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狼頭怪物
持續了半個多月的震蕩波終於停下。
宇宙中，無數的飛船宕機，數不盡的生命消失，更有恆星因此而毀滅。
所幸，天馬恆星團離得足夠遠。
細小的隕石被掃蕩一空，g523行星也因地磁受損，偏離運行軌道千萬里。
莫塵從昏迷中醒來，四處張望，不遠處是離他不足三米墜落的飛船，伸出雙手左右查看，又起身蹦跳。
白凈的身上沒有半點遮擋，就連脖頸上的奴隸項圈也裂成兩半。
半晌。
莫塵世界觀崩塌了！碎了一地。
「是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
沒有防護服，沒有氧氣包，在空曠的死星上，安然無恙地活著。
除了有些冷以外，沒有半點不適。
難不成。科學的盡頭真是神學？
莫塵神色大變，不敢相信死星上經歷的一切，腦子嗡嗡作響……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此刻他哪裡還不清楚，一切的根源就在那顆種子。
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若非種子，此時他早已是一捧黃沙。都說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
希望……我還算是個人吧！
呼~呼~呼~
狂風過境，塵土中帶著寒氣，生疼。
胃中翻江倒海，一股強烈的飢餓感襲來，莫塵欣喜，不然他真要懷疑自己還屬不屬於碳基生物了。
儘管死星上沒人，莫塵依然保持最基本的嬌羞，雙手捂住關鍵點，漫步朝飛船走去。
「哐當。」
厚重的艙門被莫塵徒手掰開，從裡面傳出濃烈的氨氣味道，跟廁所的味道差不多，嗆鼻尖。
飛船內，很黑。
應急燈忽明忽暗看不真切，有電流聲、滴水聲，還有骨架彎曲著嘎嘎作響，想來是墜機導致的飛船內部損壞。
順著通道往裡走，百米多的通道只有腳步迴響。
爬上懸梯，偌大的操控室內空無一人，隨手將靠椅上的圍巾擋住下半身，也是避免了持續走光。
「天馬星人的飛船。」
操控盤上擺放著天馬星人的照片，水桶的腰，豬一樣的鼻子，額頭上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鱗片。
在照片的左下角，用天馬星文寫著幾個字。
「可惜防護服壞了，不然還能翻譯看看寫得什麼。」
在控制台擺弄一番后，莫塵不死心地轉頭看向緊急裝置，想要通過它向地球發送救援信號，很可惜，也都損壞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
莫塵不解，哪怕是磁暴也不可能讓飛船內的所有儀器都報廢吧。
而且，飛船里的人呢？
有操控室，照片，生活用品，這可不是無人飛船，艙門又是從裡向外關閉，他已經找了大半個飛船，連個鬼影也沒看見。
只剩下，負一層的貨艙了。
看著黑漆漆的負一層，為了安全起見，莫塵退回一層，從犄角旮旯里找來鐵棍，強行撬開武器室大門。
武器室內，激光武器、磁力彈，盔甲等一應俱全，還有幾件少見的冷兵器。
挑了副還算合身的盔甲，材質還算堅硬，又拿過牆角堆放的大刀，心中安定不少。
倒不是不喜歡激光武器，而是他根本沒法用。
武器作為各大文明的鐵拳，為了防止被其他文明竊取仿製，除了冷兵器外，其他武器都被安裝上了基因識別，外星族人根本無法使用。
「果然，盔甲內的信息系統都壞了。」
無法呈像，無法識別，盔甲的作用感覺一下回到了冷兵器時代。
沒有燈光，目視不過半米，莫塵只能背靠著牆壁，身體微蹲，雙手緊握大刀，慢慢走下懸梯。
「呼~希望是我想多了。」
負一層靜悄悄，興許是底層的緣故，腳踩下去有些黏腳。
五六分鐘后，莫塵來到貨艙門前，透過微弱的光芒看去，艙門被打開一道一尺寬的縫隙，上面沾著綠色的液體。
進還是不進？
種種跡象表明，貨艙內絕對不安全，飛船里的天馬星人極有可能死在裡面。
莫塵糾結一番后，還是決定進去。
就算回到基地，他依然是天馬星人的囚犯6583號，如果基地的設備也跟飛船一樣損壞，那他就要被困死在這顆行星上。
而貨艙里，說不定就有能修好飛船的東西，到時就能逃出死星。
做了還有一絲希望，但不做就一定是絕望。
打定主意，莫塵躲在艙門一側，用鐵棍慢慢撬動另一邊的艙門，等到縫隙有一人寬的時候，用力敲擊艙門。
「當~當~」
鐵器交響帶動艙門震動，聲音在密閉的艙室傳遞，震耳欲聾。
打草驚蛇，就是要驚動裡面的東西，如果潛藏的危險是生物的話，狹窄的縫隙剛好可以起到限制作用。
果然，當第二次敲擊聲落下，莫塵明顯察覺到貨艙內有生物喘息。
兩隻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四肢著地的腳步聲如雨點般急促，踏在地板叮叮作響。
近了，越來越近了。
機會！
在生物即將衝出縫隙的瞬間，莫塵手腕用力，刀光猛地向下閃出一陣白光。
「鏹！」
耳邊響起鐵鳴，手臂微麻，右臂青筋暴起，左手按壓在右臂上，整個身體凌空躍起，藉助體重施加壓力。
刀光劃過，幾道鮮血飄逸在空中，聞到腥味的生物凶性大發，發瘋地扭動身軀，試圖掙脫門縫，鋼鐵般堅硬的尾巴拚命的抽打艙門。
莫塵全身都繃緊，豆大的汗珠一顆接著一顆，全部的肌肉都絞索在一起，血脈噴張，不停地向下揮刀。
生物面目猙獰，狼頭獨眼，鋒利的牙齒鏗鏗上下開合，試圖咬碎眼前的兩腳人。
鋒利的爪子幾乎蹬出火星子，眼中急得不得了，腦袋被人用刀不斷地砍，但自己卻碰不到對方，這種痛，試問誰能懂。
艙門漸漸鬆動，就在狼頭生物即將衝出之跡，莫塵眸光發狠，瞅準時機，撿起地上的鐵棍對準狼頭生物張開的大嘴捅下。
『嗷~~』
狼頭生物眼光發抖，菊花頓感一緊，張開的大嘴再也沒有合上的力氣，半分鐘后徹底失去了生息。
將手臂從生物口中伸出，渾身透支了極大的力，但他不敢休息，撿起地上的大刀警惕的望向貨艙。
幾分鐘后，莫塵心中鬆了口氣，將鐵棍從生物體內抽出，剛一動，狼頭生物身體微顫。
莫塵無力地癱軟在地上，雙眼微閉，口鼻有節奏地上下浮動，莫塵眉頭輕挑，空間中微不可察的微光攜帶著一股神奇的力量，順著呼吸進入體內。
彷彿雨水落進沙漠，還沒來得及流淌，就被乾裂的沙地吸收得一乾二淨，莫塵面容舒張，渾身暖洋洋的，如同寒冬臘月里，躺在溫泉池中喝著冰鎮汽水。
不過半個小時，莫塵猛地跳起，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體能不僅恢復如初，力量還暴漲一截。
「那微光是什麼？還能增強力量？」
莫塵發懵。
他越發覺得自己不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