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君無邪無罪,而且大獲封賞的消息是隨著君無邪平安歸來一起傳到長樂王府中的。
君無邪回到府中,墨舞疑惑地問道:「王爺,今日這件事情,我總覺得有些蹊蹺,不過盛安要污衊你之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竟然能將計就計,這件事情做的可真好啊。」
君無邪啞然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俊俏的眸子里充滿疑惑,說道:「我對盛安此人雖然有些反感,但是確實找不到他要害我的理由,所以自然不知道此事的始末。」
「哦?這麼說爺並不知情?」墨舞也驚愕道。
「不錯,這件事情,我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
「盛安顯然是二皇子安插的爪牙,想趁勢扳倒我們長樂王府。可是那封信的內容顯然出乎二皇子和盛安的預料,這就是說,有人動過了那封信,那會是誰呢?能清楚的知道二皇子的意向,但是卻又暗中保護你?」墨舞仍在思索著這個人。
君無邪沒有說話,但是心中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他覺得,這件事情一定和那個女人有關係,當即往書房方向走去。君無邪心想,不管是誰,只要在他的書房中停留過,他一定可以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君無邪的書房裡,整齊的書案顯然已經被管家忠叔整理過了。
君無邪仔細的大量著書房中的每一件東西的擺放,小心的一步步走在熟悉的書房裡,然後緩緩的拉過椅子,輕輕的坐了下來,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一陣不太明顯的馨香滲入心脾。
君無邪猛然睜開眼睛,這個味道,他很熟悉,對,再熟悉不過了,昨夜他還伴著這個味道睡了一夜!
這麼說,救自己的果然又是夜闌心。這個女人,看來還真是對府中的一切實情瞭若指掌啊,君無邪嘴角飄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便朝夜闌心的庭院中走去。
其實為什麼,連君無邪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對夜闌心的感覺,是無形中一點一點增加的,而且這種感覺似乎愈演愈烈,讓人無法自拔。
瓊華還在夜闌心耳邊謝天謝地的時候,丫頭秀秀進來通報,說是君無邪來了。
瓊華一聽便急急忙忙地拉著夜闌心的手往外走。
二人走出房門的時候,君無邪迎面而來一把便環住了夜闌心。
「皇兄,今天的事情真是把我們嚇一跳呢。」瓊華說著,一臉笑意。
「我自己也是雲里霧裡……」君無邪說著看了夜闌心一眼,眼神很是複雜,而佳人卻視而不見。
「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有人想誣陷我與北庸私通的證據信件被人做了手腳替換了……」君無邪說著慢慢的走近夜闌心,眼睛卻一直看著她的眼睛。
夜闌心被這種眼神盯得心裡發毛,她覺得她越來越討厭和君無邪獨處了,因為她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緊張。
「我怎麼知道,沒人告訴我,我去哪裡聽說。」夜闌心沒好氣的說。
「可是我書房中還有闌兒出浴的芙蓉香……」君無邪說著把頭湊近夜闌心,閉眼輕嗅,然後說道:「不錯,就是這個味道。」
夜闌心可沒想到這香味也能被當做「證據」的,當下有點不知所措。
君無邪卻不再說這個事情,轉而笑笑,然後伸手去扯夜闌心的上衣,口中卻理直氣壯的說道:「闌兒的傷口好了么?讓我看看。」
「無聊!」夜闌心打落了君無邪的手,然後轉身走進了屋。
君無邪緊緊跟了進來,卻把兩個侍女支使了開來。
「喂,給我看一下嘛,白桓宇那小子吹噓他的靈丹妙藥有多好,還說什麼不留下傷疤,我才不信呢。」君無邪說著又上前欲把夜闌心環入懷中。
夜闌心一下子想起了昨夜的窘迫,好在後來點了君無邪的昏穴才得以擺脫,但是顯然今天似乎不能再那麼做了。於是說道:「王爺,皇上今日一定對你大加封賞吧,你跟我說說吧,都賞你什麼了。」
夜闌心才不關心這些事情呢,只是眼下急於打破這個尷尬,她才不想讓君無邪再吃豆腐。
「咦,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本王爺的仕途了?」君無邪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道,但是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因為他看到了夜闌心眼中的驚慌,他喜歡逗弄她,可是卻不想讓她反感,所以他必須慢慢來。
「我知道說些枯燥的事情你也不一定有興趣。」君無邪接著說:「本王爺不妨說點你感興趣的吧。」
夜闌心看了君無邪一眼,眼神深表懷疑。
什麼眼神啊,君無邪心中暗想,本王爺的話至於讓你那麼懷疑么?但他口中還是鄭重地說道:「昨夜天牢被劫,華少榮被人救走了。」
夜闌心心下一驚,她知道天牢重地,都是派重兵把守的,高手也不在少數,當下問道:「可有人員傷亡?」
「沒有,甚至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君無邪也覺得事情不簡單:「看守侍衛今天早晨才發現華少榮的牢房中沒有人了,卻沒有一點頭緒。」
「會不會是……」夜闌心本來想說會不會是二皇子,但是沒有說,因為她就是這樣,再沒有確切證據之前,她是不會亂說話的。而且她知道,要想徹底的寧靜,就得讓二皇子吃點苦頭,不再亂動心思想著禍害他們。
「我知道你是在懷疑二皇子。」君無邪頓了頓說道:「我也覺得他有最大的嫌疑,可是沒有證據,皇子通敵國,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君無邪小心的說。
夜闌心沒有說話,看來這宮廷中的鬥爭還真是無休無止啊,本以為永安關一役的勝利可以讓她暫時輕鬆一下,沒料到又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打了勝仗尚且如此,如果打了敗仗,看來君無邪只有自刎於戰場的分了。
「你該把那份私通北庸的罪證交給我了吧。」君無邪自若地說,眸子里閃爍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夜闌心心知君無邪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在暗中做了手腳,於是也不再隱瞞,自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君無邪。
君無邪接過信,麻利的拆開信件,待看完裡面的內容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封信,真是的要人命,如果今天呈到皇上面前的是這封信的話,恐怕他現在已經沒法完整的站在這裡和夜闌心說話了。
信中詳細的說了君無邪是如何和北庸軍聯手假裝在永安關取得了勝利,實則是為了拿到實際的軍權,以他日聯合北庸軍揮軍東陵,**裸的陷害,**裸的要命,君無邪心想,二皇子這一招可是夠狠,這封信,足以牽連朝中甚多關係,君無邪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心中卻對自己說:「你自己找死,便別怪我不對你手下留情。」
君無邪心想,雖然往日二皇子和他也有一些過節,但都不足以讓他懷恨在心,他還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可是現在人家把刀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不反擊是不行了,君無邪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二皇子既然已經對自己挑釁,那麼他也不甘示弱,你要戰,便作戰!
「你有什麼打算?」夜闌心問道。
「什麼?我的打算是要好好的獎勵一下我的可愛的闌兒。」君無邪笑眯眯的看著夜闌心,說道:「若不是闌兒暗中相助,恐怕我君無邪此刻已經做了刀下冤魂。」君無邪是從心底感激夜闌心,但同時又有些懷疑,為什麼自己書房裡的事情,他毫不知情,這個女人卻什麼都一清二楚呢。
「哦?那你打算怎麼獎勵我呢?」夜闌心問道,報以甜美的一笑,但是君無邪的回答,讓她恨不得把這句話吞回去。
「嘿嘿,那今夜賜闌兒一個孩子怎麼樣?」君無邪壞笑著說:「要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兒也不錯哦。」
君無邪笑著隨手捻起夜闌心的一縷黑絲放在手中把玩。
「去死!」夜闌心沒好氣的說,然後往外走去,她知道,再和這個男人在這間屋子裡帶下去,她就越來越危險。
「喂。夜闌心,你竟然咒罵你的未來夫君,你這是大逆不道啊!」君無邪追著出來喊道。
可是君無邪才走出房門,便發現已經看不到夜闌心的影子了,他知道夜闌心身懷絕技,但是也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一邊懊悔自己應該再快一點追出來,一邊卻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不知道夜闌心以後是不是常會和自己玩這捉迷藏的遊戲,便笑著回房了。
遠處粗壯的槐樹上的夜闌心看著君無邪走遠,這才漸漸的放寬了心,這個男人,越來越不可理喻了,這個妖孽自己居然也跑來說要和自己生孩子,開什麼玩笑!
不過夜闌心心裡除了有絲慌張,卻沒有一點反感。
君無邪回到房中,仔細的把那封信看了好幾遍,他實在是想不到會是誰放進去的,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書房的,只有忠叔,可是他堅信忠叔不會做這種事,如果是二皇子派的高手,那麼自己的護院不可能沒有一絲察覺,而且今日盛安在大殿上也說了,他的消息來自於一個自己府上的下人,莫非這長樂王府中已經安插了二皇子的人?君無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是轉念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於是,他決定是該好好徹查一下了。
君無邪一襲紅袍張狂,款步走進了書房後面的暗室里。暗室裡面,墨舞和棋音正在那兒等著。
「爺,你有什麼事情要說?」墨舞微微蹙眉。
「華少榮被人自天牢中劫走了。」君無邪說道:「我有一種感覺,這個人似乎不像是二皇子的人,應該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他想了很久,覺得不會是二皇子派人去牢中劫走華少榮,因為就算二皇子再魯莽,再沒腦子,也斷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出這種舉動,他擔心的是,在這一切背後,有人在暗處醞釀著另一個陰謀。
「如果不是二皇子派人並買通天牢守衛的話,還有什麼人能有這麼好的身手呢?」棋音琢磨著。
「爺,我總覺得那個厲行有問題。」墨舞擔憂的說道:「他一開始就和華少榮是一個陣營的,雖然華少榮是他抓來的,可是他並沒有殺他,而且憑他的身手,自由進出天牢,恐怕不是什麼難事吧。」墨舞思忖道。
「厲行么?」君無邪輕輕說道,然後略微的搖了搖頭,他覺得不是上官鎮南。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有如此好的身手,而且恐怕不是北庸人吧。」棋音說道:「至於北庸軍中有幾個這樣的高手我不清楚,可是如果真有的話,也不至於在戰場上眼睜睜的讓他們的主將被生擒吧。」棋音分析道。
「我想,此人大概不是軍中之人,他救華少榮,也許不是為了軍務……」君無邪慢慢的說。
「可是爺,華少榮被人救走這件事情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墨舞問道:「永安關大捷,我們只是作為一個東陵人而略盡綿薄之力而已,就算華少榮被救走,他也不會是想著報私仇吧,就算他想報私仇,我們幾個人也不見得會怕他。」
「我擔心的是,如果不是軍務,那麼華少榮還有什麼身份?」君無邪想起了在永安關厲行說過他之所以會幫助華少榮,是因為他告訴厲行他有天驕神劍的消息,而華少榮作為一個軍中大將,對江湖上如此隱蔽的事情竟然了解的這麼多,那就不可思議了。雖然她自己不怎麼過問江湖之事,但是棋音卻常在江湖走動,但是棋音如此,對蓬萊飄渺庄和護劍山莊也只是知道一些而已,對於這二者之間的關係都並不了解,那麼華少榮如何知道上官鎮南就是護劍山莊莊主,並知道他正在尋找天驕神劍並以此要挾他?
君無邪覺得這個華少榮,似乎不是他們所看到的僅僅是北庸軍大將這麼簡單。
「就算他有別的身份,我們也只能是靜觀其變了……」棋音說道:「我們在明處,他在暗處。」
「不錯。」君無邪說道:「我來告訴你們,就是要你們提高警惕。」然後轉向棋音說道:「讓組織里沒有任務的人去查查這個華少榮,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君無邪吩咐著,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但眼眸中卻深邃悠遠。
「爺,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棋音問道。
「如你所說,靜觀其變。」君無邪朱唇輕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君無邪的聲音中透出一種威嚴。不錯,他此行回到景陽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夜闌心身上的毒,而他已經得知他需要的是冰火翡翠玉蟾蜍,而且他已經讓殺手聯盟中的人四處打聽這個罕見稀有的冰火翡翠玉蟾蜍的下落,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這件事情上,至於別的事情,他只有這一個宗旨,倘若侵犯到他,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是夜,格外的安靜,月亮似乎有些昏暗,被烏雲遮住了光亮,整個黑夜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走到庭院門口,君無邪習慣的伸手推了推院門,竟然紋絲不動,這個女人,真是可惡,竟然把院門鎖了起來!
君無邪不覺心中惱怒,也懶得再去敲門,只是輕輕一躍,已經翻過不高的院牆,然後拍了拍身上,這才款款朝屋中走去。
夜闌心早已讓丫頭們下去休息,自己卻毫無睡意,便起身朝外屋走來,才打開門,卻迎面撞在一個寬厚的肩膀上。
要不是夜闌心定力好,早就驚聲尖叫出來。
等看清是君無邪,夜闌心沒好氣的說:「王爺這麼晚了不去休息,卻跑來這裡裝鬼嚇人,實在是不知道王爺竟然有這種嗜好……」夜闌心心想明明吩咐了馨兒鎖了院門,沒想到君無邪還是厚著臉皮進來了,看來明日連這屋門也得鎖起來了。
呃……裝鬼嚇人?君無邪有些鬱悶,是你自己猛地打開門撞在我身上,把我也嚇了一跳好不好……
但是君無邪沒有這麼說,只是輕輕地咧嘴笑笑,俊俏的臉龐更加添上了一道邪魅。
但見君無邪微微張口,說道:「沒有闌兒暖床,我怎麼睡得踏實呢?」
「這麼說王爺過去的二十多年裡都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夜闌心白了他一眼,鄙夷的說。
「嗯,是啊,昨夜伴著闌兒的體香才讓我真真的感受到了和佳人同床共枕的魔魘,真是太美妙了……」君無邪毫不介意的笑著說,明亮的眸子里透出讓人捉摸不定的神采。
夜闌心頓時無言,還真不是一般的厚臉皮啊,但是夜闌心想也沒想就說到:「王爺昨夜睡得那麼熟還有心思去想別的么?」
「哦,你這麼一說我又想起來了,你倒是跟我解釋一下我是為何會睡那麼熟的。」君無邪的臉上一副戲謔的表情。
呃,遭了,一時嘴急,夜闌心眼珠提溜轉了一下,笑著說道:「王爺真是健忘,你昨夜不是喝多了嘛,所以睡得沉。」說著移開了眼光,走到桌前去給君無邪倒茶。
君無邪卻徑直走到花廳坐在太師椅上,霸道的說:「那你快去鋪床,我今夜要看看是否還能睡那麼沉。」
夜闌心一驚,這個男人不會是今夜又來禍害自己吧,她真恨不得在茶水中加入迷藥。
夜闌心把茶盞端到君無邪面前,柔聲說道:「王爺請用茶。」
君無邪懶洋洋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桌子上。
夜闌心則客氣的繼續說:「王爺,今夜你該去陪著皇后才對,她現在格外需要人照顧。」
「咦?我聽你的語氣似乎有些酸意哎……」君無邪臉上掛著一絲壞笑看著夜闌心:「你是吃醋了么?」
夜闌心聽到這句話,差點說出「你這個腦殘,我怎麼可能吃醋!」但還是忍住了,心中怒罵著這個無聊的男人,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怎麼會呢,王爺多心了。」
「那就好。」君無邪像是鬆了一口氣地說:「本來還想著要是你吃醋了該好好哄你一番,嘻嘻,看來現在不用費腦子了,我呀,最頭痛哄女人了。」
夜闌心看著君無邪的表情,突然有一種把他生吞活剝的感覺。
「其實呢,本王爺今天來是向你表白的。」君無邪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上戰場作戰時本王爺的強項,想女人表白本王爺卻沒有經驗,所以今天到你這來練練手。」說著又沖夜闌心笑了笑,邪魅的笑容如一朵綻放的花朵一樣妖媚。
夜闌心再一次的被這個讓人無法捉摸的男人給雷到了,只是黑這個臉沒有說話,我竟然是你用來練習的!
「那個……我有必要說一下,我和沁月呢,是因為父皇用十座城池換回來的一門親事,本王爺什麼都不欠她,所以也絕對不會娶她……」
「哦,可是我記得皇后說起的時候,如果不是皇上賜婚的原因,她本是正室的。」夜闌心毫不留情的戳穿。
「呃……那時候不是因為沒有你在身邊,沒有體會過真正愛的感覺嘛……」君無邪有些為難的說。
夜闌心聽清了他說的話,然後驚訝的抬頭,分明看到君無邪眼中閃爍的熾熱,似乎還有一些小小的緊張。他的意思是,現在有了我,所以有了愛的感覺?
夜闌心不動聲色地說:「王爺表白的水平果然不是一般的爛,的確得多多練習了……」
「夜闌心,你別太過分!」君無邪有些小小的惱怒,讓他說出這些話來本來就有些難為情了,可是她居然取笑自己。
「王爺這種強調,可不像叱吒戰場的戰神哦。」夜闌心說到,心中卻發出和君無邪同樣的感慨。
「也許,這便是所謂的好事多磨吧。」君無邪說著看向夜闌心,眼神中透出一種深沉的愛戀。沒想到,自己深深感激的人,應該是夜闌心才對,這個女人,救過自己多少次了?可是為什麼她口中卻一點都不願意承認對自己的感情,卻三番四次的風不顧身的幫自己脫困?
君無邪突然再次覺得眼前的夜闌心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只是這種熟悉,不同於他和夜闌心在一起的任何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似乎很遙遠,但又似乎很真實,君無邪有些恍惚……
「王爺,夜深了,你還是請便吧,我真的要休息了……」夜闌心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嗯,對,我們是該休息了。」君無邪對夜闌心話中的意思置若罔聞,然後站起身來大踏步朝裡屋走去。
夜闌心真是徹底的無言了,心中卻開始思量今晚該怎麼提防這個男人。
「闌兒,你傻啦,幹嘛傻站在那呀,快來幫本王爺更衣。」君無邪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夜闌心心中咒罵這卻還是無奈的走了過來,看著這個男人霸道的把自己當傭人使喚,一邊心裡又對古代的女子叫苦不迭。
一雙纖纖玉手緩緩觸碰到君無邪胸口,小心的幫他脫下外衣,君無邪卻趁勢把夜闌心摟在懷中,緊緊抱住不放開。
夜闌心沒想到君無邪會突然偷襲,一邊怒視著君無邪一邊小聲的說:「你快別鬧了。」她怕驚到外面的馨兒,叫她看到自己這樣窘迫的樣子。
君無邪把頭湊過來,聞著夜闌心身上的味道,沁人心脾,令人很是舒服,然後在夜闌心耳邊輕輕的吹著氣,廝磨著說:「親愛的闌兒,你不要亂鬧哦,要是叫馨兒聽到了,可是會跑進來的。」說著竟把嘴唇貼上了夜闌心的臉龐,輕柔的吻在臉龐遊走。
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要挾自己!夜闌心怒視著君無邪卻又沒辦法,怎麼說他也是自己未來的夫君,總不能一掌拍飛他吧,儘管她已經這麼想了很多次了,而且她是真的不想發出一點聲音來驚到馨兒……可惡,他的吻讓自己全身都感覺酥酥麻麻的,夜闌心只是手中用力拚命的想推開君無邪。
君無邪怎麼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雙鐵臂像是鉗子般牢牢箍住夜闌心,任懷中的可人兒掙扎,吻卻沒有停止,經過額頭,臉龐,耳朵,脖頸,最後停留在半裸的肩頭上。看著夜闌心驚慌的眼神和緋紅的臉龐,君無邪覺得自己已經深深的迷上了她的味道。
夜闌心被君無邪輕柔的吻弄得手忙腳亂,甚至有些覺得身子發軟,半癱在君無邪的懷中。
可是,夜闌心明顯的感覺到,君無邪的一雙大手開始不老實的在自己身上遊走,光是這深情的吻就讓她有些慌亂了,現在又加上一雙熟稔的大手,夜闌心覺得自己要淪陷在君無邪的溫柔中了。
夜闌心雖然處處強勢,可是對於這種事情,自己真的是沒有經驗。
君無邪也早就發現了夜闌心的生澀,她實在是一點都不懂的迎合自己,可是君無邪看得出,她的生澀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當下有些感動,一雙濕熱的薄唇貼上了夜闌心的朱唇。
柔軟的唇瓣,讓他有些神魂顛倒。
又是這霸道的強吻,讓她很是不知所措,夜闌心覺得自己一雙手根本應付不過來君無邪,但是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卻如此刺激……
君無邪靈巧的解開了夜闌心的長裙衣帶,聽著懷中人兒的喘息逐漸慌亂,扔不慌不忙的愛撫著夜闌心。
夜闌心覺得自己萬全被這雄性的氣息包圍,而自己也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軟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卻是恰到好處的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馨兒洪亮的聲音在門外想起,「小姐,大夫人讓我給您送桂圓蓮子羹來了!」
這一聲將沉浸在溫情裡面的夜闌心嚇得頓時便清醒了,她下意識的一把將君無邪推開,卻不想讓大夫人知道君無邪這麼晚了還在自己的閨房裡。
於是她便故意用慵懶的音調回了一句,「我已經睡下了,暫時就不吃了。」
門外的馨兒蹙了蹙眉頭,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倒是君無邪一把攬住了夜闌心兩個一滾,便落在了軟榻之上。驀地,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玉手,夜闌心本能的一縮,卻沒有抽出來。
黑暗中,她和君無邪兩人緊緊相擁,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透過厚重的手掌,她能感受到手心的溫熱,她想,他一定是在微笑著吧,對啊,他沒有煩惱的事情,而且他與沁月的婚期將近,心情定然是格外的好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莫名的有點悵惘!
這悵惘,來的詭異,就像夜裡忽起的薄霧,輕輕裊裊就纏上心頭,怎麼撥也撥不散。
她不該情緒低落的。
他就算有一千個,一萬人女人,給他生數不盡的孩子,也不關她的事,只要他不怕彈盡人亡,他愛什麼去風流,全是他自個兒的家務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她只要安安穩穩的在王府中生活,儘快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冰火翡翠玉蟾蜍就好!若是君無邪負了她,她便離開,和他再沒有一點關係。
千萬不可以有依戀感!依戀?難道自己已經對這個男人有了依戀的感覺么?開玩笑,怎麼會,我夜闌心是何等堅強自立之人,幾時會去依戀別人,可是,為什麼,心頭會這般難受……
夜闌心猜的不錯,黑暗中的君無邪的確是面帶微笑的,他也覺得奇怪,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總是覺得心情很舒暢,看著她心有不甘的表情時,他覺得她是那麼的可愛。的確,女人特有的一些小脾氣,他向來沒有領教過,和他接觸過的女人都是盡心儘力的取悅他,唯恐他有一絲不滿,從來不敢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和流露出本性,但是夜闌心總給他耳目一新的感覺,讓他忍不住逗弄她,欲罷不能。
聞著陣陣馨香,君無邪不禁又把手握的更緊了,她不敢太用力的掙扎,只是偶爾動一下,但君無邪偏偏不放手,像一隻鉗子一樣把夜闌心的玉手緊緊握在手中,只是他漸漸感覺到夜闌心的手有些冰涼,而且似乎在輕微的顫抖。
君無邪心頭不禁一怔,莫非自己弄疼她了,於是忙鬆開了手,那凝脂般的纖纖玉手便很快的抽了回去,君無邪不知道,並不是他真的弄疼了她。夜闌心只是心頭悵惘,因為一些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
窗外的月光不甚明顯,但是透過薄薄的窗紙,還是悠悠的灑在屋裡,給一切事物蒙上一層淡淡的白色,朦朧而妖嬈。不知幾時起了風,大風吹過樹梢而沙沙作響,這沙沙的聲音像是惱人的聲音讓人好生煩悶。
夜闌心靜靜地看著黝黑的屋頂發獃,毫無睡意,耳畔的男人厚重的呼吸聲牽扯著她的思緒不斷的飄遠,飄遠……
在這樣平靜的夜裡,總是有人不平靜。
二皇子面對封貴妃的質問,惱的不想說一句話。
「你說,華少榮是不是你放走的,你知不知道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別說太子,你這個皇子之位都難保。」封貴妃很少用這種語氣跟二皇子說話,雖然他們是好朋友,但畢竟二皇子畢竟貴為皇子,他還是很清楚尊卑之分的。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華少榮的被擒和被劫走,都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二皇子只覺得頭痛,這件事情和他計劃的偏離太遠了。本來計劃讓君無邪死,朝中兵權盡在封貴妃手中,晉王可以協助華少榮攻破永安關,而自己親自請命征討,大勝而歸。
可是現在大勝而歸的卻是君無邪,他不僅沒有死,還搶盡了風頭,手握重兵,而且朝堂之上讓自己顏面盡失,誰不知道封貴妃是他的心腹。
「如果不是你那就好,事情總算還不是太糟,家父讓我告訴你,這些日子,你便安心於公務,平靜一段日子,不要再皇上面前再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二皇子有些不服氣,但是沒有說話。
封貴妃頓了頓接著說:「想必現在皇上已經收到了很多彈劾你和盛安的摺子,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會幫你權衡這些事情的。」封貴妃安慰道。
「知道了,我會低調一點的。」二皇子像一隻斗敗了的公雞,怏怏不樂地說:「真不知道是誰從中作梗,被我查到,一定不會給他好看……」
「你不要再想這些了,你做事情總是不和我們商量。這幾次的事情都搞砸了,父親很是生氣,縱使他是國舅,可壓不能總是偏袒你,拜託你下次行動之前動點腦子,起碼跟我們商量一下。」封貴妃不悅的說,她想起了父親跟他交代過的話,父親似乎不願意在繼續支持二皇子了,如果父親這麼做,那麼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一定是皇上對二皇子有了成見。
君無邪走進書房后一個人正背對著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君無邪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像是早就知道一樣,事實也確實如此,他的確是早就知道有人在書房等他。
那人看到君無邪進來后便向君無邪行禮,君無邪揮了揮手示意他坐,然後自己也繞到桌案錢坐在太師椅里。
君無邪的書房一向不允許別人進來,書房門上的鑰匙只有他的官家忠叔有,而這個人能進來,是因為君無邪也給了他一把鑰匙。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君無邪低聲問道,他知道既然他來了,就一定不會空手而回。
「北庸軍信件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這件事情是慶安王做的,此人和二皇子有來往。」棋音說道,語言乾脆利落。
君無邪稍微皺了皺眉頭,他早就想到了能放書信到自己書房的人肯定是王府中人,但是……
棋音接著說道:「此人好像有什麼把柄被二皇子捏在手裡,這個把柄具體是什麼還沒有查清楚,但似乎也和長樂王府有關。」
君無邪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把信件替換從中保全王爺的正是夜姑娘。」棋音肯定的說道。
君無邪像是早就知道一樣,他也確實想不出來會這麼做且有能力這麼做保全他的第二個人,當下不動聲色,但是嘴唇卻微微上揚,眼眸中多了一份柔情。
這個女人,當面的時候對自己總是很冷淡,像是想和自己撇清關係一樣,但是暗中卻屢次保全自己。她孤身闖入沙漠救自己,永安關上的鼎力相助,直到現在的這件事情,可是即使是她做的,她卻裝作不知道一樣,這個女人,真的很不同。
「還有一件事情。」棋音接著說:「我仔細詢問了幾個那天值夜的天牢守衛,華少榮是被一個人救出去的,這個人像是空氣一樣救出華少榮就失蹤了,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棋音說著眼中卻有些自責的神色。他每每查探事情,總是滿載而歸,但是關於這個救走華少榮的人,他竟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
君無邪笑笑說:「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這麼看來,這個人應當不是二皇子的人,而且,也應該不是北庸軍軍中的人。」
「王爺何以見得?」棋音疑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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