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功夫原是殺人技
二月中旬。
自從楊驍升任「軍使」之後，便每日都在苦練騎射功夫，以及操練自己帳下的一百鐵騎兵。
一百精騎，能在戰場上發揮出不小的作用了。
「駕！」
「轟隆隆！」
楊驍騎著一匹高大的棗紅馬，一騎絕塵之餘，拿起了一張鐵胎硬弓，並取出箭囊中的箭矢，搭在弓弦之上，箭頭瞄準了對面八十步開外的標靶。
騎射，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同於一般的弓箭手站著射箭，馬弓手們在顛簸的馬背上射箭的話，要考慮到多種因素。
這難度係數是極大的。
在古代，軍中的馬弓手基本上都屬於精兵。
因為培養一名步卒容易，培養一名弓馬嫻熟的騎兵，卻要相對來說付出更大的代價。
弓箭手尤其是馬弓手，氣力要足夠大。
這就需要硬性的日常伙食標準，保證他們的營養攝取跟得上。
而且，不論是弓箭手也好，騎兵也罷，他們都要具備近戰、遠程制敵的能力。
不然等敵人近前，他們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只能引頸就戮了。
如楊驍一般，出身麟州楊氏，地方豪強，將門之後。
但，楊驍只是把楊家槍練得爐火純青，騎射功夫只能說是「嫻熟」，而非精湛……
「咔嚓嚓……」
此刻的楊驍在馬背上拉弓如滿月，銳利的眼眸一沉，稍一用力，箭矢就朝著對面的標靶射了出去。
「奪！」
箭矢直接穿透了標靶，嵌入其中。
「奪！奪！」
楊驍一連射了三箭，箭箭都極具穿透力，幾乎要射穿標靶，余勢不減的飛射出去了。
等楊驍連射三箭之後，一名牙兵這才一路小跑過去，察看標靶上的環數，並大聲報了出來。
「第一箭，八環！」
「第二箭，七環！」
「第三箭，八環！」
這樣的成績，顯然是不能讓楊驍滿意的。
儘管，他的騎射功夫一直在進步，環數也是漸漸增多，但比起真正的神射手而言，還是相去甚遠的。
難道楊驍缺乏箭術方面的天賦嗎？
可能是這樣。
如衛崢一般，他大概是天生的神射手，目力過人，每一箭都能射中靶心，百發百中的那一種。
最關鍵的是，衛崢是以騎射命中靶心，箭無虛發！
箭箭都是十環！
這讓楊驍頗為慚愧。
有的時候，努力在天賦面前，的確是不值一提的。
當然，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楊驍的箭術已經分外的精湛。
畢竟像衛崢這樣的神射手，屬於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一萬個人當中，都不一定能找出來一個！
「將軍神射！將軍神射！」
圍觀的一眾牙兵，都紛紛拍手叫好，一個勁兒的恭維楊驍。
對此，楊驍只是一笑置之。
值得一提的是，成了「軍使」的楊驍，已經屬於是低級武官、牙將，故而別人都能把他稱之為「將軍」。
這個時候，那牙兵想拔出穿透了標靶的箭矢，卻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雙手緊緊抓著箭矢，生拉硬拽，都無法撼動其分毫……
「嘶！」
看見這一幕，在場的牙兵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倍感震驚。
楊驍的氣力是多大？
竟然能三箭都差點射穿了標靶！
在一邊的副軍使馬南山笑吟吟的道：「將軍，看來你以後要使用特製的標靶練習騎射了。」
「不然你射一箭，便要損毀一個標靶。上邊若是責問下來，咱們可擔待不起。」
楊驍微微頷首道：「你看著辦吧。」
「諾。」
楊驍眼前的這個馬南山，又名「馬三刀」（綽號）。
顧名思義，馬南山善於使長刀，刀法精湛，很少有敵人能扛住他的前三刀。
當然，一旦扛住了馬南山的前三刀，後者也就黔驢技窮了。
跟程咬金的「三板斧」是如出一轍的。
楊驍又拿著手中的鐵胎硬弓，詢問道：「南山，這張弓的弓力是多少？」
「回稟將軍，此弓的弓力，大概是二百斤左右。」
「對我而言，略輕了一些。軍中還有沒有弓力更強的硬弓？」
「啊，這……」
馬南山一臉匪夷所思的神色，隨後反應過來，訕訕的道：「將軍，你還真是天生神力。」
「軍中的弓箭手，使用的一般都是一百斤以上的弓。」
「將軍你手上的這張鐵胎硬弓，弓力已經夠強，極少有人能拉開，何況正常使用？」
「如若將軍需要弓力更強的硬弓，可能需要定製……」
聞言，楊驍搖搖頭道：「罷了，免了吧。」
定製版的鐵胎硬弓，那要花多少錢？
現在的楊驍，仍是有些囊中羞澀的。
以他的氣力，能得心應手的鐵胎硬弓，其弓力怕是要三百斤以上。
略輕一些的話，就顯得不那麼稱手了。
但，楊驍依然能使用。
楊驍領著一眾牙兵進行騎射訓練之後，又親自傳授了他們槍法。
楊家槍，一般來說是不外傳的。
只不過楊驍並不介意教會自己麾下的牙兵，以此來提高他們的戰鬥力。
而且這還能收穫他們極大的好感。
「啪！」
楊驍雙手握著紅纓槍，在牙兵們面前演示了一遍。
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等動作，楊驍宛如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呵成。
他開步如風，偷步如釘，出槍似潛龍出水，步法要輕靈、快速、穩健，而且已經將腰腿、臂腕之力與槍合為一體，勁透槍尖。
圍觀的牙兵們看見楊驍耍槍的動作，眼中都不禁異彩連連，頻頻點頭。
楊驍一手抓著紅纓槍，在地上猛然一拍，支起身子，接一腳飛踹，隨後槍頭劃破了空氣，在跟前轉瞬間就甩出了多個弧度，叫人眼花繚亂。
槍桿隨著手極速抖動，也使人目不暇接。
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功夫，原本就是「殺人技」。
收槍之後，楊驍又環視一周，看著一眾牙兵們，道：「槍，被譽為『百兵之王』，以攔、拿、扎為主，在十八般武藝中比較難學，不易掌握。」
「俗話說得好：月棍、年刀、久練槍。」
「常人若要練得一手好槍法，要下苦功夫，熬數年之久，方能有成就。」
「你們當中，若有誰不想學，或是要半途而廢的，我也不勉強你們。」
聽到這話，牙兵們都不禁面面相覷，然後盡皆昂首挺胸的道：「將軍，我們想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