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596審問
「那個人手上，帶了一塊新表。」羅小七得意地說道。
「新表？你怎麼知道是新表！」王殿發聽了，冷冷地問道。
「干我們這行的，眼裡都是值錢的東西！所以，這個人一進院，我就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新表！」羅小七說道。
「手錶什麼牌子的？」楊登歡沒有羅小七，而是直接問道。
羅小七臉色一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還別說，這個牌子我還真不認識。」
「小牌子？」楊登歡又問道。
「不是，不是！大牌子！但是我想不起來這表的牌子叫什麼了。」羅小七連忙說道。
看到楊登歡有些失望，羅小七又連忙說道：「不過，我可以把那塊表的標識畫出來！」
楊登歡聽了還沒有說話，王殿發就冷笑一聲說道：「當時你離那個人距離有多遠？」
羅小七想了想說道：「這個到沒有量過，不過七八米總是有的。」
「七八米遠，而且還是黑天，你居然能夠看到那人手錶標誌？你糊弄鬼呢！」王殿發說到這裡，狠狠地抖了抖鞭子，發出啪啪聲響。
羅小七嚇壞了，渾身不由得一陣哆嗦，看著王殿發不敢說話。
楊登歡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沒關係，他是嚇唬你的，不過你也好好說說，這麼遠的距離，況且還是黑天，你是怎麼看清的？」
說完，楊登歡還鼓勵地沖著羅小七笑了一下。
羅小七受了鼓勵，膽子也變得大了一些，連忙說道：「這是我從小練出來的功夫。你也知道，干我們這行，眼力不好可不行！所以我們從小就看香火頭，這可不是一兩天的功夫。」
楊登歡沖著羅小七一揮手，把手在羅小七面前晃了一下，笑著問道：「羅小七，你看看我手上的表，是什麼牌子？」
羅小七搖了搖頭，得意地說道：「你那表上都是外國字，連個畫都沒有，我怎麼知道是什麼牌子。」
說到這裡，羅小七看了一眼楊登歡，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不過外國字第一個字是個豎道再加一橫，第二個外國字是個圓圈！」
楊登歡點了點頭，自己手錶上的英文字母，第一個是「L」，第二個是「O」，果然這小子看清楚了。
「放他下來！」楊登歡指了指羅小七，冷冷地說道。
王殿發也揮了揮手，一個行動隊員快步過去，給羅小七鬆綁。
楊登歡走回審訊桌後面，端著茶杯緩緩喝水，王殿發湊到楊登歡身邊，低聲問道：「隊長，這小子又沒有戲？」
楊登歡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羅小七身上的綁繩被全部解了下來，楊登歡笑眯眯地問道：「羅小七，吃飯了沒有？」
羅小七有些受寵若驚地搖了搖頭說道：「還沒呢，被抓到鷂兒衚衕，又被你們帶到這裡，一口吃的還沒有下肚呢。」
「想吃點什麼？」楊登歡又笑著問道。
「這個……」羅小七看了一眼身邊凶神惡煞般的王殿發，沒有敢說話。
「沒關係，說嘛！想吃什麼，我讓他們給你買去！朝廷不差餓兵，吃飽了飯，咱們好乾活！」楊登歡又笑著說道。
羅小七舔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如果能有一碗爛肉面就好了。」
「老王，找人給羅小七買兩碗爛肉面！快著點！」楊登歡立刻吩咐王殿發。
羅小七聽了，連忙說道：「一碗就夠了，一碗就夠了！」
「兩碗！要吃就吃飽！」楊登歡大聲說道。
王殿發答應了一聲，吩咐手下人，抓緊時間給羅小七買面去。
楊登歡神色和藹，看著羅小七笑道：「小七，怎麼樣，手腕麻不麻？能夠寫字不能？」
羅小七聽了，神色十分尷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手腕倒是好多了，但是寫字估計不行。」
「不行？為什麼不行？」王殿發狠狠地問道。
「我不識字啊。」羅小七尷尬地說道。
「沒關係，不是讓你寫字，是讓你把那塊表的標識給畫下來。」楊登歡笑道。
一聽說是畫圖，羅小七長出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噢！原來是畫畫啊，我還以為你讓我寫字呢！瞧把我給嚇得。」
「就是畫圖，只要你畫出來那塊表的標誌就行了。」楊登歡笑道。
「這個沒問題！這個標誌我熟啊，老見有錢人帶這種表啊！那傢伙一看就是一個有錢人。」羅小七大聲說道。
「來吧！」楊登歡在審訊桌后，拿出了鋼筆和字紙，放在桌上說道。
羅小七上前，右手抓起了鋼筆，整個手滿把握住，看上去說不出來的奇怪。
羅小七手上用力，左手使勁扶著紙，右手在紙上歪歪扭扭的畫著圖案。
看羅小七這個架勢，似乎想在紙上畫上一個圓圈。
王殿發不由得想到，什麼牌子的手錶是一個圓圈呢？或者說和圓圈有關係？
羅小七筆在紙上艱難地遊走，似乎要在圓圈封口的時候，羅小七筆尖停住了，卻又斜斜地向上挑去。
咦？這是一個什麼牌子？王殿發不由得一陣發愣，腦子極速轉圈，但是也想不起來絲毫和這個圖案有關的手錶牌子。
羅小七手腕不停，筆尖挑完了左邊，又在圓圈的右邊也照模作樣地挑了上去，口中說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一個標誌。」
王殿發百思不得其解，心裡不住的猜想，這究竟是塊什麼牌子的手錶？
楊登歡看了羅小七所畫圖案，想了一下，已經明白，伸手拿起羅小七放在桌上的鋼筆，刷刷刷的幾筆，畫成了一個圖形，笑著問道：「小七，你畫的可是這個圖案？」
羅小七看了一眼圖案，點頭說道：「就是這個標誌！還別說，我還真畫對了。」說著話，羅小七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如釋重負。
羅小七畫的，王殿發一頭霧水，但是楊登歡所畫圖案，一下子王殿發就看清楚，笑著說道：「他娘的，原來是歐米伽！隊長，您是怎麼猜出來的，這差的也太多了吧！」
楊登歡微微一笑，正要說話，門外一陣響動，出去買爛肉面那個行動隊員，快步跑了進來。
「小七，先吃飯！一說吃飯，嘛事不幹！」楊登歡笑著指了指行動隊員手裡的爛肉面笑道。
「不合適吧？咱們要不還是先說后吃吧。」羅小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先吃飯！這會兒功夫，估摸著技術科的畫師也快到了，待會兒他們來了，你把那人的體貌特徵說一下，咱們爭取能夠爭取來一張畫像！」楊登歡笑道。
羅小七連忙答應了一聲，笑著說道：「那就先吃飯？」楊登歡揮了揮手，行動隊員將兩碗爛肉面放在了桌子上。
「吃！儘管吃！不夠還有！」楊登歡大方地說道。
羅小七再不說話，坐在那裡，端起爛肉面就往嘴裡划拉，吃得十分香甜。
「你現在別閑著！」楊登歡沖著王殿發說道：「把人分一分，出去喊人去，讓咱們所有在外面的人，通通歸隊，等候任務！」
王殿發其實也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就等著楊登歡一聲令下，聽到楊登歡這麼說，連忙點頭，隨手將手下幾個人招呼了過來。
「你們幾個，別的不說，劈柴衚衕，抓緊時間，把能夠找出來的人都找過來！看到黃隊長也一併找了來！」
王殿發大聲傳令，幾個行動隊員答應一聲，快步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整個審訊室中就剩下王殿發和另外一個行動隊員。
羅小七爛肉面吃得十分香甜，不時發出唏哩呼嚕的聲音，聽著就讓人十分解饞。
楊登歡推測的沒有錯，果然沒過幾分鐘，技術科的畫師就過來了。
楊登歡看了一眼，這個畫師自己居然還認識。
畫師叫做林勇，之前給特務科畫過不少畫像，這一次仍然是他過來了。
楊登歡看著林勇，笑著打了招呼。
林勇看了一眼審訊室，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笑著問道：「是這小子吧？麵條吃得怪香呢！」
楊登歡也笑了一下說道：「不錯，就是他，稍等一會兒，讓他把面吃完。」
「不急，不急。」林勇笑著說道。
楊登歡從桌子上順手給林勇拿了一根煙，遞了過去。
林勇笑嘻嘻地接了過來，就著楊登歡的手，點著了火。
「怎麼樣，你們那裡忙不忙？」楊登歡笑著問道。
「還不是就那個樣子。」林勇笑著說道。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笑話，旁邊的羅小七把嘴一擦，大聲說道：「我這邊好了！」
楊登歡看了羅小七一眼，笑著問道：「吃飽了？」
羅小七點了點頭說道：「嗯，吃飽了。」
「那就幹活！老林，人我交給你了！」楊登歡笑著指了指林勇說道。
「沒問題！」林勇笑著說道，從包里取出了紙筆和簡易畫夾，三下五除二撐開擺好，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畫夾後面，一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頗為乾淨利索。
林勇擺好了畫夾，笑著說道：「咱們開始吧。」
羅小七沒有做過這些，聽到林勇說話，只是點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辦。
楊登歡在一旁笑著說道：「你給他說說那個殺手的模樣，盡量說得清楚一些。」
羅小七這才恍然大悟，站在林勇身後，想了一想，這才說道：「那個殺手年齡不大，四方臉，額頭挺寬……」
羅小七說得非常緩慢，但是卻是異常仔細，林勇按照羅小七的敘述，仔細認真地畫著畫像，動作一絲不苟。
時不時的還按照羅小七說得模樣，不時修改一下。
人物漸漸在林勇筆下成型，羅小七眼睛里也放出了一些光芒。
站在畫像前面，羅小七調整著角度，不時地給出修改意見，林勇不厭其煩，對羅小七所說，一次次地修改。
「我覺得顴骨還可以再高一些，雙眉之間距離有些近了。額頭！額頭可以再寬一點。」羅小七凝視著畫像，口中不停地做著修改。
終於，羅小七眼中放出了光來，指著畫像大聲說道：「不錯！就是這個人！」
楊登歡看過去，畫布上一個人像栩栩如生，眼睛盯著自己，彷彿二人在對視。
畫像額頭挺寬，雙眼很大，而且還是雙眼皮，高高的顴骨，看上去有點桀驁不群，而尖尖的下巴，又讓人覺得這個人有一點刻薄。
「怎麼樣？相似度有多少？」楊登歡雙手抱著肩膀，朝著羅小七問道。
「八成！不可能比這個畫的再像了！」羅小七也興奮地說道。
「好！」楊登歡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說道：「老王！」
王殿發連忙答應了一聲，楊登歡大聲說道：「照片！快點拍照片！今天晚上加班加點，立刻要把照片洗出來，明天爭取人手一張！咱們就是把北平城翻一個遍，也得把這個人找出來！」
說到這裡，楊登歡伸手重重地拍了拍羅小七肩膀，把羅小七拍了一個愣怔。
「小七！要是用這張照片，找到了殺手，你可是大功一件！到時候，我就能把你給收編了！」楊登歡得意地說道。
「收編？什麼意思？」羅小七有些猶豫地問道。
「特務科怎麼樣？」楊登歡突然問道。
羅小七一愣，不明白楊登歡這話什麼意思，但是仍然回答說道：「特務科……好啊！」
「想來不想？！」楊登歡又問道。
這下子，羅小七有些明白了，但是仍然不敢相信，猶豫地問道：「來這裡上班嗎？」
「廢話，你說呢！」楊登歡大笑說道。
「當然想來了！」羅小七興奮地說道，再也掩飾不到自己的心情，恨不能上躥下跳。
「這件案子辦完，如果能夠按照這張畫像，抓住了殺手，你以後就是我們特務科的人了！」楊登歡高興地說道。
「什麼？真的啊？」羅小七連忙問道，神色之間激動之意，絲毫也掩飾不住。
「廢話，我什麼時候說過瞎話！」楊登歡笑道。
羅小七心癢難撓，大聲說道：「那我再看看，還有什麼能改的不能！」說完，又湊向畫布。
「好好看！看清楚一些，還是我剛才那句話，只要是用這張圖像抓住了殺手，你就能來特務科！」
楊登歡笑著說完，轉頭沖著王殿發說道：「老王，這裡交給你了，我到科長那裡一趟」
說著話，楊登歡快步朝著門口走了過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