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開機成片

第二天早上，元朗去衚衕口買了一屜包子和豆漿便回到四合院。

飯後，來到了電影廠門口。

看到烏泱泱的人群，內心不由感嘆，這麼多人都準備拍戲呢！

猴年馬月能出來，誰都能像班裡的那位姐姐一炮而紅？

看完了這般景象，元朗正準備回學校，有個人搭訕，「嘿，兄弟兒，拍戲嘛？給你個特約，跟著大導演！」

「謝了，哥，我還是個學生，以後有需要找你吧。」

「行，這個是我名片，有需要隨時找我，電影廠這一片我熟悉的很，哥等你聯繫。」說完拍了拍元朗的肩膀便走了。

元朗看了看離去的背影，看了看手裡的名片，姓名江昭，然後就是一串電話號碼，便順手將名片揣進了兜里朝著學校走去。

現在課程少了點，大部分學生都在外面拍戲，在學校的都少了很多，元朗回學校是要去旁聽下攝影系的課程，剛走進教室里，還沒有開始上課，劉華叫住他，「小朗這呢，過來這坐。」

劉華來自西北，人高馬大的，性格豪爽，對元朗這個旁聽生很喜歡，平時也是經常照顧他。

「華哥，我打算拍個短片，有時間的話過來幫我看看咋樣？」元朗對於劉華很是信任，這次來聽課也是想讓劉華過來幫忙，同時也是想介紹下圈子。

「可以啊，啥時候，我過兩周要去拍個廣告，時間撞了的話我給推了。」劉華摟著元朗說著。

「不用，哥，下周就拍了，其他的我都準備好了，這周六來我家哈，咱們工作人員聚聚。」留下劇本便先走了。

「你不聽課了？」

「不聽了，還有其他事要弄呢！」

「這小子。」

劉華說完話，打開了手裡的劇本，周圍人也跟著一起看了下，也不知道是誰先來了一句國粹，劉華緩過神來，本來想著照顧下弟弟，結果送來了這個好本子。

得，這個弟弟沒白認。

……

周六，四合院。

大家坐在院子里，元朗洗了些水果端出來，看著人齊了，便組織大家相互認識下。

「大家好，我是元朗，這次咱們短片《車四十四》的導演，咱們今天來我家，就是相互認識下，了解下劇本，大家一起談談想法，爭取早點把這個作品拍好，謝謝大家。」

元朗說完，小鳴便帶頭鼓掌。

「大家好，我是黃小鳴，元朗導演的同學，這次扮演的是見義勇為的男青年。」

「大家好，我是孔微，元朗導演的同學，短片里扮演的是女司機。」

「大家好，我是朱峰，元朗導演的同學，短片里扮演的是歹徒一號。」

「各位學長學姐好，我是肖先朋，97級的學弟，短片里扮演的是歹徒二號，非常開心有這個機會和大家合作。」

「大家好，我是劉華，95攝影系的，大家多多指教。」

「大家好，我是江昭，我是電影廠的群演工頭，很高興認識大家。」

「大家好，我是嚴丹晨，咱們短片的後勤人員。」

「大家好，我是黃怡，我也是咱們短片的後勤人員。」

……

大家相互認識了下，然後開始溝通這個本子，每個人都在表達自己的想法。

孔微開口，「這幾天我一直觀察司機狀態，發現每個司機都有一些自己的小習慣，我想著打開車門等人上車的時候，雙手托在方向盤上搓手，元導覺得怎麼樣？」

「這個挺好的，角色更加有自己的特色了。」

「元導，你這進入角色很快嘛，對我這有沒有什麼建議啊？」黃小鳴一旁湊趣的說道。

「你這都是重頭戲，給我好好消化劇本好好演了，不好好演我給你告訴崔媽，讓你補考。你的眼神和內心戲要足，你自己找找感覺，要不然到時候讓你好看。」元朗一把拍在黃小鳴的肩膀上說道。

……

每個人都發表了自己的想法，看著大家也都準備的很充分，約好明天一起去坐公交車，然後準備下周開拍。

大家走後，劉華留了下來，元朗拿出分鏡頭和劇本，兩個人溝通每個地方的角度與安排。

「哥，黃壘師兄那已經借出來了拍攝的設備，到時候要辛苦你了。」

「跟我還客氣，黃壘師兄給的名片我也聯繫好了，我聯繫好了先定了10盤，就收了10000元，我想著咱們節約點，剩下的下次還能用，實在不行到時候再退了，那個哥也挺好說話的。」

「行，聽你的。不過，哥你過來幫忙，可能費用這塊不會很高，你也知道這是我自己掏錢拍的，咱提前說好，該收錢得收錢，多少是個意思，等以後咱出名了，我再給你漲價。」

「好，跟我不用外道。」

說完便也離開了四合院。

元朗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內心算了下預算成本，小鳴哥和微姐那面總共花了4500元，這樣算下來的話，基本上30000元內能夠控制住，接下來就準備拍攝了。

……

1998年9月25日，陰天，《車四十四》正式開機。

開闊的平原，樹木已經枯黃，雜草叢生，曠野倍顯荒涼。

長途巴士四十四路在公道上行駛，車裡的乘客有的在吃東西，有的在聊天，有的則開始了睡覺，沒一會車裡就沒有什麼聲音了，只留下了車聲。

這時，車輛行駛前方有個年輕男子正蹲在地上抽煙，看到過來的四十四路立馬站了起來，揮動雙手攔下車子，拎著行禮走上了車。

四十四路車停了下來，男人這時拎著自己的包便上了車，看到是一個穿著大紅色外套的女司機，覺得眼前一亮，看到了司機牌子，說了句「謝了。我在這都等了兩個多小時了。」然後掏出一張5元錢。

女司機喝了口水，接過錢扯下一張票子給男子，沒看男子一眼。

男人望向司機後面的乘客，第一排的一個乘客讓了座位。

……

帶著所有人先走了一遍，然後開始正式開拍，這個時候元朗上前和大家講下剛才大家的表演，大家消化了下元朗的要求，然後開始開拍。

元朗看著劉華拍的布景，內心不由感嘆，拍的真好。

到了人物這塊，小鳴上車，結果孔微他倆笑場了。

「咔，重來。」

「不好意思，元導，我們注意。」

「action。」

車子剎車，大家驚醒過來，歹徒上車「把錢都tm交出來。」

「咔。華哥，這塊我想先要個全景，然後是演員的過肩鏡頭，不要多了哈。」

「好的，元導。」

「各就各位，action。」

……

「咔。」

「師弟，你上前斂財的時候，注意下表情控制。」

「大家先休息吃飯吧，我們吃完飯再來。」

嚴丹晨和黃怡這兩個後勤主管將準備好的水遞給大家，江昭負責盒飯。

大家吃飯的過程中，聊了聊對這個短片的想法。

現在大家看著元朗都有點敬畏，畢竟都是以後干這行的，導演的水平多少也能感覺的到。

聊天中不免有點小心，「大家放輕鬆，咱們現在不是在拍戲，拍戲要求會嚴格一些，都是為了作品，有不明白的地方隨時和我溝通。」

這才讓氛圍輕鬆了一點，隨著黃怡這個活寶的幾個玩笑，大家哈哈大笑不止。

……

大家都很用心，拍攝的進度很快，轉眼就來到了最後一場戲。

拍完車上的所有戲份后，嚴丹晨帶著一個警員走了過來，「你好，你是元朗導演吧，我是付所安排過來配合工作的。」

「麻煩您了。」

大家休息五分鐘后，開始了最後一場戲。

小鳴拖著受傷的腳，臉上的血漬，從車裡走了下來，看到眼前的廢墟，聽到警察說司機和車裡的乘客都沒氣了，他的眼神傳遞出來的喜悅、驚訝、瞭然，嘴角最後一抹的笑容。

小鳴拍了不下10種表情，最後感覺臉都僵了，結果聽到「過了，收工！」瞬間開心的坐在地上，嚴丹晨上前將水杯遞給同學，笑話他。

「你是不知道元朗這小子當導演那個眼神和語氣，我都驚住了，生怕演岔了，還好順利演完了。」

「那你演的爽不爽？」

「爽啊！當然爽了！」

「這三天大家辛苦了，本來以為要一周的時間，咱們進度很快，今晚校門口一起簡單的慶祝下咱們的殺青，都要來啊。」

大家一行人回到了學校，便各自散去。

小鳴和劉華陪著元朗把這幾天的費用給江昭結了，之前只付了定金500元，說好晚上過來坐坐喝一杯便分開了。

元朗三人來到了辦公室，找到了崔媽，說了下後期製作的事情，崔媽親自帶著三個小夥子來到了製片廠，介紹了一個老師傅來幫忙沖洗片子，老師傅和崔媽也是老朋友了，保證盡心儘力的準備，讓兩天後直接過來取就行。

從廠里出來后，劉華和小鳴走在前面聊天，元朗挽著崔媽的手走在後面，元朗邀請崔媽參加晚上的殺青宴，被拒絕了，崔媽從懷裡拿出了10000元給元朗，「小朗，我知道你手裡有筆你爺爺給你的存款，這個錢你拿著拍戲不容易，自己節約點。」

「崔媽，你平時幫我夠多了，我錢夠用，大家都挺幫助我的，這次都沒多拿錢，比我預算少花了不少呢！」

「你小子還跟我客氣上了！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以後你發達了有錢再給老師。過兩天你過來找老師傅的時候，給他買兩條煙。」

元朗感受到了崔媽的關心與為人處世的道理，默默的收下了錢，摟著崔媽往學校走。

小鳴眼神看到了兩人的情況，沒有多說什麼，笑了笑和劉華繼續聊天。

晚上，小鳴，劉華，嚴丹晨，孔微，海青，肖先朋，江昭以及元朗，一起坐在包間里，元朗提了一杯，「感謝大家的幫助與支持，都在酒里，乾杯！」

……

第二天，嚴丹晨陪著元朗去取了之前定做的錦旗，拎了一袋水果來到了街道的派出所，被劉阿姨家的大哥打趣是男女朋友，嚴丹晨臉倒是紅了，元朗解釋了下，結果有點解釋不清楚了。

第三天，元朗和劉華買了兩條煙來到製片廠找到老師傅，老師傅很開心。

兩人來到學校拿著謝曉京老師給的條子，來到了學校的後期製作，三天後將片子剪輯出來，兩人又開始找之前聯繫好配樂的老師，講了下要求，老師讓兩天後過來看看。

等到他們把字母做成中英雙語版本，音效各種處理完畢后，來到了配樂這塊，聽完了音樂覺得就是這個，留下了1000元以及一袋水果。

等到所有工作都完成後，看著手裡的母帶和拷貝，不免激動了起來，這是他的第一次製作成果，元朗看向了劉華，兩個人笑得像個傻子一般，這段時間兩個人啥事都沒幹，就是不斷地再看片子，現在終於成片了，想要立刻看到成果的樣子。

兩個人來到學校，約好今晚七點在小放映廳播放，劉華帶著劇組的工作人員邀請同學來看，元朗則是去邀請崔媽黃壘和謝曉京老師，畢竟三人當時認可這個片子，這樣基本上晚上也能坐下，看起來也不至於寒酸。

沒成想晚上六點四十左右，崔媽把辦公室老師都帶來了，謝曉京老師也帶了幾個老師一起坐在第一排，不到七點，整個廳里就已經滿滿當當了。

元朗示意劉華將燈關了，開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