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百日築基
聽到這話,段淳嗤笑一聲,道:「入了靈霄道三日,倒是將自己的本名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丹陽道:「從我父母被流寇截殺后,我便塵緣已斷。」
說完之後,他便朝著自己分得的房間走去。
段淳面上也是有些紅潤,囁喏了幾下,終究沒有再度開口。
瀋河在記憶之中檢索,倒是找到了有關於丹陽的記憶。
丹陽本名張乾。
他們這一批道童,是靈霄道在世俗之中的分部發現,而後一併送入靈霄道中。
簡單的進行了培養,賜下道號,便送入了傳功殿。
若是他們日後能夠留在靈霄道,這道號便可以伴隨他們一生。
而他初見丹陽時,對方身上衣衫襤褸,面黃肌瘦,聽說是一路乞討活下來的,走入了洛陽城中。
恰逢靈霄道分部檢測天賦,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混入其中。
過了初檢后,便送上了船。
只是他天資不錯,瀋河是第一個在傳功殿中入門的道童,用了一刻鐘的時間。
丹陽是第二個,用了半日的時間。
而他身邊這個叫做段淳的小胖子,當初被賜下的道號為丹純。
確實比較符合他的性子。
段淳用了一日半的時間入門鍊氣,倒是也獲得了留下的資格。
瀋河拍了拍段淳的肩膀,道:「丹陽適逢大變,性情有些冷漠,但人不壞。」
段淳哼哼了兩聲,道:「我知道,只是有些看不慣。」
說起這個,他忽然神秘兮兮的湊到瀋河耳畔,低聲道:「別看這丹陽對練劍並不熱衷,可他卻是道友之下,第二個劍術入門的道童。」
瀋河聞言,頓時眉頭一挑。
他只知道這丹陽修道的天資很好,卻沒想到,習武也是如此。
他有些詫異的道:「段兄如何知曉的。」
段淳一臉得意的道:「自然是無意間看到的,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塵緣已斷,可背地裡卻是拼了命的修行,為的便是早日達到鍊氣圓滿,下山遊歷,尋到當日殺了他父母的流寇,報仇雪恨。」
瀋河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道:「鍊氣圓滿便可下山。」
「自然,凡我靈霄道弟子,在鍊氣圓滿之後,便可下山一趟,了卻塵緣,為鑄得道基做準備。」
段淳還未開口,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玄劍師兄的聲音。
瀋河與段淳二人連忙拱手作揖,一臉恭敬的道:「見過玄劍師兄。」
玄劍微微點頭,而後看了眼在廣場上練劍的道童,在人群中看到丹陽的空位后,眉頭微皺。
這些道童之中,已經入門的他都記得,自然知道少了誰。
他看向瀋河二人,道:「你二人都已經入了門,按理說,已經是我靈霄道弟子,只是想要去浮空山修行,還需要築基才行。」
瀋河道:「師兄,何為築基?」
玄劍笑道:「築基,便是於體內鑄就道基,大道之基。」
「《金丹大要》卷四曰:「是皆不外神氣精三物,是以三物相感,順則成人,逆則生丹。何為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故虛化神,神化氣,氣化精,精化形,形乃成人。何謂逆?萬物含三,三歸二,二歸一,知此道者怡神守形,養形煉精,積精化氣,鍊氣合神,煉神還虛,金丹乃成。」」
「你們鍊氣的過程,便是煉化穀物化作精氣,吸收天地間遊離的靈氣化作法力,藉助此二氣衝破體內桎梏。」
「肉身枷鎖打開,百脈全通,法力積攢到極致,便可以嘗試築基。」
「古時有天資絕佳者,不過百日便鑄就道基,又稱百日築基。」
他看了瀋河一眼,道:「你的資質很不錯,比師兄要強得多,或許真的可以達到百日築基的條件。」
「到時候去山下了了塵緣,便可拜入一位長老門下,由長老助你築基。」
瀋河眼眸微亮,道:「若是不需要了結塵緣呢?」
玄劍聞言一愣,而後若有所思的道:「那便在山上築基,但這世俗終究是要去的,靈霄道雖然家大業大,但是要供給這麼多弟子和長老們修行,修行資源還需要爭取的,師門任務,總得做一些。」
瀋河微微點頭,道:「師弟明白了。」
段淳則是一臉興奮的道:「師兄,那我等築基之後又該如何,是否如金丹大要中所言,鍊氣合神,煉神還虛,金丹乃成。」
玄劍拍了拍段淳的腦袋,道:「切勿好高騖遠。」
「如純陽這般天資,或許有可能達到百日築基,除他之外,有望在三年內築基的,便是丹陽,你……約莫要十年吧!」
「築基之後,神識乃生,若想要成就金丹,至少要百年左右。」
段淳聞言,頓時滿臉的失望神色,而後看了眼身側的瀋河。
玄劍輕咳一聲,道:「你別看他,他若真的能夠百日築基,最多二十年,甚至是十年,便有望金丹。」
段淳如喪考妣。
他知道自己與瀋河的差距很大,但卻沒想到能夠大到這種程度。
玄劍看了眼丹陽的房屋所在,而後便落於眾多道童前,開始一一答疑解惑起來。
瀋河與段淳則是在人群之中,看著前面的玄劍動作,牢牢記下。
不知過了多久。
瀋河開始昏昏欲睡。
當他再度睜眼時,又看到了上方有些破舊的房頂。
在其識海之中,天罡地煞書上「劍術」一頁正在閃爍著光芒。
瀋河深吸一口,盤膝坐在床榻之上,感受著體內的法力積累,約莫是鍊氣一層,比之前又強了不少。
而且他腦海之中,有關於劍術經驗,倒是增添了許多。
舉手投足之間,倒是多了些肌肉記憶。
在夢中修習的劍術,放在這區區武國,算得上是最頂尖的手段了。
按照玄劍的說法,夢中的自己有望百日築基。
可是現實之中,在這靈氣貧瘠之地,哪怕是有著睡夢之中的反饋,恐怕想要築基也要數年才行。
想到這裡,他幽幽的嘆了口氣。
瀋河看了眼桌面上的東西,將那幾兩銀子收起,又找到了自己這一個月的月錢,便洗漱一番出了房門。
時間還早,他在劉伯那裡吃了早飯,便走入了蘇家布店。
此刻掌柜的正在櫃檯前,數著上面被自己揪下來的一些頭髮。
看到瀋河進入店中后,掌柜的開口道:「沈賬房,先別去看那些煩心的賬本,我有話要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