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心意劍
君玉堂眼神瘋狂,化作無數殘影繞著林風眠一陣劈砍,劍招狠戾,與過往的風格截然不同。
林風眠不由啞然失笑,君玉堂這明顯是學習當初自己的風格。
「你倒是有點骨氣,勇氣可嘉,可惜實力不足!」
他只是站在原地,周身劍氣翻湧,便輕描淡寫擋住君玉堂的攻擊。
「你的劍招凶戾有餘,然留於表面,且與心性不合,這不是你的劍道!」
林風眠猛地一劍斬出,帶著一股滔天的殺意,勢如破竹將君玉堂擊飛。
「這才是殺戮之劍,你只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罷了!」
君玉堂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林風眠凝聚出一道透明的長劍指著君玉堂的眉心。
他眼神微冷,語氣森寒道:「小子,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若非你用情至深,契合太上忘情前提條件,我絕不給你這麼多次機會!」
君玉堂一言不發,閉目等死,直接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
林風眠一揮手,那道劍氣瞬間打入了君玉堂眉心。
君玉堂只感覺自己眉心一涼,那道劍氣在他識海化作一篇名為《心意劍》的功法。
他茫然睜開眼看著林風眠,錯愕道:「前輩這是?」
林風眠想喝假酒,又怕暴露身份,只能鬱悶地負起雙手。
「你通過了我的考驗,雖不符我的劍道,我破例送你這一門心意劍。」
「這劍訣最是難練,以意化劍,凝情化力,散若星河,聚如流火,有神鬼莫測之能。」
「這劍訣非至情至性者不能煉,煉至臻境,能以心意代天意,替天行道。」
君玉堂愣愣道:「前輩不殺我?」
林風眠冷笑道:「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我倒是好奇你能修鍊到什麼地步!」
他這心意劍訣自然是洛雪給出來的,看威力似乎不俗,他也有些眼饞。
君玉堂爬起身來,行了一禮道:「謝前輩不殺之恩,前輩若是無事,晚輩先走了。」
林風眠搖了搖頭道:「你這樣是走不出去的,外面可是有尊者等著你。」
他丟出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淡淡道:「罷了,相逢即是有緣,這避天靈玉贈你!」
「你戴上這塊玉,我送你出玉璧城,你找個地方隱姓埋名,苟延殘喘吧。」
這是司徒公卿之前掛在仙兒身上的避天靈玉,被他收起以後便一直放儲物戒。
這避天靈玉能隱藏氣息和氣血,防止追蹤,正適合如今的君玉堂。
君玉堂接過那塊未經雕琢的靈玉,卻無奈一笑,恭敬送了回來。
「謝前輩好意,但我必須自己走出玉璧城,我不想給袁家和袁媛添麻煩。」
他若是直接在玉璧城失蹤,外人肯定會以為是袁家藏了他起來,只會給袁家帶來麻煩。
他必須眾目睽睽下走出玉璧城,與袁家劃清界限,不能落人把柄。
林風眠無奈嘆了口氣,轉身離去,風輕雲淡道:「你既然執意自尋死路,我也不攔你。」
「不過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習慣,你便自己留著,當結個善緣吧。」
君玉堂鄭重行了一禮道:「謝前輩贈寶,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林風眠擺了擺手,風輕雲淡道:「將死之人還問什麼,無名!」
他迅速消失,而君玉堂也發現自己回到了長街之上,四周人聲依舊。
若非手中多出一塊避天靈玉,剛剛的一切彷彿一場夢一般。
外面的人也只看到了君玉堂在那裡發了一下呆,愣愣地喝著酒,對一切全然不知。
君玉堂回頭看了一眼某處,將避天靈玉收起,繼續視死如歸地向玉璧城外走去。
他知道自己或許錯過了最後生還的機會,但他不後悔。
反正他如今也只是爛命一條,能換袁媛安好,一切都值得。
林風眠站在屋頂,將邪神領域收了回去,拿出假酒大口喝了一口。
「憋死我了,裝逼不喝酒,總覺得缺了什麼!」
剛剛自然是他用邪神領域蒙蔽了外人的窺探,神不知鬼不覺將君玉堂拉入其中。
玉璧城內沒有聖人,面對林風眠這手段,根本就沒人能察覺。
洛雪啼笑皆非道:「你就這樣讓他走了?不再扶他一把?」
林風眠果斷道:「不行,我只能扶他一把,不能再扶他了!」
洛雪不解道:「為什麼?」
林風眠意味深長道:「因為能扶你一把的是朋友,能扶你幾把的只能是紅顏。」
洛雪滿腦子問號,完全沒辦法理解他的意思。
「為什麼?說人話!」
林風眠看著君玉堂的背影,高深莫測道:「洛雪,你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他繼續悄然跟上,而君玉堂徑直出了玉璧城,一路向著外面疾飛而去。
不出君玉堂所料,他的尊位很誘人,他身前很快出現了攔路人。
來人以黑布蒙面,出竅大圓滿修為,手中握著一把長劍,目光灼灼看著君玉堂。
「沒想到這潑天富貴居然落我頭上,不枉我盯了你半年,真是天助我也!」
君玉堂喝了一口酒,玩味一笑道:「潑天富貴嗎?你確定不是死到臨頭?」
來人冷笑一聲道:「君玉堂,你個劍都拿不穩的廢物,裝什麼呢?」
君玉堂洒脫一笑道:「暗中那幾位,你們再不出手,我可就死別人手上了。」
片刻后,那人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之中,四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為首之人身形魁梧,帶著鬼臉面具,也是出竅修為。
但那人身旁卻跟著兩個合體境的修士,一行三人將君玉堂圍住。
為首男子沙啞著聲音道:「你是自己引頸待戮,還是我親自送你?」
君玉堂微微一笑,雖然來人戴著面具,但他卻知道這是自己的大舅子,袁洪軍。
他傳音調侃道:「大舅子,你這是來送我一程嗎?」
袁洪軍眼神微冷,傳音回道:「你倒是不傻,沒錯,我是來送你下去的!」
「只要你死了,妹妹就不會繼續記掛著你,袁家也能徹底與你劃清界限。」
君玉堂嘆息一聲道:「你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想要我的尊位就說吧,這也沒外人!」
他這次跌落泥潭,卻看清了很多事情,明白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最是表裡如一的便是袁媛那丫頭,十年如一日,一如既往對自己。
最是虛情假意便是眼前的大舅子,跟自己四哥很像,是個笑面虎。
明明厭惡自己,覬覦自己的尊位,卻要裝出一副寬厚有禮的樣子,讓人噁心。
袁家最單純便是對自己惡言惡語的小舅子袁洪濤,喜怒形於色,跟當初的自己一樣,不知世道險惡。
袁洪軍哈哈笑道:「有道理,君玉堂,你死誰手上不是死?還不如便宜我了呢。」
「你放心,你死了以後,我會照顧好袁媛,幫她另覓良人,也算對不起你了。」
君玉堂眼神微冷,微微一笑道:「那我還得謝謝你咯?」
袁洪軍冷聲道:「不用!應該的!」
君玉堂大口喝了一口酒,將酒壺砸在地上,豪氣地笑了起來。
「行吧,想要尊位,那你過來拿吧!」
「不過我可不會束手就擒,上一次不戰而降,我已經失去太多了。」
袁洪軍冷笑一聲道:「你個廢物,戰又能如何?」
君玉堂擦了擦嘴邊的酒水,握緊長劍笑道:「起碼死得體面點,好歹我也是安樂侯不是嗎?」
袁洪軍一揮手道:「上,讓安樂侯安樂了!」
他身邊的兩人應了一聲,拿出武器撲向了君玉堂。
君玉堂則站在原地,眼睛緩緩亮了起來。
若是要死,也不能死在這裡,不然媛媛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