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織透

第1章 織透

第1章織.透

快斗也不想在凌晨四點偷偷溜回自己家的,主要是這天晚上被那個偵探小鬼纏住了腳步,等他飛回江古田的時候,鄰里的燈已經全部熄滅了。

所以當他踏進門的第一步,迎面對上那隻漆黑的槍口時,他才沒有叫出來。

他的養姐和父親都教過他,晚上不要大吵大鬧,會打擾鄰居睡覺。

瞧,他黑羽快斗是多麼乖巧聽話有禮貌的孩子啊!!!

即便如今拿著槍對著他的,是告訴他這一點的養姐。

快鬥眼睜睜地看著自家養姐,正目光冷冷看著還沒來得及脫下怪盜服飾的自己,並開口:

「你先解釋,還是我先開槍?」

養姐不知道他是怪盜基德,就像他也沒想到,和他當了那麼多年冤種姐弟的黑羽織鏡會混到黑衣組織高層一樣。

哦,對了,還是把那個高中生偵探變成眼鏡小孩的組織。

————————

對峙發生的四年前,冬天。

日本北海道的雪下得很大了,這片土地最冷的溫度總是集中在這段時間,但雪花卻會延續到次年二月,漂亮,卻依舊冷得讓人發抖。

「組織招了個帥哥,給你送過去了。」

貝爾摩德最愛開這種笑話,在知道織鏡的癖好之後,她把一切成年或未成年的男性都歸為了「帥哥」的範疇,包括且不限於驚艷了時光版朗姆,長發古風版琴酒,以及非典型壯漢伏特加。

黑羽織鏡低頭,迅速回復一句:

「不信,上照片。」

那邊停頓了一下,很快就發來一張有些模糊的圖片,照片里一片漆黑,隱約能看到一團金色的短髮飄在半空,織鏡眯著眼看了很久,才回復一句:

「……這是你新買的假髮?」

貝爾摩德愣了很久,才回復:「這是個人。」

哦,黑人。

織鏡一下就明白了,反問:

「你非要在晚上拍嗎?」

下一刻貝爾摩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開口就是悠然一句:

「這次這個完全按照你的喜好,腿長腰細,肩寬屁股翹,最重要的,他是個金髮藍瞳的混血帥哥。」

「黑皮的。」織鏡補充,並且眯起了眼睛:「你上次說給我介紹一個俄羅斯冷酷硬漢,但他有兩百斤。」

「胡說,伏特加減肥了,現在頂多一百八。」貝爾摩德慵懶的聲音在電話那邊緩緩響起,隨後提醒:「新的照片給你發過去了,你就說帥不帥吧。」

織鏡拿下手機,翻出那條最新消息。

照片上的人很年輕,頂多二十齣頭,長得偏向清爽陽光類型,皮膚呈現一種被陽光曬過之後的小麥色,還有一頭看上去十分柔軟的金髮,至少在織鏡看他第一眼的時候,並不會覺得他會和這個組織扯上關係。

什麼黑皮,明明是最健康的顏色。

帥死了。

織鏡自然地把頭髮縷到耳後,吹了聲口哨。

穿越十一年,她依舊是個色批。

她林織鏡,堂堂強取豪奪文里大女主,人設是清冷矜貴的天才醫生,有著標準的嬌媚面龐,一推就倒的柔弱身材,和一身無處施展但的確在她腦子裡的醫學知識。然而第一章剛開始,一想到未來要一胎八寶,最後放棄才華,為七個男人洗手作羹湯,織鏡嚇得連夜覺醒自我意識,利用精湛的醫術,在第一個男主對她預謀不軌的時候斷掉了他未來當爹的希望。

她可以是色批,但不能是冤種。

從此世界崩塌,織鏡也被系統從世界丟入了這個九加的動漫世界里,基本處於被放棄的狀態了。

對著漫天的雪景,織鏡有些睏倦地打了個哈欠,白色的霧氣飄散在空中,很快就消失在漫天的雪花里。

她剛穿過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只有五歲,正處在一個密閉的實驗室里,她放了一把火,用盡全身解數逃脫之後無處可去,只能在日本街頭流浪,靠著自學成才的偷盜手法換得一兩口食物。

直到半年後,織鏡無意間偷到一個男人身上,直接男人被抓了個現行,那個男人沒有把她扭送公安局,反而看中了她偷東西時的靈巧,把她帶回家裡,視為己出,悉心教養。

後來織鏡才知道,她這位生命中的貴人名叫黑羽盜一,是日本著名的魔術師,她被撿回去的時候,他的孩子才剛滿兩歲。

生活一開始很平和,織鏡在盜一的教導下學習著魔術和變聲的各種技法,也和這個家庭真正的小少爺如同親姐弟一般相處著,然而,織鏡十一歲那年,火光閃動,燒破了黑夜,跳躍著悲傷的色彩。

在那之前的兩個小時,從未失手的黑羽盜一在一場火災逃生魔術中被困魔術箱,記者蜂擁而至,將她的家圍得水泄不通。

她的養父兼師父死了。

魔術表演失誤的消息來得很突然,養母來不及回來,只能匆匆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保護好弟弟,千萬別出門。

那個時候的織鏡年紀不大,懷中抱著八歲的弟弟,一雙小手輕輕安撫著他的情緒。

「姐姐。」她的弟弟快斗很聰明,或許他比任何一人都明白這個地方發生了什麼,乖乖地待在織鏡懷裡,問到:「外面的人好吵啊,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這是織鏡第一次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弟弟的疑問。

她對自己養父的魔術水平很清楚,到達這個層次的魔術師出現失誤的情況微乎其微,更何況那個魔術,黑羽盜一已經在她面前練習過無數次了。

織鏡不相信神通廣大的養父會殞身於一場普通的逃生魔術。

所以她從來不允許任何人在她面前說黑羽盜一死了,她告訴黑羽快斗,他們的父親只是失蹤了,未來的某一天,他一定會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或許還是消失時的樣子,帶著一如既往的自信笑容,問他們——「你們都被嚇到了吧?爸爸的魔術成功了嗎?」

和貝爾摩德的初遇對她而言是個意外,但卻是貝爾摩德蓄謀已久的。

大概在那場意外發生后的第二個月,她在父親的書房裡發現了一本筆記,滿滿一本都記載著黑羽盜一的魔術手法,而最後幾頁卻寫了一些黑羽盜一還沒來得及教完的東西——易容。

這不太像一個魔術師該會的技術,織鏡總是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好奇,看得多了,她逐漸也開始研究起這些神奇的東西。她一直很聰明,領悟力也很強,在這個領域逐漸展露出自己的天賦。

姐弟倆的生活本來一直很平靜,直到一年前,一個女人找到了她。

女人帶著墨鏡,自稱為莎朗.賓雅德,曾在黑羽盜一手下學習過易容術。

莎朗說,她是代表一個組織來的,一個宛如烏鴉一般黑暗得渺無邊際的組織。

織鏡的養父黑羽盜一是業內有名的易容術大師,擁有無人能及的易容技巧以及自己研究出來的易容材料配方,他死後,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就快要失傳了。

莎朗告訴她,父親的死並不是魔術的意外,而是另一個組織的有意為之,而若不是莎朗有意庇護,那個組織的魔爪早就伸向了她和她弟弟了。

——我們沒有那麼多精力來保護你們兩個小鬼,但是如果你能帶著你父親的易容術加入組織的話,我們可以為你提供保護,又或者是報仇的資本。

織鏡低著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內容。

她還記得,那個女人朝她伸出手,漆黑的真皮手套散發著腐朽的氣息,像極了她已經預料到的未來。

織鏡雖然心智成熟,但也知道自己的弱小,想要保護好弟弟,為養父報仇,以這個組織為切入點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加上莎朗答應,她僅需要幫助組織長期訂製獨一無二的偽裝假面,不需要涉及其他的交易之後,她幾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莎朗的邀請。

唯一能算作慰藉的,應該是快斗那小子還不知道這一切,讓養父唯一的血脈置身事外是織鏡能想到保全他安危的最好辦法了。

織鏡裹緊了自己的羊毛圍巾,鮮紅的顏色襯得她肌膚更加的白嫩。

在雪地里,紅色無疑是最顯眼的顏色。

「這次他是來找你做生意的。」貝爾摩德的聲音打破了織鏡的幻想:「對方代號波本,怎麼樣?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織鏡輕笑一聲:「審美在線,我就不纏著你要琴酒電話了。」

事實上,大概在十分鐘前,她就看見了這位小麥膚色的帥哥,在距離她不遠處的椅子上落座,手中拿著一份報紙,眼神卻不時地看向這邊,似乎是在確認些什麼,又或許早就心有猜測,只不過不太相信,自己的交易對象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

真正的波本比照片看上去要年輕得多,五官端正,還帶著一些少年氣,穿著一身灰色的羽絨服,沒有戴帽子,雪花已經落在金髮之中,有的已經融化了,沾濕了發梢。

好特殊的類型,織鏡感覺自己體內女主的基因在蠢蠢欲動。

「貝爾摩德,從現在開始,你是我親媽。」

織鏡掛掉電話,打著一把傘,散落在外的黑髮也有些濕潤,寒氣逼來,她也有些冷了,索性不再打量對方,走上前,直接了當地開口道:「波本。」

「白蘭地?」

青年一愣,下意識地回應了一句。他的聲音很好聽,和快斗那略顯青澀的嗓音不同,已經逐漸顯示出了成熟男子的穩重。

帥——

至少在外人面前,織鏡還會保持著曾經矜持又優雅笑容,微微點了點頭,轉過身就道:「跟我來吧,已經有些耽擱了。」

她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的人跟了上來,並主動開口道:「白蘭地可是一種烈酒,作為六大基酒之一,我以為以這個為代號的至少會是一個肌肉壯漢。」

「讓你失望了。」織鏡依舊笑得很溫婉,微微回頭,淡藍色的眼眸在雪中別有一番風采。

「不過雖然白蘭地酒度在40-43度之間,的確屬於烈性酒,但由於經過長時間的陳釀,其口感柔和,香味純正,反而會給人一種高雅、舒暢的享受。在這一點上,男性反而有些不太適合。」

她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偷偷觀察著跟上來的波本,心中突然有些惡趣味。

近乎於琥珀色的皮膚倒是和白蘭地不相上下。

更加可愛了。

織鏡帶著波本,輕車熟路地走到一處並不起眼的公寓樓里,打開了樓梯下方的一扇隱藏門,露出一條悠長的走道。

「以防萬一,在為你製作面具之前,我需要委託人親自告訴我他的訴求。」織鏡在前面帶著路,邊走邊回頭,道:「按照規矩,你不用告訴我任務細節,但是如果是要執行長期潛伏任務的話,對於被模仿者的生活習慣,性格特徵這些,越詳細越好。」

波本第一次接觸到織鏡處理的易容,不僅對此感到好奇,問道:「為什麼?」

面前出現了一扇鐵門,織鏡搓了搓手,呼出一口涼氣,拿出一把鑰匙,緩緩敘述道:「半年前,有一位潛入FBI的組織成員被發現了,僅僅是因為他的偽裝對象不注重衛生,且喜歡用手摸髮際線。」

她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了撫摸長發的動作,只是指尖凍得通紅,另一隻拿著鑰匙的手不停地抖,一時半會都沒插進鑰匙孔。

「這樣的生活習慣容易導致髮際線后移,與此同時,髮際線上也會出現因細菌感染而出現的閉口。這是很詭異的細節對吧?」

波本早就看到織鏡凍得通紅的手和顫抖的指尖,自然而然地接過鑰匙,打開了門。

織鏡趁此機會搓了搓手,對著雙手哈了口氣,小聲道:「雖然發現這一點的是和他朝夕相處的妻子,可即便如此,這個細節還是詭異到讓人不寒而慄。細節決定成敗,那個組織成員到現在還被關在美國監獄里。雖然那次給他定做偽裝的不是我,但是總歸要吸取教訓的。」

她的聲音已經冷到有些顫抖,好在波本開鎖的速度很快,鐵門打開,裡面的暖氣很快就傳了出來,織鏡如獲大赦,與波本一起走了進去,徑直坐下,並指著自己位置附近的椅子,邀請著:「別站著。」

波本也在雪地里待著久了,一時半會身體也沒有完全暖過來,在織鏡邀請的地方坐下。

「我該怎麼稱呼你?」似乎是覺得兩個人在地下室的氣氛有些詭異,織鏡剛引出一個話題,立刻又感到自己有些唐突,補充道:「我說的是……代號之外的稱呼。」

「怎麼了?」波本有些警惕,又或者說他的警惕心從來沒有放下過,即便對方是個年紀不大,看上去也毫無威脅的女孩。

這個組織以酒的名字命名,自然是越高級的酒,代表越高的身份,而六大基酒——琴酒,伏特加,威士忌,朗姆,龍舌蘭,白蘭地之中,除了不存在的威士忌,以及因為死亡而剛巧更換人員的龍舌蘭之外,其他無疑都是組織的資深成員,波本不相信,如若織鏡真的像她看上去那麼溫柔,不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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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世界之從良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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