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奔赴

當顏黑提著簡單的行囊，站在曾經熟悉的動力學教室外。在其他學員們好奇及曖昧的眼神中，夏晉從教室走里出來站到他面前。

朋友間依舊帶著往日那種和諧，但是給人感覺氣氛總少了點什麼。夏晉帶著一臉的黯淡，像是預知到這一天的到來，許久，默默的擠出幾個字。

「真的要走了？」

「恩，我的進修時間只有一個月，該學的基本已經掌握了，今天特地來跟你告個別。」

儘管夏晉心裡很不樂意，但是他知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該面對的遲早都得面對。

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麼交過朋友的他，雖然說經常被顏黑戲弄，但知道他心中一直把自己當真正的朋友看待。這讓很少擁有過友情的他，到最後的分別時刻，難免有些戀戀不捨。

其實顏黑心裡也深有感觸，在他人生另一站的起點，這個學習和生活了一個月的地方，

能遇上良師，結識了摯友，這何嘗不是他人生經歷中最珍貴的財富。

沉默了片刻后，儘管臉上浮現出淡淡笑容，低沉的嗓音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晉，走了啊，自己保重，有事電話聯繫。」

望著那背著行囊越走越遠的身影，夏晉取下厚厚的眼鏡，輕輕拭搽著鏡片，堂堂的七尺男兒，伸手捏了鼻樑上眼鏡壓出的淡痕，心底居然湧現出初次離家般的酸楚，天空突然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

告別了夏晉后，顏黑來到最初自己報到的地方，敲開了熊漢的課研室門。

一副痞像的熊漢把腿翹在辦公桌上，看樣子早已等侯多時了，見他到來后連身也沒起，就直接把一疊厚厚文件夾砸向了他。

「好小子，一個月就完成學業了啊。這是你畢業后將被分配去的地方，以及其他相關資料，爭取到駐地前全部背熟。」

顏黑把手伸向過丟來的文件，正想拿起來打開。突然一隻腳重重的壓在上面，他十分不解的望向熊漢，卻被熊漢那凌厲的眼神刺得極為不自在，當他正暗想自己是不是有做錯了什麼的時候，熊漢突然發出了詢問。

「小子，你知道自己為什麼當兵，又為了什麼而打仗嗎？」

顏黑正想說出自己是被逼無奈才來到這裡，但是轉念一想，這肯定不是這老傢伙所期待的答案，畢業前夕還要被訓斥可太划不來了，還是說點好聽的忽悠一下他。但是該怎麼說才能讓這個暴躁的傢伙滿意呢，這個可是個難題。

頓時，顏黑內心的想法浮現在他的臉上，他肯定不知道，熊漢把他這種左右為難的心態看得一清二楚，唯獨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還以為他正在做激烈的心理鬥爭。對於顏黑這種半路出身的來說，肯定在思想覺悟上沒有正規的軍人高，所以像他這種情形也是可以理解的。於是，只好對他做出引導。

「小子，你知道嗎？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只有國家以及民族的利益才高於一切，軍隊永遠只是為國家服務，而軍人是沒有對和錯，不存在任何立場。任何時候，只有服從，才是軍人唯一的天職。明白？」

正愁不知道怎麼回答的顏黑立刻順著杆子往上爬，他雙腳併攏，挺身站了個標準的軍姿，貌似恭敬的回答：「謝謝教官三個月來的教誨，我一定會為國家，為民族，貢獻出全部的力量。」

「不過嘛。。。。。。。。」他臉色一變，油腔滑調的開始壞笑。

「教官大人，你有什麼臨行前的禮物送我沒？也好關鍵時刻給我保個命啊。」

等他這話一說完，沒想到熊漢居然把腳從桌上放了下來，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前。

「恩，禮物嘛，對，是應該送你點什麼為你餞行，我想想。。。」

這舉動著實讓顏黑有點意外，他原本是打算臨別時調諧一下這傢伙，看看他大發雷霆的樣子，以報他經常體罰自己的仇，沒想到，還能真撈著便宜，看來這次的確是賺大。

「沒關係，慢慢想，有什麼生物光腦啊，智能光甲啊，宮廷御姿七十二啊，**絕學三十六招啊。降龍十八掌啊。待嫁的妹妹啊。。。。」

顏黑一邊「善意」的提醒著熊漢，一邊在那不停的意淫，猜想著這粗人到底能拿出什麼好貨。

熊漢邊想邊從上衣口袋摸出煙，嘴裡還不停的嘮叨，到底送什麼呢？突然間他一拍頭，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看樣子應該是想到送什麼禮物給他了。

熊漢把剛從口袋的里摸出的煙，塞進了顏黑的上衣口袋，還不忘從中抽出一隻叼在嘴上，然後摸出個最便宜的一次性火機，點燃后吸了一口。

「這就是教官送你的禮物，很有紀念意義的，好好保存啊，這可是今後向你子孫炫耀的資本，怎麼樣，還算滿意吧？」

半眯著著眼，熊漢很享受似的吐出一口煙，盯著身前的顏黑，諮詢著這個受贈者的意見。

顏黑根本就不用說話，從他臉部肌微顫的表情里，熊漢已經完全能讀懂他的意思。

「怎麼？看樣子你不太滿意？」

熊漢四下張望了一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片刻后，他一手按住顏黑的肩膀，另一隻手握抖著慢慢舉到顏黑的面前，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大吼一聲，把握拳的手緩緩張靠開。

「媽的，這個也送給你了，滿意了沒？」那神態，讓人感覺他吃了多大的虧一樣。

張開的掌心裡，竟然是剛才哪個一次性打火機，這種地攤貨到處都買得到。顏黑頓時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媽的，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看著熊漢那貌似憤怒的臉，顏黑知道在玩下去自己肯定會遭受**了，他一把搶過熊漢手裡的便宜火機，塞進自己口袋裡奪路而逃。

「多謝教官的厚禮，實乃沒齒難忘，古德掰。」

當他提著行囊夾著文件跑出沒多遠后，身後再次傳來了熊漢的聲音。

「顏黑。。。。。」

「什麼？」停住步伐，他有點不解的回過頭。

熊漢雙手插在褲兜里，吐掉了嘴上叼著的煙，早已沒了先前的那種輕浮，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再次出現的凌厲，和神情中少有的嚴肅。

「記住，活出男人的責任。」

顏黑慢慢的放下提著的包，再次挺直身姿，以極不標準的姿勢，行了他人生第一個軍禮。

目送著顏黑漸行漸遠的背影，熊漢知道，自己也該離開這隻呆過一個月的地方。那老傢伙，可欠他一個人情。

軍用運輸艦上，顏黑正默默的計劃著自己的將來。

比起在太空艦隊服役，前哨站無疑更為安全，這終於讓顏黑鬆了一口氣。

而值得高興的是，只有少尉軍銜的他卻被提升為副隊長，管理著前哨站變形戰機的十人中隊，駐紮在前哨站的這支變形機中隊，主要負責的只是日常的巡邏任務。他這個副隊長，和在戰艦服役的同級別比較簡直就是打雜的，但好歹也是個官啊，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想到這點，著實讓他興奮不已。

翻開變形中隊的人員資料，顏黑仔細的查看著他們的姓名，特長，戰績。他要把這些新戰友的資料讀熟，今後才能更好的相處。

資料顯示戰友們的戰績貌似很強，都有著參加大小戰役20場以上經歷，按參戰成績看來，這些能生存到現在的傢伙，絕對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怎麼會被安排在前哨站。還有，讓自己這個摸到戰機沒多久的新兵蛋子，來管理這樣一群王牌機師，是不是有點不合乎常理？

顏黑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心想難道這是佐克老頭刻意的安排？他絕對不會有這麼好心，這事情看起來不太對勁，肯定隱藏了些什麼內容，只是自己還沒發現而已。

想到這裡，顏黑再次仔細的翻看起人員資料，他在認真比對后，終於發現了資料上存在的一個絕對不是巧合的地方。

這些人員所參與的戰役中，有一點詭異的共同處，就是所有人擊落數均為0，也就是說，在這些人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擊傷或者擊落一架敵機，這意味著什麼？

想到在這裡，顏黑彷彿又看到佐克老頭挖了個大大的坑，自己正傻呼呼的往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