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小相爺

第186章小相爺

小相爺？

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

這還是蘇閑第一次，真正從「民間」的角度，看到了這位胡府少爺的權勢。

從四周對其的稱呼就能看到，對方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此，僅僅是聽到聲音，一群人就露出恭維狀，共同討好般的看向外面。

果然。

一道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走向前方，身後則是一眾跟班，家丁也跟在不遠處，只是他們顯然已經習慣了自家少爺的榮耀加身，雙手環抱，眼睛一直在四周貌美的侍女身上盯著，完全沒有半點的防備樣。

「小相爺！」

胡孝城順著話道：「咱當然清楚，這不是跟徐兄開一個玩笑嗎？」

而胡孝城則是一笑，「我要的那美人也備好了？」

不久，他們在外面遇到常茂等人，後者開懷一笑，一切看似其樂融融。

畢竟，近期京城的各種快報，可是越來越多，其中關於朝堂之中的爾虞我詐，還有各色猜想，也是早在暗地裡傳播起來……

而接下來，還有所謂的琉璃珊瑚，琉璃水晶球、也是吸引不少人的爭先購買。

一邊說著，其邊當先給胡孝城讓路，示意對方先行。

胡孝城果然不敢跟其撕破臉皮，只是臉色陰沉了片刻，便立刻看向旁邊。

胡孝城認真的看了徐輝祖一眼，雙眼寒芒一閃，但很快又想到什麼，再度笑了起來。

「那些傳聞難道是真的？格物院的鹽引、還有前段時間的四民稅收也就罷了，那商鎮也是他提出來的？」

「哈哈……好！」

「說起來，此事還是您身邊的這位，小兄弟提出來的吧？」

從其子嗣的針鋒相對里，能看到哪一方的強勢！

徐輝祖自然也和蘇閑等人一起離開。

有些事情不需要說的太明白，後者顯然已經了解。

此地擺的最多的，就是各色各樣的琉璃，期間蘇閑也問了一些，對方開口要麼是費勁千辛萬苦挖掘而來，要麼是花費重金購買。

好幾次常森他們看見喜歡的，都想要買，蘇閑都暫時攔著。

徐輝祖恍若未聞，只是眉頭輕蹙，顯然和胡孝城的相遇，有些出乎意料。

「徐兄？可是小魏國公？」

蘇閑看了一些所謂的「孔雀開屏」，嗯，正當他以為，是真的惟妙惟俏，燒制出來的琉璃版的孔雀開屏時。

「正巧，擇日不如撞日，今天遇到可算是上天垂簾了，要麼說運道好呢。」

都是二代，誰也不慣著誰。

另一個則是開國功將之首，大明民間公認的「萬里長城」。

就連徐輝祖也參與其中。

但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總之蘇閑走了一串，什麼都沒遇到，看來還得費心去找。

紅薯在西南的邊陲小國就可以找到，後世不久也是從那邊先傳入東南的。

兩方言語客氣，但任誰都能聽清楚裡面的隱喻。

一個是當朝丞相，真正的權勢無雙，且不論在文官群體，還是在勛貴群體，都能發出一些聲音。

但胡孝城卻彷彿是真心來結交徐輝祖。

很快，胡孝城來到雅苑，隨意坐下，便有兩個不同於大明女子的嬌艷少女，在其旁邊依著。

「可笑！什麼偷師？」

而此刻。

說著，胡孝城聲音慷慨激昂，再度看向四周。

或許。

最後二字一出，在場的諸多番人、還有從各方趕來的富商大戶，紛紛朝著胡孝城所看的方向投去視線。

此話一出。

只不過攔是攔不住的。

終於，那傳聞的海月琉璃出現。

很快，琉璃盛宴開始……

「你看，我就知道是徐兄想錯了，你想到哪兒去了，我胡府幸得陛下看重，家父也僅僅是領著丞相的歲俸過活……可當不得如今這滿朝勛貴，坐擁錢莊，將天下之財攬入自己的懷抱。」

四周叫好的人越來越多。

徐輝祖笑道：「胡兄還是要小心，皇爺可是明令禁止，京城不允許出現賭坊的，發現一個，就要嚴懲！」

眾人大驚失色，徐輝祖也不禁眼神一肅，但他很快恢復過來。

卻發現只是極為粗陋，形似小雞樣式的琉璃……蘇閑頓時失去了興趣，然而就這，還引起了好些人的爭奪，常森就在其中。

「若認真說起來，我能給徐兄送這琉璃大禮，還是多虧了這位蘇家的貪心頑童。」

只是。

大明最重要的永遠都是糧食，蘇閑本想著，或許能從這繁華的西市裡，找到紅薯或者土豆。

「他就是蘇閑？」

「哼！去吧！」

胡孝城只是看了蘇閑一眼，便再度笑道：「只是可惜，雖然有些小聰明，但也上不了大檯面。也就是運氣好，因為太子妃的恩情，這才讓其父逃脫了印版案……」

然而此刻。

徐輝祖等人也是好奇無比。

其哈哈一笑，極為猖狂。

「我大明，也不僅僅一座京城！」

蘇閑旁邊，跟其差不多年齡的倒是有很多。

胡孝城大笑一聲，當即就跟著對方準備前去，只是，就在其路過之時，似乎是下意識的掃視到了某處，立刻停下腳步，朝著蘇閑這邊望了過來。

「更不要說，如今各家勛貴，可是沒有絲毫的管理錢莊許可權的……」

「但暫時的逃脫，終究只是一時，等到真正的確鑿證據拿出來，到時候也是神仙難救！」

暗中。

蘇閑等人的身份也被曝光，很快也有番人恭敬的前來迎接。

以往。

隨即紛紛反應過來，朝著這邊看來。

有人小聲說道，能被胡孝城如此禮遇的，傻子都知道不是一般人。

說話間。

「好！」

胡孝城滿不在乎的雙手摟過，但視線卻像是要穿透牆壁，看向今日的徐輝祖。

「說得好！」

不是什麼長相奇特的石頭，就是什麼預示著祥瑞的異禽。

可是隨著印版案的開始，聖上對胡惟庸的看重可見一斑，這兩位之前就不對付，現在到底誰更勝一頭，還真不好說。

「是！」

換任何人去想，這兩位若是對峙起來，定然是魏國公徐達佔據優勢，畢竟如果真要和那位魏國公相比，胡惟庸還真的不夠格，也得韓國公李善長來。

「對了，剛才徐兄說的那麼嚴重也別嚇我。」

「哼！」

終於，在胡孝城付出了五千貫的寶鈔后，海月琉璃被其拿在手裡。

「此後參與寶鈔提舉司改制，更是格物院的幕後之手，連著推出所謂的《鹽引論》、《四民稅收論》，小小頑童之齡，卻如此關心國事，以至於天下百姓或喜或憂，怪不得在第一次空印案，聖上親自賜予麒麟子稱號——蘇閑？」

「咱們早就等著小相爺了，您要的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

「徐輝祖，今日想要什麼，我包了。」

只是還沒走近，便聽到有人高呼。

然而蘇閑只是發現，對方只看了自己一眼，旋即便將視線看向了徐輝祖。

「這香料本身就是大眾之物，你們以為自己先拿出來，就是所謂格物院得了？」

「徐兄這話說的讓人好奇，錢莊是鈔鏡院下轄，當初各家勛貴也僅僅只是，幫助鈔鏡院，出了一些錢，度過了百姓要兌換的困境而已。」

「這才私下做主，此惠及大眾之物，怎可被一家藏私？理應普及大眾才是！」

其話說的慷慨，四周人也是一陣稱是。

在這期間，徐輝祖也是出手，買下了一些琉璃。

然而，最關鍵時候，胡孝城出手，沒人再與其相爭，哪怕是徐輝祖在對方毫不退讓的叫價后，也不由得暗自放手。

「偷我們的技藝，還有臉往外說，我們之前賣給京城百姓的，怎麼就藏私了？倒是某些人，不要臉的癩皮狗，偷師還要被罵欺師滅祖呢？現在倒打一耙，還成了善人了？我呸！」

如今雖然才十七歲，但也已經知道，心中的情緒和表面的態度，是決然要分開管理的。

可現在，被胡孝城認真的說出來，頓時有些驚異了。

「特別是官宦子弟，一著不慎，可是要給家裡帶去大麻煩的。當然胡兄或許不在意，但丞相如今日理萬機，胡兄可千萬不能給胡相惹事，耽誤胡相為國分憂……」

「哈哈，運氣好，在這西市賺了一些錢。」胡孝城笑道：並且搓了搓手指頭，「你也知道，咱就這麼點愛好，也是上天垂簾，從小到大都運氣好……」

底座是一些常見的珊瑚，模擬的一些海底植物，然而在其中心，卻有一輪栩栩如生的圓月，特別是對著篝火，其泛出暗黃色，彷彿真的是從海底生出來的明月一樣。

而在場的諸多番人，包括一些外邦提前趕來的使臣，也是連連快去，想著如今的大明西境，已經開展的那幾座商鎮，還有不費一兵一卒，就在一些「部落」中推行出去的「大明寶鈔」，只覺得駭然……

就在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西市之時。

胡孝城目光轉移，赫然看向了蘇閑。

……

而很快，眾人散開之前，也是取出寶鈔，拿走琉璃。

徐輝祖很快察覺到四周人的恭敬眼神，當然，這恭敬之外，更多的眼神則是帶著一些窺探……

「當然，今兒但凡是小相爺要的，全都給您備好！」

至於自己想要的，卻根本找不到。

至於土豆，西番建立商鎮，遲早也能遇到。

隨著其離開，胡孝城這才默想了片刻，招了招手，很快那外邦的嬌艷少女便快步趕來……

其剛站定，很快就有人討好的上前。

他先是一笑，推開面前的外邦少女，這才看向身側，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而四周的一眾富戶、還有番人，明顯先是一愣。

畢竟這兩樣東西，距離大明還真不遠。

然而常森聽到后，卻氣的火冒三丈。

眾人竊竊私語，實在是除了蘇閑幾次公然露面之外，剩下的很多東西，他們可都不知情，就算偶爾聽到消息，也是當傳聞來看。

眾人一眼看去，卻晃了神，幸好此地也有不少人，本身就認識蘇閑，在他人詢問之際，立刻指明。

突然間，西市前方，一群人圍住，好些人聚集，其中不時傳出驚呼，以及不可思議的聲音……

其聲音溫和，像是看到了很久不見的好友，一臉驚喜的就朝著徐輝祖走來，甚至沒有半點兒的，傳聞的跋扈樣子，就更別提針鋒相對了。

……

「去一直盯著他，看看他都買了什麼，順便……那蘇家父子，因為其父而落個潦倒離場。說不定這徐府，也能因為其子落個家破人亡！」

蘇閑等人也一直閑逛，這段期間，他四處看了看，各國所售賣的一些「地方特產」，在他看來，大多都沒什麼用。

「徐兄，哈哈，想不到你也好此物，今天竟然也來了，是不是也是為了那傳聞中的海月琉璃？」

當即，四周人一陣喝彩，而胡孝城見此，也不再跟徐輝祖多言，而是冷哼一聲，再度隨口說了幾句恭維話，便很快離開。

不愧是此次傳的人盡皆知的寶貝，在拿出來的一刻，蘇閑這才認真的看了過去，看得出來，哪怕是放在後世，也得稱呼一聲好手藝。

而今日畢竟是琉璃盛宴。

而他們民間稱呼這些勛貴二代，大部分的稱呼都是隨著其家事叫的，嫡長子都是跟著父親的稱呼，畢竟按照大明的規矩，嫡長子世襲爵位。

眾人心中想法各異。

「胡兄這麼大方？」徐輝祖自小就人情練達，身為徐府長子，在父親坐鎮北平的時候，很多事情包括和各家府邸的人情往來，都需要他出面。

「真是笑話，你們也不看看，如今這西市上，香料還少了？本來就是番人外傳的東西，我可是要那些販賣香料的商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天下之人，誰都可賣！」

對於徐輝祖，他保持著同級別的剋制，但對於蘇閑，其卻不置可否的一笑。

更何況，認真論起來，常森還是當今太子妃的親弟弟，皇長孫的小舅舅。

至於一些次子、三子，則稱呼就大眾起來。

然而。

「前任鈔鏡院院使之子，不僅提議建立錢莊、還特別在當初，西平候帶著番人外使進京后，於國朝宴會裡提議建立商鎮，說起來，這西市的繁華，還是要落在你的頭上。」

胡孝城看到徐輝祖掏出寶鈔，立刻一笑，旋即當做無事，當先離開。

「唉，這香料店本是應該造福天下百姓的大眾之物，卻被格物院藏私，也幸虧是有人不忿不平，小弟聽聞此事，也是同樣的義憤填膺……」

「海月琉璃，十貫錢的海月琉璃！」

「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