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放逐
「是這樣,小林,你不要激動,你還年輕,正需要鍛煉的時候,哪裡最鍛煉人?最基層,最偏遠的地方,最艱苦的地方,我大學畢業以後在鄉里工作了差不多十年-----」
林曉腦子一蒙,原來以為只是在政府辦內部調整,聽白亮的話意,估計一腳把他踹到到偏遠的鄉鎮了。
偏遠就偏遠吧,離開這是非之地。
「白主任,你直接說吧,我能接受,哪裡都可以。」林曉坦蕩的說。
「好,小林同志覺悟就是高,怪不得湯健那麼喜歡你。經過幾個領導的商議,覺得你去九嶺鎮比較合適,放心,只是過度,等風頭過了,再給領導要求-----」
九嶺鎮,九嶺鎮的鎮長是王志,我還沒有一刀劈了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讓我去給他當兵?他給我戴了一定綠帽子,以後還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我他媽的已經是老鱉了,還這樣噁心我?
「我不去九嶺鎮。」林正『呼』的站起來說。
白亮笑眯眯的臉忽然凝固了,白皙的面龐陰暗下來,拿起桌子上的一支香煙,在桌子上頓頓:『林曉,我是代表組織和你談話的,你有意見可以保留,領導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你代表那個組織,代表那個領導?有正式文件嗎?」
白亮鄙睨的一笑:「林曉,你不是縣長的紅人了,也不是科級幹部,調動不需要組織部門下文。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勸你還是認清形勢,對你的審查還沒有結束,和領導作對不會有好下場的,你自己掂量。已經給九嶺鎮打過電話了,明天你就去報到。政府辦的東西你收拾一下,涉及機密的文件留下,個人物品帶走。要是拒絕報到,公務員管理條例你清楚,不光是紀律處分,還會被開除隊伍的。」
迷迷瞪瞪的從白亮的屋子裡出來,回到辦公室,潘彤彤一人在裝訂文件。
「白主任叫你,是不是讓你寫文章,回憶湯縣長生前的先進事迹?」
「什麼先進事迹,湯縣長已經死了,還拿一個死人做文章,卑鄙下流。」
潘彤彤不解的看著林曉:「白主任是不是給你說什麼了?」
「說了,讓我滾蛋,滾得遠遠的。」
「不可能吧?」
「明天就去九嶺鎮報到。」
「提拔你當副鎮長了?」
從政府辦出來的一般幹部,到了局委會是副局長,到了鄉鎮會是副鄉鎮長,這是混的最差勁的,等於是放逐。表現優秀的,會直接在政府辦提正科,然後去局委當頭兒或者當鄉鎮長,混的牛逼的會直接當政府辦主任。。
林曉沒有提拔放到了偏遠鄉鎮,這麼多年還是第一個,最噁心的一個。
「真要提拔我當副鎮長,也不會是白亮給我談話。」
潘彤彤明白了,這是把林曉作為一般幹部放逐了。勸慰道:「去九嶺鎮也可以,九嶺鎮的鎮長王志是從咱政府辦出來的,以前你們關係不錯,他還是你的大月老,到了那裡,對你肯定關愛有加。」
提起王志,林曉的手指都在顫抖,媽的,早晚我要宰了你!
抽屜里沒有多少私人物品,有幾本書,都全部看完了,沒有必要帶走。翻來翻去,把幾個筆記本裝進一個檔案袋,夾在腋下:「彤彤姐,謝謝你兩年來對我的照顧!」
「你這就要走了?」
「走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林曉的眼淚就要流下來了。
在政府辦這兩年,尤其是給湯健當秘書的一年,是他的高光時刻,全縣科級以下幹部,見了他無不是親熱的叫,政府辦的副主任有時候都看他臉色行事。如今,這一切成了過眼煙雲。
「林秘書,晚上不要遠去,一會兒我給辦公室幾個傢伙打電話,今天晚上聚聚,給你送行!」
「姐,你這不是腌臢我嗎?我走了,姐要是去了九嶺鎮,一定盛情款待。」
在潘彤彤憐憫的目光里,林曉下樓。
在樓下,林曉認真的看了一眼院子里茂盛的紅玉蘭,紅玉蘭樹上有一個蟲洞,那天湯健把優盤交給他以後,林曉用塑料紙裹上,塞進那個蟲洞里,然後用泥巴封住那個小洞,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那個蟲洞,更不會想到洞里還隱藏著秘密。
走在大街上,忽然發現,自己沒有可去的地方,沒有一個說話的人。
在街上胡亂的吃了點早餐,步行去縣裡那個最高檔的小區。
他想去別墅里收拾一下屬於自己的物品,以後與鄧琪再不來往。
打開別墅的門,裡面靜悄悄的,鄧琪不在,把幾本書籍,幾件衣服收拾進一個旅行箱里。書房裡有自己平時寫材料的用的文件,雖然不涉密,但是不能留在這裡,在碎紙機里處理以後,點上一支煙,思考著還有什麼應該帶走的東西。
沒有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裝不滿一個旅行箱。
正要出門,鄧琪從外面進來,精緻的五官,一臉燦爛,黛眉紅唇,大波浪的短髮,一副大姐大的做派。
「你這是幹嘛?」鄧琪問道。
林曉把別墅的鑰匙取下來,扔在茶几上,打開旅行箱:「這是我的物品,而且是我自己買的,你檢查一下。」
「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結束吧!你要是不檢查我就走了。」林曉再次合上旅行箱,拉起來要走。
鄧琪堵在林曉面前:「林曉,你給我說清楚,這是幹嘛?」
「離婚!」
鄧琪甩手就給了林曉一耳光。林曉一躲,鄧琪差一點跌在地上。
「林曉,你tmd敢說跟我離婚,我已經說過,只有我一腳踹了你,離婚的字眼不能從你嘴裡說出來。」
「我他媽的頭頂上綠帽子一摞一摞的,就是個王八也改翻翻身了。」
「你這是污衊我,誹謗我,你造謠,噁心我。你有什麼證據?」
林曉真的沒有證據。
要知道鄧琪不但是一個蕩婦,還是一個無賴,昨天晚上就不應該放過她,捉姦捉雙。叫上幾個朋友,直接按住屁股,全程錄像。
「這就是證據!」林曉指著卧室門上白森森的刀痕。
「那是你家暴的證據!你打我,還用刀威脅我。你是流氓,是騙子,是變態。」
林曉終於怒不可遏,「咔」的一巴掌扇在鄧琪的臉上。
鄧琪白皙粉嫩的臉上立即起了幾道紅色的指印。
「你敢打我?是男人你不要走!」鄧琪堵在了門口。
林曉鄙睨的一笑:「好,我等著,我看你鄧琪能把我怎麼樣?」說了,從口袋裡掏出劣質香煙點上。
鄧琪打電話,不一會兒,別墅里鬧哄哄的進來一群保安,不是小區的保安,是金才大酒店的保安。
保安凶神惡煞。
這不是普通的保安,是鄧金才多年豢養的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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