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下追糜竺【求追讀】
辭別族兄霍金后,霍弋便啟程縱馬西去。
只是剛來到這個時代,又只有單邊馬鐙,戰馬奔騰起來令他還有些難以掌握平衡。
再加上馬鞍較為簡陋,崎嶇的路面也使得顛簸不已。
索性是原主自幼便弓馬嫻熟,倒是縱馬馳騁一陣就讓他漸漸適應了下來。
一路狂奔至夷道,霍弋跟守城將士打聽了一番才知道糜竺一行剛沿夷水道抵達然後轉陸路奔赴夷陵而去。
他隨即不做絲毫停歇,馬不停蹄的追了出去。
剛過夷道不久,天色便黑了下來。
漆黑的夜空中,掛著一輪彎月,周邊還有數顆繁星點綴。
奔了大半日,霍弋方才發現前方火光密集,人影攢動,頓時面露大喜之色打馬跟了上去。
黑夜之中傳出了馬蹄奔騰聲,這無疑是讓前面的眾兵士都內心深處一顫。
「糜將軍,此時夜已深會不會是盜賊,要不要戒備?」
親兵統領快速奔至一鬢髮花白,面容富態和藹,身著華貴綾羅綢緞的六旬老者身旁拱手相問著。
「不必了,前方便快到達夷陵了,荊州境內還沒有賊子有那麼大的膽子襲擊我等。」
「讓眾人再忍耐一下,咱們入關再歇息。」
這老者自然就是位高權重,位列群臣之首的安漢將軍糜竺,他聽罷后搖搖頭擺手道。
「遵命,」
得了指令,一行人也不做停留繼續行進。
霍弋快馬加鞭很快就奔了過來,只是黑夜中也難以看清面龐,先前的親兵統領持刀斷後厲聲高呼道:
「吾等是安漢將軍的侍從,汝何故窮追不捨?」
「本將乃是漢中王新任的裨將軍霍弋,現有要事與糜將軍相商,還望速速回稟!」
話音落下,霍弋微喘著粗氣,高聲回應道。
「啊?當真是霍將軍?」
「正是~」
「還請稍等,在下立即去通稟安漢將軍。」
侍衛統領聽罷,面上不敢有絲毫輕怠之意,拱手回應著。
約莫等待了半響功夫,隨著人群中聲響傳出,「可否是紹先?」
「正是在下!」
霍弋聽出這是糜竺的音調,連忙縱馬至其身邊下馬回應著。
見果真是霍弋追來,糜竺一臉疑惑,「大王命霍將軍繼任乃父的裨將軍一職率本部曲前往樊城協助關將軍破敵,為何深夜前來追擊老朽?」
此話一落,霍弋頓時面露鄭重之色,拱手拜道:
「如今荊州將會有傾覆之危,糜將軍受大王器重,故而弋特意快馬趕來請求您回返江陵坐鎮掌控大局,穩住局勢。」
「嗯?後方有危?此言何意?」
這話一出,糜竺眼神中浮現著不悅之色。
霍弋兩世為人,察言觀色的能力不俗,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神色,這是糜竺在不滿他質疑自家弟弟守御疆土的能力啊。
「糜將軍是這樣的,由於數載前東面的孫氏便曾縱兵謀奪江南諸郡,故而此番弋在關將軍征伐襄樊之時,就大肆派遣耳目探查下游的動向。」
「果不其然,當真探得了江東上下又在整軍備戰欲趁我軍後方空虛之際前來偷襲。」
「糜將軍若不坐鎮江陵,只怕荊州有失啊!」
早在沿途之時,霍弋就思索到對答之語,此刻面上頗為冷靜的回答道。
「既然霍將軍探查到江東欲偷襲的軍情不應該立即差人去前線報與關將軍知曉令其火速放棄攻樊城率部馳援么,為何還來深夜追我?」
糜竺聽罷,不由沉聲道,「何況,目前江陵還有南郡太守呢。」
聞言,霍弋神色一肅,搖頭道,「江陵距離襄樊有數百里之遙,而下游的江東陸口大營近在咫尺,逆江而上不過數日便能襲來,通報關將軍如何來得及?」
「就是南郡太守守御後方,弋才會說荊州危如累卵。」
「汝這是何意?」
糜竺聽聞這話,以為他這是不信任弟弟,陡然面色憤然質問著。
「糜將軍不必動怒,您誤會弋的意思了。」
霍弋見狀,連忙恭敬的拱手拜道:「您久在蜀中或許不知荊州的局勢。」
「自江東都督魯肅病逝,由呂蒙接替駐守陸口以來,荊州境內便很快傳出了關將軍與南郡太守心生間隙,不合的傳言。」
「這事也在各郡縣間廣為流傳,幾乎是人盡皆知!」
「吳將呂蒙一向擅長攻心戰術,弋猜測此舉必是他暗中所散布的謠言,意圖動搖我方人心,好伺機襲取州郡。」
「如今荊州處在漩渦之中,關將軍又出征於外,弋只怕南郡太守獨木難支難以應付詭譎多變的局勢。」
「而糜將軍久隨大王南征北戰,資歷甚厚,威信崇高,此番有您親自坐鎮江陵必能震懾內部宵小,讓呂蒙企圖用謠言惑亂荊州的把戲無所遁形,不攻自破。」
一番話落下,霍弋神色不惱,十分耐心的將目前荊州所面臨的形勢詳細分析出來。
聽聞了霍弋的講述,糜竺內心深處稍作衡量也能感受出此番荊州背後所隱藏的危機,臉色倒也緩和了下來。
「既是如此,那老朽便先於前方的夷陵休整一宿,待明日便啟程奔往江陵如何?」
「如此甚好!」
霍弋見說服了糜竺,原本緊繃的心弦方才放鬆了下來。
他深知,目前能夠阻止糜芳猶如原史上那般獻城投降江陵的人物就只有前來傳王命的糜竺了。
不過他雖說知曉糜芳會叛變,但也並未托出實情。
畢竟目前沒有掌握糜芳實質性投誠的任何證據,貿然說出來只怕是會適得其反徒惹糜竺大動肝火。
所以霍弋此番只是以荊州危機四伏的形勢來規勸。
先將他留在荊州,至於後續該如何避免糜芳開城投降再行定奪。
「那霍將軍與我一道明日啟程東返?」
隨著事情談妥,糜竺面容平靜的問詢道。
「如今事情緊急,後方隨時會被江東突襲的風險,弋要立即回返協助守備。」
「糜將軍可稍後趕回去。」
現已是進入了十月入冬的季節,霍弋很清楚荊州隨時都有失守的可能,故而他迅速拱手回應著,並不打算停留耽擱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