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龔慶的「詭版」一人之下
「龔慶不是那種純粹的惡徒,反而更傾向於一個虔誠的修行者,只是在追尋道的過程中走上了歧途。」古風沉吟了一下,說:「雖然罪有應得,但不至死,驗證『精神污染大法』的威力后,還請老天師饒他一命!」
雖然嚴格來說,談不上什麼恩惠,但畢竟是龔慶帶他入的全性。
跟龍虎山結盟后,他毫不猶豫的把龔慶給賣了。
但力所能及,還是要救他一命。
對於這,老天師並不奇怪,笑笑說:「放心,只是試一下效果,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但是,全性不能再那麼一盤散沙下去了!」
「您的意思是?」
「曾經,我雖然是十佬之首,但從未行使過這個權柄,因為我是出家之人,不在乎名利。但現在,為了有效的團結各大派,我準備收回所有權力!」老天師說:「雖然權力集中在一人手裡是不對的,但非常時期,就要行非常之事!」
說這話時,他的表情很鄭重。
顯然是思考了許久。
「也就是說,您打算把『十佬會議』變成自己的一言堂?」古風愕然。
他總覺得,自己把「一人」的畫風給帶歪了。
「不止是我,你也一樣!」老天師說:「一盤散沙的全性,是時候再一次凝聚起來了!那些『十佬會議』跟『全性』之外的遊離勢力,也只有你才能收服!」
說罷,跟古風講解起了自己的計劃。
大致意思,就是讓龔慶的「攻山賭約」失敗,以此將那位「代掌門」踢出局。而與此同時,自己則借著這個機會,把手伸到「十佬會議」中。
促成各大派跟全性的全面開戰。
再之後,古風站出來力挽狂瀾,保住全性並且將其掌控,一舉成為「掌門」。
然後跟老天師握手言和,在公司反應過來之前,達成結盟!
「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公布『源魔』的存在,並且在一定程度上,故意放任其復甦,給異人界樹立一個可以讓眾人放下仇恨的外敵!」老天師說:「如此,你我掌控正、邪兩派,精誠合作,才有希望應對那未來的大劫!」
這一連串的話語,幾乎刷新了古風對老天師的認知。
原本在他的印象里,老天師是剛正不阿的正道高人形象,很刻板,但現在,老天師給他的感覺卻像是一個梟雄。
狠辣果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
有點毀三觀。
但仔細想想,也正常,原著中他為了維護張楚嵐,就曾經想對諸葛青下手,這說明他是有私心的,不是無欲無求的聖人。
而現在,他其實仍然是一個「正道高人」,並無變化。
是自己以前誤會了「高人」本身。
就像古代朝堂之上,忠臣得比奸臣還要奸詐,才能立足,衙門也要比惡徒更加狠辣,才能震的住他們。
前輩高人,也不是非得做道德模範,那是迂腐。
不拘小節才能成大事!
「行吧!」古風點頭,說:「我要做掌門,全性里敢反對的人不多,有實力反對的人,更是一個沒有!」
自己也直接掌控一些勢力,確實能帶來很多方便。
別的不說,孤家寡人,你去做什麼都沒人重視,而一旦背後有了勢力,有了龐大的利益集團,那麼一舉一動就沒人敢忽視。
「不過,趁現在還沒『翻臉』,您老幫我介紹個人!」古風突然說。
聞言,老天師好奇道:「誰?」
「高廉!」
……
羅天大醮還在繼續,張楚嵐那邊,跟諸葛青打得是熱火朝天:一開始,諸葛青沒把他放在眼裡,壓制著修為跟他打。
結果打著打著,跟張靈玉一樣,差點被「小白長蟲」給一招秒了。
從這方面看,張楚嵐繼承「天師度」也是有資格的。
只要「炁」的修為提升上去,同層次,諸葛青、張靈玉那些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也就王也能勝過正常狀態下的他。
而之後,用出全部修為的諸葛青,毫無疑問是碾壓張楚嵐。
十年空白期,終究讓兩人之間差了太多的修為,加上又沒有老天師暗中幫忙,最終……他被打出了「元嬰」狀態!
「老農功」一出,毫無疑問,所有人都以為是「炁體源流」。
而它的威力,也不負眾望:無視十年空白期造就的修為差距,竟然以碾壓的姿態,直接打贏了諸葛青。
什麼奇門法術的,完全沒有作用。
炁體源流為何被稱為「術之盡頭」?
就因為「術」在它面前,都會變得毫無作用,異能都會失效,只有實打實的性命修為,才有可能硬抗。
這方面,年輕一輩顯然差了太多。
結果毫無疑問,在一脈相承的「老農功」面前,諸葛青跪了。
「勝利者已經決出,今晚就會傳度,那也是時候,開啟『攻山』計劃了!」人群中端茶送水的小道童,打量著觀望戰鬥的田晉中,在心裡想。
那不是別人,正是卧底龍虎山的龔慶。
他是全性代掌門。
以對賭的方式,向門中眾人發號施令:眾人進攻龍虎山,而他則要負責竊取有關於「甲申之亂」的秘密。
如果能完成,就可以得到一次「發號施令」的機會。
而若是完不成,全性眾人則會殺了他。
「就是老天師,最近怎麼感覺有點古怪呢?」龔慶疑惑道。
目光無意識的一掃,立刻看到了旁邊,一副「天師坐忘」的圖像——他並沒有在意什麼,龍虎山這片地方,掛老天師的畫像再正常不過了。
畢竟,人家是天師府的當代「天師」。
「奇怪,這個天師畫像怎麼有點猙獰?」龔慶感覺那畫中的老天師不對勁,可是看第二眼時,又發現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不對。
「難道是錯覺?」
大會很快散場,晚間,老天師沐浴更衣,準備傳度。
龔慶也正式發起號令,讓全性攻山。
卻不知道,一股常人察覺不到的「精神波動」,從他的命令傳到了全性眾人身上,引而不發,卻開始迅速感染眾人。
而龔慶自己這邊,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伺候田晉中去修晚課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伺候了三年的「師爺」,這一次竟然變得非常陌生,臉上表情也有點不對勁。
「桀桀桀桀!」
田晉中突然發出了一陣詭異的笑聲。
讓龔慶神色一凝,皺眉道:「師爺您怎麼了?」
「怎麼了?」田晉中疑惑道。
可是,他臉上的詭異表情卻並未消失,說話的同時,笑聲也同時響起。
「您在笑什麼?」
「我笑了嗎?」
「您沒笑?」龔慶心裡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旁邊的另一名道童,卻發現那人面無表情,彷彿根本不是活人一般。
伸手去探了一下鼻息,發現對方早已沒了氣兒。
「師爺,他……」
龔慶看向田晉中,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死魚眼。而明明已經沒了鼻息的那位「師兄」,則走過去,給其撓痒痒。
一邊撓,還一邊說:「生蛆了,師爺。」
「沒關係,誰身上還不生倆蛆?」
聽得龔慶是一臉的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更讓他懵逼的,還在後面:當呂良趕來的時候,他發現對方也雙眼無神,嘴角還有血跡。
燈火通明的天師府,突然變得死一般寂靜。
日日都有人打掃的山門,變得雜草橫生,屋裡更是蛛絲密布。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