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假倭寇，真海盜？

在現實的戰鬥中，如果沒有特殊原因，動手之前是不可能大喊大叫的，否則很容易翻車。

蕭雲可不會犯這種錯誤。

這邊的沈承宇本來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

可眨眼之間，來追自己的兩個人全部倒下！

他有些發愣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陌生人。

高大魁梧！

這讓他記起了當初跟著父親逃離村子的場景，要是當初村子的人都有這樣的身手，恐怕也不用怕什麼韃子了。

而自己要是有這樣的本事，不就可以報仇了！

思及此處，沈承宇表情就變得狂熱，撲通一聲跪在蕭雲面前，砰砰砰的磕頭，邊磕邊喊：「師父，請收下我吧！」

啥情況？

蕭雲有些懵，這個時代的人都這麼直接的嗎？

然後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仔細一琢磨，或許也不算是壞事！

本來諸多得準備也是為了找個幫手，如此一來倒省得自己一番口舌了。

雖說面前這少年只是半大孩子。

不過這樣更好，這是塑造世界觀的最佳年紀。

只是對方現在直接跪下拜師，著實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真的有必要收徒弟嗎？

要讓他當教官沒問題，可要當師父卻有些把握不住。

然而事到如今，自己也必須儘快適應這個時代，收個徒弟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先要了解清楚的好。

無論是收小弟還是收徒弟都要慎重一些。

這時，蕭雲也不得不認真起來，語氣變得嚴肅：

「我且問你，方才為何突然不逃了？」

少年聽到面前的高人沒有直接拒絕，心裡頓時一松，十分恭敬的答道：

「不能再逃了，那會害了我養父一家。」

隨後少年又詳細說了自己的經歷。

蕭雲聽後有些感慨。

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真的不容易，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麼多。

也罷，收徒就收徒吧。

以後做事的時候，總需要培養幾個自己人。

況且不是都說古代的師父就跟父親一個樣兒，這不是壞事。

於是蕭雲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沈承宇！你真想入我門下？你可明白師父二字代表什麼嗎？」

「弟子明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承宇願意一輩子追隨師父！」沈承宇說完又開始磕頭。

蕭雲雖然不習慣別人磕頭，但還是要分清情況。

只要磕頭沒有羞辱對方的意思，還是可以接受的。

於是他點點頭，然後朝著樹林的方向拱了拱手，喊道：「還請玄章道長做個見證！」

「那就先恭喜蕭兄得一佳徒！」蕭宏遠從樹林里走了出來。

剛才在旁邊看到了整個過程，對這個少年的印象不好不壞。

不清楚蕭雲怎麼就突然收徒了？

會不會太草率了點？

只是他並不知道蕭雲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不懂收徒弟的規矩。

蕭雲這邊。見到道士肯現身做見證，微微一笑，轉而嚴肅的對沈承宇說道：

「既然玄章道長肯做見證人，你就暫時留在我身邊，只不過我門內之事暫不能跟你說，須等學有所成之後才會讓你知曉。以後若欺師滅祖，我必然親自清理門戶！」

緊接著他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把軍刀，繼續說道:

「這把刀為師多年佩戴在身邊，今次將它贈於你，希望你妥善保管，勿忘本心！」

沈承宇見師父贈予寶物，趕緊恭恭敬敬的伸手接過軍刀。

看著徒弟伸過來的手，蕭雲才注意到對方穿的很單薄。

隨即指著躺在地上的兩個倭人，吩咐道：「先去把他們的衣服扒下來自己穿上，再把他們弄醒，我要問他們點兒事情。」

也不知道後世的倭語和現在的有什麼差別。

姑且一試吧。

沈承宇聽到師父的吩咐，才意識到倭人沒有死，只是暈過去。

接著就將他們的外套扒了下來，然後朝著對方脖子上抓了一把雪。

沒費多少力氣就將他們弄醒。

其中有個倭人剛醒來，先是有些發愣，然後就看著蕭雲幾人，瞬間清醒：「好漢饒命！爺爺饒命！」

「假的？漢人？」蕭雲十分驚訝，沒想到對方說得不是倭語。

「這些人其實就是海盜，十四五歲被擄來，加以訓練，扮成倭人模樣，在海上搶劫，真倭寇早就被戚少保給滅了，自那時起膠東地區就沒有大規模的倭寇作亂。我看這群人只是小雜魚，和東海海面上的海盜不一樣。」蕭宏遠解答了蕭雲的疑問。

海盜？

蕭雲聽后，若有所思，轉頭看看還在磕頭的兩個假倭寇，皺眉道：

「行了。別磕了，兩手抱頭蹲著。」

然後轉頭看向徒弟：「承宇，你從什麼地方逃出來的？那邊還有什麼人？」

「回師父，就在前面那裡有個土屋，裡面還有十來個和我一樣的人，他們除了這裡兩個，至少還有四個人。」穿上了厚實外套的沈承宇精神了很多，指著遠處回答著。

「那你前面帶路吧，我要去看看。既然是海盜，今天這事可就有趣了！」蕭雲嘴角淺笑。

接著用腳踢了踢兩個正哆哆嗦嗦蹲著的假倭，「還有你們倆手放在頭也跟著吧。」

兩個人見蕭雲沒有殺他們的意思，也不敢造次，乖乖的跟在沈承宇的後面。

蕭雲側頭看看旁邊的蕭宏遠，笑問道：

「道長，要不要一起過去湊湊熱鬧。」

「你要幹什麼？」蕭宏遠很詫異的盯著蕭雲。

彷彿要看透對方的心思。

「當然是要交朋友，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蕭雲邊走邊說。

「他們可是殺人越貨的海盜！若是讓官府知道了那是要砍頭的。」蕭宏遠目光閃爍，似乎是在試探。

「你到過海上嗎？」

「沒有。」

「那你看他們怕死嗎？」

「爛泥扶不上牆！」蕭宏遠目露不屑。

「對啊，你只是一個方外之人。不會知道海上討生活有多麼危險。剛才你也看到了他們有多怕死，難道就不想想這麼怕死的人為什麼還要當海盜！身手這麼爛，你覺得他們出去一趟能有幾個活著回來？」蕭雲指著前面雙手抱頭的兩個海盜，一邊好似悲天憫人的說著話，一邊觀察兩個海盜的反應。

從接觸這個世界的第一個人開始，半真半假的試探和旁敲側擊已經成為了蕭雲語言的習慣。

像道士這種人絕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掌控的，所以才會拋出個下山救世的墨家。

自己這一路上註定會遇到很多人，他們不一定都能為自己所用，自己也不是什麼人都用，但要留一個能用的機會。

而對眼前的兩個海盜，蕭雲發現兩個人沒有兇相，所以借話共情，觀察對方的反應。

他可不會為虎作倀，若真的是惡人就要斬草除根。

而蕭雲說的話，讓蕭宏遠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對方的情緒從何而來。

只見蕭雲又嘆了口氣，繼續說：「只是一群可憐人罷了，就算是在海上殺人越貨，那搶的也不會是平民百姓的，這裡不是東海和南海，在這裡能到海上的不是官就是商！是誰逼他們做海盜的，還不是這些官商？」

「難道你真是那個地方出來的？」蕭宏遠終於忍不住再次問道，倒是聽說過墨家思想更重百姓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