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皇孫
陳楊柳皺著眉頭,提著那小兒又是一個翻滾,這才堪堪躲避了眾人襲擊。
「呵呵,縮頭烏龜一個,我看你也要入鍊氣期了,怎麼不敢和我等動手!」
「就是!你要是再不出手,一會將你的仙骨取出去,反正你也是用不著!「
陳楊柳哪裡是不願動手,分明就是要把那小兒帶著離著戰場遠些。
剛把他重新安頓好,為了謹防其苦惱還用刀鞘擊暈了那小子,於是兩步欺身上前,拔出流光刀就朝著眾人揮去。
流光刀刀面,有陣陣靈光閃爍,只見那些人還正在起勢,卻已被那迅疾無比的刀砍中,一個個東倒西歪地滾落於地,連連慘嚎。
「好快的刀!」
一身華服的趙公子,見到陳楊柳的刀法,不由眼前一亮。
於是手中長鞭再次甩去,那長鞭似是攜帶風火之威,就如靈蛇一般朝著陳楊柳狠狠打來!
「好厲害!這是鍊氣後期修士?」
陳楊柳心中大駭,立即左手抵著刀背,右手按著刀柄抵擋,直接硬生生挨了這青年人手中法器一擊。
兩件寶物剛一接觸,他就直接被打得倒飛出去十丈遠。直愣愣倒飛出去,飛進了四周圍觀的眾多學子堆里。
但是這並不是結束,那道長鞭的餘威並未減弱,又是拐了一個彎,一道熾烈火焰從鞭身竄出,頓時從一條靈巧的蛇變換成了一頭噴火的蛟龍一般,再次朝著陳楊柳襲來!
「快跑!趙世子發怒了!」
不知是誰大喊出聲,原本圍在陳楊柳身側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眾人,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眼看著那頭火焰蛟龍撲殺而來,陳楊柳心中大駭,只覺汗毛倒豎,他正欲再次施展第一式之『光陰老』再次抵禦,可是長鞭已是在空中消失,下一刻「啪!」地一聲,正好打在他的後背上!
長鞭化作的火焰蛟龍,正欲趁著陳楊柳昏死過去,給他氣海仙骨所在再補上一鞭。
忽然!
只見一口大鐘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了過來,朝著那由神鞭化作的火焰蛟龍,當頭罩下!
大鐘對著長鞭火蛟,噹噹作響,很快就震斷了那根長鞭,也鎮壓了那頭火蛟。
「該死!誰敢!」
隨著自己的本命法寶被破,那青年一口老血忽然噴出,硬生生退了好幾步,跌坐於地。
感應著氣海在洶湧搖晃,就連修為之源的神骨也在那鐘聲下,發出咔哧咔哧的聲音。
趙姓青年急忙施展法訣,緩和了半晌這才平息了全身的法力波動。
當他臉色蒼白的站起身時,看見的正好是和一老宦官一同前來的蘇照。
蘇照看了看渾身重傷的陳楊柳,又看了看那邊同樣人事不省的小兒,滿臉陰沉道:
「鎮西侯世子趙衍?」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學院中襲擊學子,該當何罪!」
那邊老宦官也看見了躺地的小人兒,記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失聲道:
「殿下!」
他抱著渾身是血的小兒,感應到對方還有氣息后,這才顫抖著手指著趙衍道:
「趙世子!你竟敢打傷皇孫?不怕被陛下殺頭嗎?」
「你們鎮西侯府,就是這樣霸道老奴一定會稟告陛下,稟告皇後娘娘的.......」
「蘇祭酒,沒想到我教訓教訓這些不知禮數的人,倒是把您給吹來了?」
他慫了慫肩,一臉可惜:
「我也只是按照我父親的吩咐,要消滅一切進入院中的凡人吶,這老狗再冤枉我,您可不能。」
「難道你沒認出來,這是皇孫殿下嗎?趙世子,你在狡......」
宦官的話還沒說完,只見趙衍冷冷掃了過來。
忽然他頓時就張不開嘴巴,只能嗚咽著看著蘇照。
「過分了,趙世子,你若是不給我面子的話,可別忘了這是國師的太學院,請讓我去面見國師不成?」
趙衍忽然欺身上前,鼻子對著鼻子和蘇照湊得很近很近道:
「不敢不敢,是我看錯了,原來剛才手下這些狗咬錯了人,呵呵,蘇祭酒可別告狀啊。」
趁著蘇照又要祭出那口大鐘之前,他足下一點已是變了方位,從自家腰間儲物袋中,取出兩瓶丹藥來,笑著道:
「瞧瞧,這是我鎮西侯府的增骨丹,可得讓皇孫殿下服用呢,要是他小人家落了病根,我可不願去給陛下請罪。」
「放肆!」
蘇照覺得這廝比自家表弟還會羞辱人,明知道皇孫不能服用什麼增骨丹,這還拿出來說?
他手中大鐘再次噹噹作響,發出陣陣讓人頭腦昏沉的響聲,朝著趙衍打去!
「砰!」
只見一道青煙忽然瀰漫起來,再次消散時,趙衍幾人已是落荒而逃。
轉過院中巷口,趙衍又是一腳將那些瘸腿骨折的隨從,一腳踢飛。
「蠢貨!讓你們去給那傻兒一個教訓就是,怎麼就讓他鑽進了太學院!」
那幾名隨從瑟瑟發抖,低聲道:
「世子忘了嗎,是您讓我們聽夏侯世子的吩咐,說是要讓國師的老臉也掛不.......」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趙衍已是欺身上前,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死死往地上踩踏。
「給你說了,那病秧子要是不在,就別給我提他!」
其餘的人嚇得不輕,連連求饒。
而這時,趙衍也眯起了眼睛,冷冷看著眾人道:「你們覺得那小子,真是傻兒嗎?會不會像是當年如他父親一般,對我鎮西侯府心生怨念?」
其餘人皆是一驚,互相望了望,旋即顫顫巍巍說:
「咱們試了這麼多次了,那小子卻一直保持痴傻模樣,小人認為不是裝的。」
「你說得沒錯。」趙衍將腿腳從地上之人身上拔了出來,自言自語道:
「要是四歲小兒也有那般心機的話,亦是該殺.......」
他一臉心疼地看著自己那根長鞭,忽然問道:
「對了,去查查剛才救人那小子來歷,竟然引得蘇照那妖人相救,倒是不簡單。」
.......
「媽的,好痛!」
陳楊柳在一片昏昏沉沉中,醒了過來時,抬頭一見的正是一處竹林茅屋所在。
他整個人渾身纏著紗布,樣子極為狼狽,卻不抵心中惶恐。
「嘶........這是哪?我在哪?」
正當他掙紮起身之際,忽然傳出一陣溫柔女聲:
「師弟你終於醒啦?」
「哎喲誒,你倒是好厲害,硬生生受了那趙家世子碎骨鞭一擊,竟然躺了三四天就恢復了修為,倒是稀奇。」
陳楊柳聞聲望去,卻見屋子的另一邊正有三人坐在一旁,對弈下棋。
兩男一女,年齡稍大那人眉眼寬闊,看上去就是一副忠厚模樣,而年紀小的那人膚色微黑,一身肌肉虯結,倒是像走的武夫一道,女子自不必說,明眸皓齒,一看便知是修行中人。
眼見陳楊柳醒了,那少女打翻了要輸的棋局,一臉喜意上前來,問候著他。
「你是........」
那少女還沒說話,一旁正在撿棋子的男子也放下棋子,上前道:「聽聞蘇祭酒新帶回的學生,我們幾人也是,我叫何水緣,鍊氣後期修士,屬南境紫陽宗人士,那是你二學兄苟清真,鍊氣初期修士,屬南境大族苟家長房嫡子。」
他還沒介紹完,那少女立即接話道:
「還有我,還有我,我家乃是斷叩橋黃家,你可以喚我黃五師姐,對了對了,我亦是鍊氣初期修士,學弟何來?」
陳楊柳剛要說話,那邊守在門框的肌肉青年忽然開口道:
「蘇祭酒要陪著宮中內侍離開了。」
聞言本是守在床前的,師兄妹二人頓時移步,站在門口朝外看去。
口中更是可憐、要倒霉之類的話語不停。
陳楊柳想了想,也是掙紮下床,看向門口。
那邊,儒雅貴氣的青年祭酒,蘇照正和一隊宮人打扮的內侍,說著什麼話。
目光轉動,自然也看見了被移至暖轎中的一名小兒身上。
「是他?他還活著?」
屋中幾人,似乎都知道陳楊柳救了那小兒的事情,何水緣更是朝他投來一抹艷羨目光。
而黃五也看著陳楊柳嘖嘖稱奇道:
「倒是沒想到啊,學弟前幾日剛一入學,就作出了這等轟動大事來,嘖嘖嘖,皇孫殿下可不是誰都敢救的。」
陳楊柳瞬間明白黃五說的就是自己救下那小兒的事情,正想說那是舉手之勞,忽然一愣道:
「皇孫?被我救了?誰?」
他猛地看向那暖轎中小兒,一臉不可置通道:
「那不是凡人嗎?」
看著陳楊柳一臉什麼都不懂的模樣,何水緣和黃五對視一眼,忽然目光微凝。
這小子,感情什麼都不懂,就往上沖了啊?
看見兩人的眉眼官司,陳楊柳心中一沉,該死,還真是救了什麼皇子,這才好了,老師交代的藏拙、謹慎的全都破功了!
「不對!如果真是皇孫,又怎會被人在神都白日被襲?」他忽而問道。
一直沒說話的苟清真,聞聽此言,轉頭來冷冷一笑:
「作為一國皇孫殿下,卻既無仙骨亦無修為,這等仙途廢柴,早在降生之日就是被神靈所惡的,故而這些年才總有人想讓他從位置上徹底消失,那些人做的事情太多了,你今日前遇見的不過是尋常的襲擊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