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非凡知識
清晨穿衣,姜哲面對衣櫃里滿滿的衣裙,艱難地從一排衣櫃中尋找扒拉出一套偏中性的出來。
淺藍襯衣搭配修身長褲,隨性地將一頭及腰淡金長發用發繩收攏。
姜哲在形象上還是想儘可能地靠近男性。
一旁梳妝台前的傑西卡看到這一幕,神情一暗,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但所有語言都哽在喉中。
被罪犯!還是前男友的那種!綁架數天甚至十數天,傑西卡都不忍猜測女孩這些天都經歷了什麼!
被人可憐著的姜哲瞥了眼穿衣鏡中的高挑麗人,那瞬間也有些出神——克蕾雅樣貌、身材都著實出眾,且渾身透著嫵媚,那是在地球被各種視頻中都難尋的絕色。
哪怕如今靈魂換成了男性的他,使得眉目間多了份清冷模樣,卻反而加深了另類魅意。
姜哲看了,又默默地從衣櫃中取出了一件淺灰色風衣外套想遮掩住身材。
效果只能稱得上掩耳盜鈴。
「我家克蕾雅是魯恩王國最耀眼的寶石!」傑西卡雙臂從姜哲肋下穿過,捧住姜哲的臉蛋,肆意揉搓著,「還是跟姑姑回貝克蘭德吧。」
反抗不得的姜哲只得任憑傑西卡在她身上作怪,「我暫時還不想回去。」
經過踏踏實實一晚的休息,姜哲醒來后心底對未來有了模糊的打算——她想找到克蕾雅,討要回男性身軀。
然後在那之後……儘可能地搞清楚穿越的原因。
姜哲也知道這兩個目標都稱得上困難重重。
克蕾雅捨棄如此之大、耗費如此之多,即便能再次相見想來也不會聽她的。
說服他人,需要正確的方法。
所以姜哲打算一邊追尋克蕾雅的蹤跡,一邊儘可能地接觸、掌握非凡力量。
她如今掌握的唯有初次轉生儀式后,得到的五篇魔葯知識和一個完整的轉生儀式。
其中轉生儀式是她拿回身體最基本的希望。
餘下那五篇分別命名為「刺客」、「通識者」、「教唆者」、「窺秘人」、「女巫」的魔葯是用來做什麼的,姜哲尚不清楚——
泰·珀斯蘭的記憶中,對超凡沒有絲毫認知。
而克蕾雅的記憶里,十七歲后的記憶一大半都是殘缺的。即便是這殘缺的部分記憶,她只要稍作回憶便有煩躁感。
就好像克蕾雅十七歲后的人生,一直有人不間斷地在克蕾雅耳畔私語。
那低語交錯著赫密斯文、古赫密斯文、巨人語等等她在考古系學過的所有語言,混亂得無法解讀理解。
僅是回憶都尚且如此困難,那克蕾雅這些年是一直在承受著這些瘋狂囈語嗎?
這便是追尋非凡力量的代價嗎?
姜哲向傑西卡詢問這個問題,傑西卡聽了只是搖頭:「不清楚……」
「我們梅阿查家的女性不允許、也不需要接觸非凡力量。不僅家族內擁有非凡者處理相關事情,在遇到此類事件時也能隨時向黑夜女神教會、風暴之主教會、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求助。」
這條家規在克蕾雅記憶中也有。
克蕾雅的父親、那位嚴肅的伯爵曾說——這是限制,亦是保護。
其實不只是家族女性,家族內男性成員接觸非凡力量的也寥寥無幾。
從傑西卡這裡得不到答案,姜哲也不氣餒。這結果並不出她的意外。
客廳里還守著一位家族執事呢,姜哲可記得傑西卡說那位就是非凡者呢。
看出姜哲的打算,傑西卡出聲想打消掉她這念頭:「希恩執事跟死木頭一樣,是不會搭理你的。」
姜哲自然是不會放棄的。
當姜哲找到希恩執事並說出請求時,希恩卻出乎傑西卡預料有著為姜哲解惑的跡象。
狹窄的客廳內整齊地擺放著木椅,中年男人一絲不苟地端坐著。
面對姜哲的問題,這位將形象打理得極為整潔,恪守傳統的紳士面容中也難掩一絲滄桑:
「如果克蕾雅小姐沒有向我諮詢任何問題,我會在限定期限返回貝克蘭德,向伯爵大人彙報這邊情況。」
「但克蕾雅小姐卻問出了這類問題,我就不得不考慮出現比較壞的情況……」
「壞情況?」傑西卡表現得比姜哲還緊張。
希恩嗓音低沉:「在這之前,我以自身的能力確認了小姐身上不存在非凡力量,也沒有惡靈或詭異的氣息。」
姜哲趁此插嘴問道:「是什麼能力?」
希恩深深地看了姜哲一眼,解釋道:「主流學說將我們非肉體的部分,分為四層。」
「最核心的叫『精神體』,是每個人最根本的靈性;」
「其次是『星靈體』,與你意志和當前情緒直接相關;」
「第三層是『心智體』,是你推理能力、思考能力、洞察能力和認識事物能力的綜合呈現;」
「最外層叫『以太體』,是你生命能量和肉體狀態的表現。」
「您能看到這些?」姜哲認真聽著並記憶,在記憶之餘還像個好學的學生般提問道。
「一些非凡者的能力擁有靈視,能直接觀察到部分……而我的能力恰巧算是擅長靈視的類型。」希恩不做遮掩地解釋道,說完后卻有一瞬間的愣神。
愣神后的希恩皺眉看著姜哲道:「我想我得收回我之前的結論,克蕾雅小姐你的身上確實有著些問題。」
姜哲心底略微緊張,不知道自己剛剛暴露了什麼異常,又會產生什麼影像。
「能詳細說說嗎?」姜哲態度誠懇。
希恩斟酌著,開口道:「非凡領域充滿扭曲、無法理解的事情,哪怕被稍稍牽扯,都有極大可能造成無法預料的後果。」
「這也是我最開始說允許你接觸非凡的原因。你已經被動地掉入這個圈子。」
「但用靈視來觀察與非凡牽扯層次深的那些人,一般都有跡可循。」
「而你卻無比正常……」
「但在跟你交流的過程中,作為非凡者的我竟然會不由自主地、並儘可能詳細地想要解答你提出的問題。」
「這點不正常。」
希恩的回答出乎姜哲的預料,使得姜哲也不由得愣住了。
她身後似乎有異於常人的變化。
是克蕾雅身體本身的問題?還是儀式的問題?姜哲也很迷茫。
沉吟片刻,希恩開口問道:「我來的匆忙,對綁架你的人尚未做更多了解……你被擄走的這些天里發生過什麼異常的事件嗎?」
傑西卡聞言忍不住在座椅上前探出身軀,將身旁姜哲遮擋在臂膀后,瞪了希恩一眼,像極了護崽的貓:「我家克蕾雅能有什麼問題!」
在傑西卡看來,一個女孩被擄走那麼久怎麼會有什麼好的經歷!她唯恐勾起姜哲那些痛苦回憶,加深心靈創傷……
就算是要問,也是要講究方法、講究時間的!
對待女孩子都不懂得溫柔!
粗俗的傢伙!
姜哲倒是沒有這些情緒,反而拍了拍傑西卡的手臂安撫著,冷靜回應道:「我只記得一個儀式,我躺在一個祭台上。除此此外,就只有昏睡與在黑暗獨自囚禁的記憶了。」
在隱瞞和坦白部分真相中,姜哲選擇了後者。
若是連家族來的非凡者都不能信任,姜哲不覺得還能從哪種途徑接觸、獲知非凡知識。
接觸非凡,找到克蕾雅,索要身體……都不是她一個普通人能靠著瞎琢磨與單獨調查就能完成的。
「儀式魔法……」希恩聽后神情更為凝重,不禁喃喃道:「在低序列時,儀式魔法一般都是在向外在祈求。正神教會教徒多會向信奉的神靈祈求……而野生非凡者情況就複雜了。」
何止複雜,一般這類野生非凡者祈求對象甚至難以名狀……
而聽了希恩這話,姜哲眸光微動。
神靈是真實存在的?!
相對於當下多思無益的潛在危險,姜哲更關注對方透露出的非凡信息。
難道我穿越來到這裡就是因為某個神靈……或邪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