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張歡的道(求追讀)
糞坑裡撈負罪石,這不是光有勇氣就能辦到的事兒。
張歡想了想,也覺得沒誰懇去——況且負罪石又硬又重,平常手段也不好打撈。
「掏糞吧。」
張歡說完,三個男孩兒自告奮勇的跑了出來,但人數明顯不夠。
眾人開始掏糞,下坑,綁石——
等兩截碎掉的負罪石打撈上來並用水沖凈后,一干人看著負罪石發起了愁:「好像沒什麼線索?」
那特么不是白掏了嗎?
「把負罪石封好,再把祠堂的大門落鎖,其它的一切照舊吧。」
張歡無奈,掏糞掏了大半夜,大家都有些睏倦疲憊了。
既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線索,只能順其自然聽天由命了。
眾人紛紛散去,張歡也回了自家堂屋。
唐珊和金玲還沒有睡,聽唐珊問他道:「怎麼樣?」
張歡想了想,然後道:「祠堂里多了張血書的紙,說是要六天一祭。想知道真相,怕得六天後去祠堂走一趟了。」
「山神娘娘不是被大和尚帶走了嗎?況且,祠堂里還有一尊游神(韓安)。」
面對唐珊的疑問,張歡也想不通。
「開荒的道人如果能及時進村,那麼山神娘娘的秘密對我們而言便不重要。」
張歡道:「我們不是吃了菩提水,已經消除詛咒了嗎?只要不犯忌,山神娘娘愛怎樣就怎樣。」
話是如此,為防意外,張歡同鍾老二商議,往後不許人靠近祠堂。
如此又過了幾日,終於到了六天所設的小祭祀的日子。
天將暗時,乞活村人都早聽吩咐的閉緊了門窗。
張歡前次說,要想知道真相就要在今天去祠堂看看情況。
但誰也不想因為查探真相就去作死,所以都選擇關門閉戶熬過這一天。
大伙兒雖然早早的熄了燈,但誰也睡不著覺,都縮在床上往祠堂方向豎起了耳朵。
寂靜的夜色里,一聲雞叫戛然而止。
床上的張歡心頭一緊,確信自己放在祠堂外的雞死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了門外有腳步聲響起,接著有人敲響了自家堂屋的門。
「小張,小張?你剛瞧到人沒?」
聲音有些走樣,但張歡還是能聽出是鍾老大的聲音。
窩在廂房床上的張歡並不回話,敲門聲加重了,就聽鍾老大重複著那個問題道:「小張,你剛瞧見有人沒?」
屋裡的張歡仍不回答,敲門聲變成了『咄咄』的劈門聲。
屋裡的張歡臉色一沉,摸著一旁的刀從床上爬了起來。
「小張,你剛瞧見有人沒?」
『哐』一聲響,劈門聲終於消失,但門破的聲音卻傳入廂房來。
「小張,你在哪裡,怎麼不回我話呢?」
鍾老大問完,堂屋裡有他走動的聲音。
『吱呀』
東廂房的門被打開了,聽鍾老大走進起居室說:「小張,你不說話,我可就來找你來啦!」
「你不在這裡!」
『吱呀』
起居室門被打開,聽鍾老大說:「也不在這裡。」
「會在哪裡呢?」
腳步聲朝著起居室旁的卧室而去,那裡是唐珊和金玲的睡處。
廂房的張歡咬了咬牙,拿起床邊的杯子朝著窗外擲去。
隨著杯子『咚鐺咚鐺』的在屋外壩子上滾動,鍾老大喊了一聲『小張,你剛瞧到人沒』。
問話間,鍾老大跑出了屋子消失了聲音。
屋裡,張歡除了能『聽』但自己的心跳外,還有寒風刮過的聲音。
忽然,他覺得窗戶的風變小了。
抬頭一看,果然有個人扒在窗戶上,歪著斷掉的脖子道:「小張,你剛瞧見有人沒?」
張歡嚇得一刀砍出,但這一刀看似完美,實際上刀刃距離鍾老大起碼還有三尺遠的距離。
身為一個獵手,別說三寸這麼遠——就是差了一厘米,再快的刀也砍不出效果。
張歡的心,明顯亂了。
【右手劈刀:大成1/100】
??
自己的功法倒退了?
這時候已經容不得張歡多想,因為窗戶上的鐘老大又問張歡道:「小張,你剛瞧見有人沒?」
「沒有,怎麼了?」
張歡問完,鍾老大重複道:「他娘的,我明明三令五申過,不要給韓安的屍體上香磕頭——剛剛我在祠堂巡邏時,遠遠的就瞧見有人在對著韓安的屍體磕頭,等我追近時那廝又不見了。」
這是故意水字數吧?
張歡無語道:「行了,找不到人就算了。」
鍾老大不肯,把他該演的戲份演完,直到張歡讓他明天再問后,他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屋外,足足過了十幾分鐘后還沒有動靜。
張歡確信,鍾老大這次真的走了。
到了這時候,他才感覺到右手疼的厲害。
剛才倉促的一刀,不但距離失算,而且無意間還調動了體內本就不多的真氣。
這真氣順著手傳度到了刀把,但刀把好像不『導』氣,又彈了回來。
此時張歡覺得自己的手斷了,五根指頭腫成了蘿蔔形狀。
「為什麼會從圓滿跌回到大成呢?」
起初他就覺得右手劈刀很古怪,因為圓滿后的右手劈刀還有升級提示。
不像其它功法,圓滿就圓滿了,根本沒有更多的提示。
「怎麼樣,你受傷了?」
確定鍾老大消失后的唐珊和金玲跑了過來——張歡下意識的看了看窗戶,好在窗戶上沒有腦袋在盯著他。
他指著窗戶道:「明天找兩個釘子,我要把這窗戶釘死。」
唐珊幫他把刀放好,問他道:「到底怎麼回事,鍾老大一直找你?」
「或許是我倒霉,他變遊魂后第一個碰到的是我,所以就只找我吧。」
張歡說了一句,接著道:「他當日守祠堂,一定是發現了祠堂里有人說話——不過大和尚給了他信心,讓他沒有防備的撞了進去。所以,他應該是撞見了有詭拜屍。」
詭拜屍?
唐珊看著張歡道:「是拜韓安嗎?」
「我起初以為是拜韓安,但後來看到山神娘娘的血書後,不得不懷疑詭是山神娘娘招來給祂上貢的——」
「其實要檢驗還是很簡單,下個小祭祀時把韓安的屍體挪到一間空屋,看詭是去找韓安還是繼續去祠堂。」
其實詭到底拜的是山神娘娘還是韓安,似乎沒有多大的區別。
因為山神娘娘同韓安都非同類,如果詭拜的是韓安,這證明韓安很強。
如果詭拜的是山神娘娘,這證明山神娘娘又變強了——因為以往的山神娘娘只受人的獻祭的。
「那明天要不要把韓安的屍體從祠堂里搬出來呢?」
唐珊看著張歡道:「我怕詭在給山神娘娘上貢的時候,順便把韓安給拜『活』嘍。」
張歡想了想,點頭道:「這事兒等下個小祭祀開始時可以辦。」
幾人出了卧室,來到堂屋換了壞掉的門板。
天剛破曉,村裡已有人跑到張歡這裡打聽消息。
顯然,昨晚的動靜瞞不過村裡人。
張歡打發走這幫村民后,開始研究起了右手劈刀的事兒。
但他這次劈刀改變了修鍊方法,以往圓滿的右手劈刀他仍然能夠劈出。
但那種單純的出刀方式,證明了那樣的圓滿再難進步。
張歡將錯就錯,乾脆嘗試著當晚那種運氣離體,以刀御氣的方式劈刀。
他又想到,所謂的圓滿是真的圓滿嗎?
屋子裡的各種槍術劍術他也在鍛煉,都已經有了大成的境界。
但可以預見的是,那樣的修鍊方法,練到圓滿后又再不可能有所寸進了。
那種能一眼望到頭的、止境就在眼前的圓滿,稱得上圓滿嗎?
這樣的圓滿,是有缺陷的圓滿。
我所求的,既不應該是這樣的圓滿,而應該是能一直進步,但比這樣的圓滿威力更強的刀法之道。
天道忌滿,即日起,自己求缺!
一瞬間,張歡似乎有所頓悟。
萬般人萬種法,道應該是無盡的,有盡頭的道那其實就是死胡同。
而他的道就是:深藍,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