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尷尬
那帶著防範和不屑的目光，彷彿她和沈重夜是心懷不軌之人。
不過讓陸寧晚感到更加好奇的是，這蕭家明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除了那個素裙女子有幾分傷愁的表情之外，不管是蕭倦還是這位蕭老爺，看上去都沒有悲傷的模樣。
"父親，我們蕭家做生意向來是講究誠信二字，若是我今日不帶著商隊出發的話，那定然會耽誤我們和北塞的商戶交接，到時候逾期不交貨，就會損害我們的誠信。」蕭倦入座之後，便向蕭老爺說道。
蕭老爺聞言，直接狠狠地拍了桌子：「你這個逆子！現在去世的可是你的嫡母！你連給你的嫡母守靈都不願意，你就不怕別人的唾沫星子把你淹死？！」
蕭倦抿了抿唇，還是用不慌不亂的語氣接著說道：「別人的閑言碎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批貨若是我們不按時交過去，就會讓整個蕭家背負失信的罵名。」
「從前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有多在乎蕭家！」蕭老爺冷嘲熱諷道。
「咳咳咳……」一直安靜的坐在那裡的白裙女子忽然咳嗽了兩聲，她抬起一雙杏眸看向了蕭倦，「大哥，父親也是為了你好。你最起碼要等母親下葬之後再離家，這樣才能不讓別人說你的閑話。至於送貨的事情，也可以安排族中其他可信任的人先去。」
「不可！」幾乎是女子的話音才落下，蕭倦充滿冷厲的聲音就響起，「這一趟我必須得親自帶領商隊去，其他人都不行。」
上官素素的小臉白了白，看上去像是被蕭倦疾聲厲色的模樣給嚇到了。
「蕭家還不容你做主！」蕭老爺的臉色變得很陰沉，冷銳的目光幾乎是要將蕭倦看穿，「現在害你嫡母的兇手尚未找到，身為蕭家的嫡長子，你很清楚你的義務是什麼。」
「你是懷疑她的死和我有關係吧？」蕭倦冷笑著問道，「你覺得是我殺了她，生怕我是藉機跑路？對吧？」
這話音落下之後，整個廳堂瞬間陷入了安靜。
陸寧晚看了一眼蕭倦，又看了一眼蕭老爺。
蕭老爺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了，顯然他也被蕭倦氣的不輕，但他沒有反駁蕭倦。
尷尬的腳指頭都在抖動，她忍不住用胳膊輕輕地碰了碰沈重夜。
她覺得她和沈重夜不該還繼續待在這裡看人家一家人吵架。
多少是有些不禮貌的。
正當這個時候，蕭老爺忽然看向了陸寧晚和沈重夜：「二位貴客，今日蕭倦是無法陪你們一起離開了。你們二位若是著急想要出發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們其他的商隊。」
「蕭倦需要等到兇手找到，我夫人下葬之後，才可以離開蕭家。」
「父親！」蕭倦見蕭老爺一點情面也不給他留，氣得俊臉都要扭曲了。
「既然約好了與蕭兄一起去北塞，我們自然是不能爽約的。」沈重夜緩聲開口，溫潤的聲音夾雜著高山冰雪般的薄涼，「蕭老爺，我覺得蕭兄說得不錯，做生意也好，做人也罷，要講究誠信。」
被沈重夜冷幽的目光盯上，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蕭老爺，此時也有種渾身墜入冰窖的感覺。
這個男人，看似穿著打扮都很普通，但身上卻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場，壓迫得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那你們就只能等著蕭倦處理完家事，才能同你們一起去北塞。」蕭老爺硬著頭皮說道。
「父親，母親的死真的和我沒有關係！」蕭倦有些失望的看著蕭老爺。
「兇手是誰，官府自然是會查清楚的。」蕭老爺看都不看蕭倦，便冷硬地說道。
蕭倦還想說什麼，卻聽上官素素又一次開口。
「大哥，父親並不是懷疑你和姨母的死有關係。而是懷疑你的另有其人。父親想要留著你，是不希望你背負個畏罪潛逃的罪責，惹人非議。」上官素素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沈重夜和陸寧晚那邊，「兩位貴客，你們既然是我大哥的朋友，那就勸一勸我大哥吧。我姨夫真的是為了他好，才讓他留下的。」
眼看著上官素素這道德綁架的鎖鏈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來，陸寧晚眨了眨鳳眸，說道：「阿倦，我之前聽你家兄說你沒有妹妹啊？」
蕭倦冷淡的撇了上官素素一眼：「上官素素，我說了很多次，我不是你大哥，不要亂喊。」
上官素素咬了咬下唇，低下了頭。
「上官素素是你嫡母的外甥女，喊你一聲大哥也是應該的。」蕭老爺滿是怒意地看向蕭倦。
蕭倦只是冷笑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可瞧不上上官素素的意思很明顯。
「大少爺不想認我這個妹妹也沒關係，姨夫，不要生氣。」上官素素說著，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模樣看上去委屈極了。
陸寧晚看著上官素素，總覺得有些違和。
並不是上官素素表現得有多茶，而是因為上官素素的長相。
明明是看上去長得像是弱柳扶風的小白花，可上官素素卻有一雙很大的手。
那隻手就像是男人的手，指骨分明，有些粗獷。
因為這隻手，顯得她現在用帕子擦拭眼淚的動作都更違和做作了。
「你能不能別演了？」蕭倦對於上官素素的行徑很不滿，直接呵斥道。
上官素素的肩膀一顫，抬起紅彤彤的眸子看向蕭倦，不敢言語的樣子看上去更加可憐了。
眼看著蕭倦額角的青筋暴起，似乎是要暴走，陸寧晚開口轉移了話題：「眼下看來是尋找兇手比較重要，蕭老爺，我有個問題想要問您。」
「你儘管問。」蕭老爺說道。
「我聽說蕭夫人是被人剖腹而死，且五臟六腑全部失蹤，是真的嗎？」
聽陸寧晚問得這麼直白，蕭老爺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是又怎麼樣？」
「蕭老爺不必動怒，我這麼問是因為，我懷疑蕭夫人的死可能和京城裡發生的連環殺人案有關係。」陸寧晚緩緩的說道。
「連環殺人案？」蕭老爺蹙起眉頭。
蕭倦也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陸寧晚。
上官素素的目光一顫，也朝著陸寧晚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