要響,嘴上說得有多嗲聲嗲氣就有多嗲聲嗲氣,惹得剛剛趕到的獨臂羅和蹺腳佬直接酥麻在太平塘邊,好久起不來。
魯歡故作慌張地問藍玉柳:「哎喲喲,你的那個包包也一起掉下去了呢,要不要緊呀?」
「啊?我的包包也掉下去了呀?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呀?」藍玉柳顯得比魯歡還要慌張,一邊大驚小怪地喊叫一邊走到魯歡身邊,輕聲對魯歡說:「我就是要扔包包到太平塘里,如果被朱扇子和黃秋葵給搶了去,我的計劃就無法再實施。你看,那濃煙不是立即消失了嗎?」
「哦,這樣啊,那還好,還好呢。」魯歡望著已經恢復平靜的太平塘,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藍玉柳笑著對魯歡說:「謝謝你,看來有你在我身邊就是好。」
「玉柳,你的包包掉太平塘里了嗎?」「那個包包很重要嗎?我跳下去幫你撈回來。」獨臂羅和蹺腳佬好不容易湊到藍玉柳的身邊,伸長脖子討好藍玉柳。
「幫柳姐撈個包包用得你們兩個廢人嗎?我們兄弟在呢。」「對,我們下去馬上給柳姐撈那個包包上來。」「剛才要是我們在,柳姐的包包絕對不可能掉進太平塘里。」田大癩、田二癩和田小癩三顆癩子頭湊到了藍玉柳的面前。
獨臂羅和蹺腳佬怎麼可能任由這麼香的馬屁被突然冒出來的田家三個小子給搶了去呢?呵斥他們道:「你們不是被關在裡面嗎?不會是逃出來的吧?」「小心我報警,抓你們回去牢底坐穿。」
「我們可是到了日期,名正言順地出來。」「對,我們是名正言順地從裡面出來。」「跟兩個廢人廢什麼話?抓緊幫柳姐撈回包包最要緊。」田小癩一推分別站在他左右的田大癩和田二癩,「撲通!」「撲通!」「撲通!」三聲響,田家三個小子跳進了太平塘。
「你們……」藍玉柳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獨臂羅和蹺腳佬也爭先恐後跳進了太平塘。
「咦,他們這一個個跳下去之後怎麼沒有一點反應了呀?不會是到龍宮去做客了吧?」魯歡眼望太平塘問藍玉柳。
藍玉柳沒有回應魯歡,而是朝大樟樹下呼喊:「田大哥在嗎?田大哥在嗎?」
「在在在,玉柳你、你、你喊我?」田癩子小跑到藍玉柳身邊,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
藍玉柳的芊芊玉手一指太平塘,悲傷的口吻對田癩子說:「大癩二癩和小癩跳了下去,怕是凶多吉少,你要有思想準備。」
「什麼?」田癩子的心情一下子從山頂跌到谷底,由興奮之極轉化為悲傷之極,不等藍玉柳再說,「撲通」一聲跳進了太平塘。
「自作孽不可活,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報應,報應啊。」假魯伯站在一邊感嘆。
「你胡說什麼?快去招呼大家過來,準備進地道去打開寶庫。」藍玉柳呵斥假魯伯。
假魯伯呵呵笑道:「藍玉柳,你已經成為孤家寡人,還做美夢呢?要不是仙子說過必須留著你,我早推你下太平塘。」
「你也反了水?那我留你還有何用?去死吧!」藍玉柳一腳踢向假魯伯。
假魯伯一個閃身,到了藍玉柳的身後,嬉笑道:「嘿嘿,踢不到,就是踢不到。」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身手?難不成你是那個真魯伯?」藍玉柳轉身,假魯伯還是在她的身後。
假魯伯笑著回應藍玉柳:「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時假亦真。藍玉柳,我是假魯伯,也是真魯伯。就像你,是藍玉柳,也是柳藍玉,為的就是想要盜藍玉藏匿在老宅的那些寶貝。」
「你到底是真是假?否則我要你性命!」藍玉柳伸手去解頭繩。
魯歡抓住了藍玉柳的雙手,笑道:「還說我在你身邊你會變得很聰明,結果還是這麼蠢,嘻嘻。」
「歡歡,你什麼意思?莫不是他為你的真爸爸?你們串通起來陷害我?」藍玉柳想要掙脫魯歡的雙手,無奈自己一下子變得全身無力,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爸爸就是爸爸,怎麼還會有真假?」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藍玉柳扭過頭一看,朱獾威風凜凜站在她的身邊。
朱獾示意魯歡放開藍玉柳,笑著反問她:「我是人是鬼你應該最清楚,蛋兒,過來謝謝她。」
「好嘞,蛋兒謝謝箭柳門大帥。」蛋兒蹦跳到藍玉柳面前。
藍玉柳更加驚慌失措,一雙丹鳳眼惶恐地盯著蛋兒結結巴巴問:「你、你、你是人是鬼?為什麼要謝我?」
「喂,你的認知里只有人和鬼嗎?我不能是神仙嗎?」蛋兒責問藍玉柳。
藍玉柳結結巴巴問:「你是、你是神、神仙?」
「正是,我現在為天上天兵元帥,比你這個箭柳門的大帥可是要正宗的多呦,所以我要謝謝你。」蛋兒雙手叉腰,鄙夷地望著癱軟在地上的藍玉柳。
藍玉柳使勁地晃了幾下腦袋,使勁地眨了眨她的那一雙丹鳳眼,突然從地上站起來,大罵蛋兒:「你、你、你不要裝神弄鬼,你明明沒有死,是用假死來騙我,害得我被關進裡面去,這應該都是獾八仙的主意,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去告你們。」
「柳樹精,不要作垂死掙扎,你如果再運氣,你將血脈僨張而死。」朱獾站在一邊說話。
藍玉柳一屁股坐到地上,弱弱的聲音問朱獾:「你是不是點了我的穴?你到底是人是鬼?」
「藍玉柳,我是人是鬼對你有那麼重要嗎?我勸你不要再糾結於這個問題,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向警察叔叔交待自己的罪行吧。蛋兒,帶她過來。」朱獾轉身向大樟樹下走去。
「走!」蛋兒押解藍玉柳跟在朱獾的身後。沒走幾步,藍玉柳坐到地上不起來,嘴上一個勁地喃喃:「我走不了,我不會走。我走不了,我不會走……」
「你耍什麼賴?歡歡姐,舅公……」蛋兒望著坐在地上不肯走的藍玉柳,撓撓小腦瓜,無計可施,只得向跟在朱獾身後的魯歡和魯伯求助。
魯歡回頭沖蛋兒扮了一個鬼臉,一吐舌頭說道:「你不是天上的天兵元帥嗎?派天兵來抓了她去呀。」「我也沒有辦法,我是假的呢。」魯伯回頭沖蛋兒搖手。
蛋兒大哭起來,邊哭邊喊:「爹,娘,你們在哪裡?」
「來啦來啦,哭什麼?這不是柳樹精嗎?不正好給你做老婆嗎?」馬夜叉過來一把抓住藍玉柳的衣領,掄小雞一般掄著她向大樟樹下走去。
蛋兒破涕為笑,追上馬夜叉,仰起小腦袋問:「娘,你真的會把她給我做老婆嗎?」
「當然,今天晚上就讓你們入洞房。」馬夜叉很快掄藍玉柳到大樟樹下,扔她到土檯子上。
「呵,好耶,好耶,今天晚上就入洞房。」蛋兒歡呼雀躍一會後過去蹲到藍玉柳的身邊柔聲對她說道:「你不要擔心,我會對你好的。」
藍玉柳白了蛋兒一眼,沒有吭聲。
朱獾站在土檯子上往大路口張望,嘴上自言自語道:「怎麼還不到呢?說好這個時間點到的呀。」
「今天怕是不會來了,人家也忙,還是抓緊回去給蛋兒辦喜事吧。」馬夜叉大聲招呼朱獾。
朱獾思索了一會回應馬夜叉道:「那就回去,不過蛋兒的喜事要辦你辦,我是不幹這種無厘頭的事情。」
「沒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呢。」魯歡說話。
馬夜叉大聲回應魯歡:「由得著她嗎?不願意也得願意,否則就是一個字,死。」
「不要動不動就死啊死的,殺人可是犯罪,再說強扭的瓜不甜。」朱獾跳下土台。
馬夜叉過去掄起藍玉柳,說:「我怎麼可能殺人呢?是她自己不小心掉進太平塘里,這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淹死的呢。」
「不不不,我不想自己淹死,我願意,我願意和蛋兒辦喜事。」藍玉柳見馬夜叉要扔自己到太平塘,忙求饒。
馬夜叉哈哈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媳婦嘛,蛋兒,走,去入洞房。」
「好嘞,入洞房去嘍!」蛋兒蹦蹦跳跳跟在馬夜叉身後,不時低頭去逗被馬夜叉掄在手上的藍玉柳。
「呵呵,入洞房。入洞房,呵呵。」斜眼婆站在大樟樹下拍手叫好。
朱獾過去遞給她幾塊糕點,斜眼婆笑得更歡,伸出一雙髒兮兮的手接過糕點坐到土檯子上去吃。
這個時候,大樟樹下除了斜眼婆,只有朱獾、魯歡和魯伯,馬夜叉已經掄著藍玉柳朝西山而去,蛋兒蹦蹦跳跳跟在她的身後。
魯歡問朱獾:「接下去怎麼辦?」
「涼拌。」朱獾說著朝西山大步走去。
魯伯拉了一下魯歡的衣角說:「還不快跟上,小心你也被涼拌。」
「她敢。」魯歡嘴上這樣說,雙腳還是跑得飛快,很快追上朱獾,嘿嘿笑道:「蛋兒入洞房好呢,好呢。」
「好個屁,還不是落個空歡喜。」朱獾加快腳步。
魯歡緊緊跟隨,向朱獾賠笑道:「嘿嘿,這次不一樣嘛,這次是真的入洞房嘛。」
「上次還領了證呢。」朱獾不看魯歡。
魯歡慢下腳步,嘟嘟囔囔道:「我又不是存心糊弄你,我還不是為了蛋兒他娘嘛。」
「好啦,快走吧,她這是故意氣你呢。」魯伯上來對魯歡說。
魯歡皺眉,問魯伯:「她這是故意氣我?她為什麼要故意氣我?」
「還不是讓你晚上精神點,好一網打盡,抓大魚。」魯伯說完朝魯歡眨眨眼。
魯歡自己眨眨眼,恍然大悟道:「噢,原來如此,晚上一網打盡抓大魚。」
「等一下演得好一點,能否抓到大魚可全看你的了呢。」魯伯輕聲對魯歡說。
魯歡問魯伯:「前面我演得不好嗎?」
「演得好,演得比我好,比我好。」魯伯誇讚魯歡。
魯歡一噘嘴,狠狠地白了魯伯一眼:「那還啰嗦什麼?」
「沒啰嗦,是關心我的女兒,嘿嘿。」魯伯說完大步去追朱獾。
朱獾已經追上馬夜叉到了西山的一座墳墓前,藍玉柳見自己被馬夜叉扔在墓道里,想問為什麼把自己帶到這裡來?馬夜叉和朱獾已經走出墓道,於是問蹲在她身邊的蛋兒:「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入洞房呀,嘻嘻。」蛋兒笑著回答藍玉柳。
藍玉柳狐疑地看了一下墓道四周,問蛋兒:「入洞房不是應該去老宅主屋或者你以前的那個家嗎?」
「我們死了還怎麼回老宅回家裡去?」蛋兒坐到藍玉柳的身邊。
藍玉柳想從地上坐起來,但渾身無力,只得癱在地上繼續問蛋兒:「你們死了?你們真的死了嗎?」
「你不是親自來挖過我們的墳嗎?不要多說話,小心我姐吸你的血。」蛋兒附耳藍玉柳。
藍玉柳打了一個冷顫,壓低聲音問蛋兒:「她真的成為了鬼嗎?」
「當然,不過她想還魂。據地府里的判官爺說,吸足九九八十一個人的血就能還魂,所以這些天我和她都在找人,我娘也在替我們找人。」蛋兒輕聲回答藍玉柳。
藍玉柳將信將疑,問:「那我現在到底有沒有死?」
「半死不活中。」蛋兒回答。
藍玉柳「嚯」地從地上坐起來,惶恐地問蛋兒:「什麼意思?」
「半死不活你都不懂嗎?就是介於死人和活人之間,你的一隻腳已經踏進陰曹地府,你的另一隻腳還踏在人間。」蛋兒告訴藍玉柳。
藍玉柳問:「那馬夜叉她是人還是鬼?」
「我這個娘厲害著呢,她現在能穿越陰陽兩界。」蛋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