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上門鬧事

「哎喲吃席呢，我們來的不是時候，這是都吃完啦？」

「不過大家都還在，我們來的也正是時候。」

來人卻是隔壁下溪村的那個鰥夫張有根他老娘錢二妮，一起前來的還有兩個婆子。

此時錢二妮在林家門口不遠處提高嗓音叉腰道：「聽說新娘子新姑爺今天回門呢，我倒是要來看看，我們張家不要的破鞋是嫁的哪戶好人家？！」

迫於錢二妮的大嗓門，剛開場不到一刻鐘，周圍已經圍著不少靠山村愛看熱鬧的婆子和媳婦了。

人群中有好事的攪屎棍，已經開始打聽上了：「咋就破鞋啦？錢氏你展開說說？」

錢二妮先是嗤笑了一聲，才開口回話：「跟我家說好了，都下禮金了。結果回頭這小賤蹄子大晚上跟別的男人滾到河裡去了，我們家就不要了，你們村裡不少人看到呢，還用我再說一遍嗎？！」

有也知道事的，回道：「那不是去河裡打水，不小心滑倒的嗎？」

「誰家好姑娘大晚上去河邊挑水啊？白天澆菜、晚上澆菜也不怕把菜澆爛根，我看就是跟野男人早就約好了的！」

人群里一陣唏噓，這裡頭還有這多事呢。

而基於眼下這種情況，本來吃完席準備散去的幾家也沒有著急離去。

俞承弈聽著這老婆子這麼誹謗他和他小媳婦，剛想上前叫她閉嘴，結果身旁的周氏一個箭步衝上去就甩了錢二妮個大嘴巴子。

「！！！」

大戰一觸即發！

速度之快，旁邊看熱鬧的好些人忍不住跟著深吸了一口氣。

「好你個錢二妮！敢上我家門口編排我閨女，我撕爛你的嘴！」周氏怒了，她老閨女那天掉河裡要不是剛好遇上她女婿經過，估計人早就沒了。

她周苗苗雖然骨子裡重男輕女，但再怎麼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閨女，要打要罵也是她這個做娘的親自來，輪的上她們這些外來人在她面前胡說八道？！

「哎呀打人了！他們林家欺負人啦！」跟著錢二妮來的兩個婆子也不是吃素的，一邊上前撕吧一邊嚷嚷著。

蔡嬸子見她們人多勢眾趕緊上去幫忙勸架拉人。

林夏花本也想上前幫她娘，可是被她三嬸孫四娘拉住了，孫氏把她扯到後面細聲細語地跟她說道：「你個剛嫁人的新媳婦，這種事怎麼可以上前？給侄女婿看了該覺得你潑辣，心裡不知怎麼膈應呢。」

林夏花對上她小嬸的眼睛又瞥了眼俞承弈的方向，幫她娘干架還要看人臉色？她小嬸這話勸的怎麼這般刺耳？

不過想著自己也不擅長罵人，上去也是添亂，只能在心裡干著急，看著好不容易被拉開錢氏和周氏，她們髮型都亂了。

「大家快來評評理啊，他們林家欺負人啊，都定親了，扭頭又收了獵戶的禮，哪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家啊！所以我們家才不要的，還不讓人說了是咋？！」錢二妮依舊中氣十足地怒喝道。

「半包粟米，我們當初都誠心道歉，還多還上你們家一鬥了，你們還想怎麼樣？！」平日里好脾氣的林仲陽都忍不住上前說道了。

錢二妮還在嚷嚷著：「收了我家半袋粟米，回頭看到有人給更好的就攀上了，如果個個都像你家這樣，那以後誰還敢上你們靠山村提什麼親啊……」

人群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覺得周氏這樣做確實不太厚道。

「按你的邏輯，串門就一定是提親，提了人家裡就一定得嫁閨女了？那以後村裡人家來往，是不是家裡有同齡孩子的以後都不能去串門啦？免得被壞了名聲。

明明是我家不談這場婚事了，又沒確定說定下來，半包粟米多加一斗還給了你家就此作罷。今天我閨女回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齷齪心思，就是看不得我閨女嫁得好，看不得我女婿比你家兒子有本事！」

周氏思路清晰，一個打三個，一點也不帶怕的。

吃瓜群眾也瞬間清醒，紛紛議論著：「是呢，誰還不想自家閨女找個好人家是咋，差點被這錢氏帶溝里去了。」

「我呸，就這沒田沒地的獵戶女婿還能有我兒子好？！」

沒錯，錢二妮故意這是故意選的這天上門，在林家女婿面前嚼舌根。

然而周氏何許人也，她可是出身這附近十里八村最有文化的周家村，他們村可出過兩個秀才多個童生，村裡頭主打就是一個講道理！

雖然她周苗苗男人死的早導致她一個婦道人家拉扯四個孩子大變潑辣粗魯了！但講道理從小到大可沒幾個人能占她便宜的，你丫的還想在她面前胡說八道？！

死去的林父棺材蓋都要壓不住了：啊對對對！你最溫柔！

「就你那能把媳婦生生得磋磨累死的小兒子？還有個顛倒黑白的娘。哪個人家真把女兒嫁到你家才是倒了八輩子霉！」周氏叉腰，越罵越順口。

也幸虧當初腦子沒抽著急把閨女嫁出去，現在想想謠言可能還是真的，那張有根可能就是活活把媳婦磋磨死的貨，畢竟有這麼個娘，她歹筍能出好竹？呸她一臉！

錢二妮是很不甘心，因為前頭被傳到隔壁他們下溪村，說林夏花這個老姑娘，回絕她家兒子后嫁的還挺好，彩禮還有野豬。今天又傳來說回門帶了不少肉回來，說閑話的人還傳：這要嫁到隔壁她們老張家哪有這樣的好日子。

給她氣的，所以她就是要上門來添堵，先說林夏花是他家不要的破鞋。過來噁心林家女婿，讓他心中種著一根刺，林夏花以後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當看著林家女婿自始至終沒說話時，以為成了；她也不想想，並不是俞承弈無動於衷而是周氏動作太快。

聽到周氏這麼說她寶貝蛋小兒子，她衝上去又想接著撕吧。

俞承弈見狀上前把周氏拉到大舅子張仲陽身邊，錢二妮撲了個空導致摔了個狗吃屎。

……

林家堂屋裡，村長林成業的媳婦何翠花見事情來龍去脈了解的差不多了，周氏也沒吃虧。於是用手肘捅了捅她男人，示意該他這個做村長的上場了。

林成業耷拉著眼皮看她媳婦：就愛管閑事，沒見林家族長那老頭都沒著急表態嗎，就是吃定了周氏定不是個會吃虧的主。

噯，吃人家的嘴短。

村長林成業只能扒開人群裝模作樣地當他的和事佬了，順帶讓無關人士都散了。

至此，錢二妮和兩個婆子灰溜溜地回她們下溪村，事情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