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尾聲(1)
虞笙嘴角掛著一抹輕笑,輕聲說道:「這是給你準備的伴手禮。」
蘇眠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驚訝地說道:「我也有啊!」
虞笙微微一笑,語氣溫柔地說:「你可是我邀請來的伴娘呀,當然要有一份特別的禮物,快點收下吧。」
蘇眠激動得有些顫抖,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禮物,滿心歡喜地說道:「謝謝,那我就先回去了。」
虞笙微笑著點了點頭,「去吧,有什麼事情我們電話聯繫。」
蘇眠點頭:「好。」」
蘇眠說完,轉身朝著宴會廳大門走去,剛走出酒店,她急忙掏出手機,撥通了徐澤的電話,但是電話那頭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眠的心中越發焦急,她忍不住在原地來回踱步。
經過一番思考,她決定不再等待,直接打車前往警局,親自找徐澤問個清楚。
徐澤在警局看到蘇眠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開口詢問,蘇眠已經迫不及待地搶先問道:「徐警官,關於我弟弟的事情,我有話和你說。」
蘇眠迫切地望著徐澤。
徐澤疑惑地看著蘇眠:「怎麼了?」
蘇眠將手機拿出來,把收到的簡訊遞到徐澤面前:「這是我今天收到的簡訊,但是我打電話過去打不通,所以我就過來問問,我弟弟的案件怎麼了?」
她的眼神充滿了期待和急切。
徐澤看著蘇眠手機上的簡訊,眉心微蹙。
蘇眠見她不說話,心裡咯噔了一下:「徐警官,怎麼了?是出什麼事情了?」
徐澤默默地看著蘇眠,沉默片刻后終於緩緩開口,而他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抱歉。」
聽到這兩個字,蘇眠的心中猛地緊了一下,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了她的心臟。
但她仍然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並繼續追問:「徐警官,到底怎麼回事?我弟弟的案件……」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眼神中透露出急切和擔憂。
她知道這句道歉意味著什麼,也意識到事情可能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順利。
徐澤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似乎帶著無盡的遺憾和無奈。
「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去了學校進行調查,但沒有找到任何與案件相關的蛛絲馬跡,所有的線索都無法追蹤到源頭,所以……」
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
蘇眠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她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徐澤。
「找不到證據就不找了?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兇手逍遙法外嗎?」
她的情緒激動起來,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的弟弟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期待著警方能夠找到真相,將兇手繩之以法,可現在卻得到這樣的結果,這讓她感到無比的失望和憤怒。
蘇眠越說越是激動,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淚水也在眼眶裡打轉,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但還是忍不住哽咽了幾聲。
看著眼前的蘇眠,徐澤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他輕聲說道:「抱歉......真的很對不起。」
然而,這句簡單的道歉並不能平息蘇眠內心的痛苦和憤怒。
她的情緒在這一刻完全失控,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奔涌而出,順著臉頰滑落。徐澤看到這一幕,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糾結。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然後又緩緩鬆開,似乎在猶豫著是否要說出真相。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徐澤終於下定決心,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地看著蘇眠,決定向她坦白一切。
「蘇小姐,我實話告訴你吧,這件事情已經被上面壓下來了,也許,你的弟弟在無意間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人......」
聽到這句話,蘇眠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徐澤,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徐澤默默地低下頭,不敢與蘇眠對視。
他的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和蘇眠說,畢竟這件事牽扯太大了,不是一件簡單的故意殺人案件。
蘇眠見徐澤不說話,她忽然想到之前在廁所隔間聽兩個警員的對話,如果真的如那兩人說,這件事有人蓄意報復的話……
想到這裡,蘇眠頓時感覺一陣寒意襲來。
。不祥的預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的心跳愈發劇烈,彷彿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她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在慌亂中,她伸出手緊緊抓住徐澤的手臂,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和哀求:「徐警官,請您幫幫我!我絕不能讓我弟弟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
徐澤有些於心不忍,正準備答應的時候,就看到沈洲緩緩的走了過來。
蘇眠順著徐澤的視線看去,在看到沈洲的時候,愣住了。
沈洲走到兩人面前,視線落在蘇眠臉上,在看到她紅腫的眼眶后,開口詢問:「出什麼事情了?」
徐澤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后才回答道:「是關於蘇浩的案件。」
沈洲聞言,眼眸深處瞬間劃過一抹讓人難以捉摸的光芒。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蘇眠,語氣平淡地說道:「你先去車上等我吧,我跟他聊一聊。」
蘇眠搖頭,事情還沒弄清楚,她不可能就這麼走了。
蘇眠抓著徐澤的手臂,激動道:「你們不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嗎?為什麼要這樣做,那還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你們怎麼可能就這麼不管不顧呢?
「他才十八歲,還有大好的年華,可說沒就沒了,你們怎麼能這麼做?」
蘇眠越說情緒越是激動,沈洲見狀,伸手一把將人抱住:「蘇眠,你冷靜一點。」
蘇眠哽咽著,哭到幾乎昏厥。
沈洲看到蘇眠這般模樣,心裡也很不是滋味:「蘇眠,你別激動,先去車上等我。」
蘇眠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等到情緒漸漸穩定后,她站直身體,直直地看著徐澤:「這件事,如果你們不管,我會繼續上報,直到找到兇手為止。」
待蘇眠離開后,徐澤重新收回視線,轉頭看向沈洲,問出一句:「你怎麼過來了?」
沈洲並未立刻回應,而是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開口:「她想知道什麼?」
徐澤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平淡地回答道:「還能知道什麼?當然是他弟弟案件的真相了。可是,她畢竟還是太年輕了,根本不懂得這個權勢滔天的社會有多麼複雜。」
沈洲微微頷首,表示認同,然後緩緩開口說道:「她想要真相,那就給她真相吧。」
聽到這話,徐澤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似乎對沈洲的決定感到意外,但又沒有多說什麼。
沈洲沒有再做停留,轉身朝著蘇眠走去。
蘇眠注意到沈洲正朝著自己走來,她急忙迎上前去,想要找到徐澤。
然而,沈洲已經看出了她的意圖,於是開口喊住了她:「蘇眠。」
蘇眠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沈洲,眼中透露出一絲疑惑:「怎麼了,沈先生?」
沈洲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很輕地說道:「上車吧,有一些事情我必須得跟你講清楚才行。」
蘇眠卻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必了,我還有事要和徐警官商談呢。」
「關於你弟弟的事情,你真的不想聽嗎?」
沈洲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聽到「弟弟」兩個字,蘇眠的腳步猛地一頓,臉上露出一絲掙扎之色,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跟著沈洲上了車。
剛一上車,蘇眠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徐警官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啊?」
然而,沈洲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側過頭,隨意地掃視了她一眼。
他注意到蘇眠竟然沒有系安全帶。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他突然靠近蘇眠,在蘇眠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只見他伸出手,一把將旁邊的安全帶拉過來,然後準確無誤地扣進了卡扣里。
蘇眠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緊張地盯著沈洲,生怕他會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直到看見沈洲重新坐好,並發動了汽車,她才暗暗鬆了口氣,同時用略帶戒備的眼神看著沈洲,輕聲叫道:「沈先生……」
沈洲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蘇眠的緊張,他專註地開著車,同時平靜地開口說道:「先陪我去一個地方。」
蘇眠猛地一下愣住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追問道:「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啊?」
沈洲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簡單地說了一句:「等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說完,他便發動汽車離開。
一路上,車內氣氛異常沉悶,沈洲始終保持著沉默,一句話也不說,而蘇眠則顯得有些緊張和不安,她不時地偷偷瞥一眼身旁的沈洲,卻又不敢輕易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沈洲的車子終於穩穩地停在了醫院的門口。
蘇眠不禁有些驚訝,她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納悶:沈洲怎麼會帶我來到醫院呢?
她的腦海里瞬間浮現出各種可能的情況,但很快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正當她陷入沉思之際,沈洲已經下了車,見蘇眠仍然呆愣地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他的臉色微微一沉,不耐地催促道:「你在發什麼呆呢?還不快點下車!」
聽到沈洲的催促,蘇眠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她手忙腳亂地打開車門,匆匆地下了車。
然後緊跟在沈洲的身後,亦步亦趨。
當他們走到邵景的病房門口時,蘇眠終於證實了自己剛才心中的猜測。
她的心情變得愈發沉重起來,腳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一些。
她不禁感到十分驚訝,沈洲居然會帶她來探望邵景,畢竟在此之前,他可是一直都禁止她到這裡來的!
蘇眠默默地跟隨著沈洲進入病房,當目光觸及到那張病床上依然處於昏迷狀態的少年時,她的心情瞬間變得沉重起來。
一時間,她竟茫然失措,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感受。
沈洲緩緩走到病床旁邊,靜靜地凝視著自己的弟弟,許久之後,他才打破沉默:「醫生說,他很可能一輩子都會保持這種狀態了……」
聽到這話,蘇眠的心猛地一沉。
還沒等她做出回應,沈洲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當然,也存在蘇醒的可能性,但我心裡清楚,這不過是醫生用來安慰我們這些家屬的措辭而已。」
蘇眠靜靜地站在床邊,目光凝視著躺在床上的邵景。
他的臉色蒼白,緊閉的雙眼下是深深的疲憊,彷彿連呼吸都顯得那麼微弱。
她心中的酸澀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有很多話想說,那些話在她心中翻湧,如同狂風中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
可是,當她張開嘴,卻發現自己只能說出那三個字:「對不起。」
她的聲音低啞而顫抖,彷彿帶著無盡的悔恨和自責。
如果當初她能早點看出邵景的不對勁,如果在他摔下樓的時候她能及時拉住他,那麼現在的一切或許都會不同。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殘酷的現實。
沈洲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蘇眠的話。
他的眼神複雜而深邃,彷彿隱藏著無數的情感。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彷彿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他抬起頭,看著蘇眠,聲音低沉:「蘇眠,我弟弟是我養大的,他對我來說意味著一切。
你傷害了他,傷害了我最重要的親人。
我應該恨你的,可是……」
他的話音突然中斷,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蘇眠垂著眼,沒有說話。
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麼,沈洲都不會相信她,沈洲堅信是她傷害了邵景。
她想要自證清白,可是一想到病床上少年的經歷,所有自證的話都卡在了喉間。
蘇眠垂著眼,只能低聲的說著對不起三個字。
沈洲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濃濃的鼻音。
「可還是我更恨我自己。」
蘇眠輕輕地抬起頭,目光落在沈洲的臉上。
在看到他濕潤的眼眶后,蘇眠的心猛地一緊,整個人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住了,無法動彈。
那個不管是工作會上,還是生活上都談笑風生冷靜自若的男人,此刻竟然在她的面前流淚了。
這是蘇眠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洲。
一時間,蘇眠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手足無措。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沈洲,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
她只能硬著頭皮,用帶著些許澀會的聲音問道:「沈先生……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