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又見
第12章又見
經過一番周折,林笑愚重新整理了各方線索,以及新的推斷,將整個案件重新梳理一番。
「那日我與童卿向金吾衛打探過,最終將案發時間縮小在戊時七刻至亥時之間,也就是說短短半炷香的時間,兇手便殺死死者后逃逸。」
「所以那兇手定是跑不遠的」裴童卿說「況且,那夜巡夜的金吾衛也說並無疏漏,由此可見,這兇手定是提前規劃好了逃跑路線,或者說是久居長安?。」
「可這仇殺,依舊沒有絲毫線索,這楊情懷並未與人結仇。」
「那這平康坊這條線索豈不是也就斷了?」眾人紛紛議論。
一夜無眠。
翌日一眾人馬又各自散去各方取證。
幾日後正午北鑒司大堂
各方人馬再次聚集於大唐之中
「怎麼樣,進展如何。」林笑愚問道
「頭兒,這與楊情懷接觸的所有人中,無論男女老少均未發現任何一人與他有過爭執,哪怕是磕絆也都沒有」方鶴臨說道。
白辰海思索片刻問道「那抓傷呢,與死者發生過扭打,我從死者指甲縫中發現少許皮屑,定是扭打過程中抓傷兇手留下的。」
蘇落衡插嘴道「抓傷?倒是那青煙姑娘手腕處有些傷痕,當時也並未留意,況且這青煙姑娘與楊情懷並無仇怨,甚至可說是恩客。」
「這幾日我在醉月閣盯梢,並未發現那青煙姑娘有何異常。」
蘇落衡臉龐白皙光潔,透著稜角分明的俊俏,一雙眸子深邃烏黑總是泛著迷人的色澤,濃眉高鼻煞是招姑娘喜歡,加之其父本就是冬官尚書,所以他自小便熟讀詩書,一身才氣。這長安城中就沒有幾個女子能招架的住他幾番調侃。故而林笑愚安排他去那醉月閣盯梢是再合適不過。
「這醉月閣與往日一樣,也並未發現有何不妥之處」
蘇落衡方才言罷門外便傳來一聲呼喊
「敢問,林兄,林繡衣可在衙內?」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堂外一行金吾衛押著一名女囚站在堂外
林笑愚一聽便識出那聲音,便起身大笑道
「尉遲兄,哈哈,我當是哪尊大神來我這小廟過腳,原來是尉遲侯衛,幾日不見愈見精神了啊哈哈。」
「哈哈哈,林兄莫要取笑尉遲,今日來貴衙門也是差事在身。」
「哦?是何差事?」
「這不,南衙關不下的女囚,北衙又不願接,思前想後,也只想到了這北鑒司的牢獄是空空如也哈哈哈,林兄別見怪,尉遲並無取笑的意思。」
「哦哈哈哈,尉遲兄這是哪裡話,我這北鑒司什麼都不空,就唯獨這牢獄之中是空的哈哈,」林笑愚並不覺得這尉遲耶羅是在打趣自己。便道:「這女囚?所犯何事?」
尉遲耶羅聽到林笑愚的問話,便對身後金吾衛說到「你等將人犯交接於此即可,先行回衙門便是。」
林笑愚也是識趣:「童卿,先行看押」
說著便被尉遲耶羅拉至一旁
「林兄可曾記得數日前,你我兄弟二人初見那日?」
「自是記得。」
「哎~此女便是那左司郎中的千金!這幾日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林兄不曾聽聞?」
「尉遲兄說笑了,這幾日那樁命案便已令林某無暇自顧,哪還有心思打聽旁的。」
尉遲耶羅略微一頓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尉遲兄但說無妨,我這北鑒司可是清凈的連風都不願打這衙門裡穿過哈哈哈。」
「那尉遲便與林兄說道說道?」
送走尉遲后,林笑愚返回堂前,停了一步,看了一眼蓬頭垢面的喬凌菲,對裴童卿說道:「先押下去,好生看管著。」
「飛賊?是飛賊的聲音。」喬凌菲一早渾渾噩噩的被喊醒,又在左司郎中府跪了半晌,接著又被金吾衛來回押著走了一上午,早就餓的頭昏眼花,這會聽見林笑愚的聲音方才回過神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他叫什麼來著?
林?對對對姓林!那晚上那個抓她的金吾衛是這麼嘀咕了一句。
林什麼?小魚!沒錯是林小魚
「大哥,飛賊大哥,是我啊,林小魚~你叫林小魚,我記得你。」
林笑愚剛準備轉身離開聽見喬凌菲的呼喊便停下腳步側身看了一眼道「什麼?」
旁邊的裴童卿聽到這蓬頭垢面的女囚說出這番話,差點沒笑出聲來,強忍著笑意不去看林笑愚。
「我我,我啊就那個女飛賊,林小魚你忘了?」
林笑愚一臉黑線。「押下去押下去,別耽誤案子。」
裴童卿強忍著笑意差兩名女衙役將喬凌菲往監牢之中押去。
「林小魚,你個小氣的男人你你你道貌岸然你忘恩負義你見死不救你你你狼狽為奸」喬凌菲把他能想到的沒那麼不堪的成語幾乎都說了一遍。
惹得一旁的裴童卿捧腹大笑。連押著她的兩名女衙役也都樂出了聲。
「你,簡直不可理喻」林笑愚有些頭大了「還不押下去,還有案子要辦!」說是生氣,自己也險些被氣笑了,這女飛賊哦不,喬府千金倒是有趣。
說罷便往大堂內走去。
聽到林笑愚說要辦案子,這喬凌菲腦子轉的飛快「辦案子,我行,我是警察學校的啊,已經面試過了,馬上就入職了,我媽是法醫啊,我我,哎林小魚,我真行。你你你別走啊林小魚!」
裴童卿三兩步趕上林笑愚道:「小魚頭兒,她說的警察是啥,哎呦,你又敲我腦殼。」
話還沒說完裴童卿便抄起手在裴童卿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完全沒在意裴童卿的取笑。徑直走向大堂內。繼續商討案情去了。
至於這喬凌菲是如何陰差陽錯的進了這北鑒司的監獄,那當中各種曲折全是由朝堂之上的震蕩引起的,話說這金吾衛主皇城治安,按說這要查抄朝廷大臣當由羽林衛執行,而這武則天初政急需鞏固核心權力,便也不宜輕易動用這羽林衛,而這武承嗣又深得武則天喜愛,便下令金吾衛聽其調遣,這金吾衛又分為南北兩個衙門,北衙自然是調用不動的,北衙的金吾衛權力在宮中幾個宦官手裡,自史以來這宦官與外戚之間的鬥爭就從未離開過歷史舞台,所以自然只能調用南衙金吾衛,這南衙監獄自是有限,打從武則天臨政前就吉利排除異己,肆意誅殺不附勢力,那南衙監獄中早就人滿為患了。
只是巧的是這押她喬凌菲的偏又是尉遲耶羅,這尉遲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押著喬凌菲空轉了小半個長安城竟然無處可去,這便想到了結識不久的北鑒司林繡衣。這才硬著頭皮將人給押了過來。
林裴二人返回大堂之中繼續商討案情。
「頭兒,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程檀睿問道「這線索似乎又全斷了。」
「並不是」林笑愚看向蘇落衡「他還沒斷。」
「我?」蘇落衡指了指自己道「我這不存在斷的事,我這是壓根就沒有啊!」
堂內一陣鬨笑
「越是正常,就越不正常,誠然這長安城中死傷一兩個客商那是常事,可若牽連到自家頭上,依然無動於衷的話是不是就有些不妥了?」
眾人恍然,道理就是這樣,看樣子這看熱鬧的心理是自古有之啊,天大的熱鬧都可以圍觀,但凡要與自身有所瓜葛,那是想方設法都要撇清的。而這醉月閣的青煙姑娘卻似乎粉飾的太過了。
林笑愚安排好接下來的調查方向,留下裴童卿整理近日裡所搜集的案牘資料。便遣眾人各自去辦差了。
臨近黃昏,裴童卿整理完卷宗,抬起頭伸了個懶腰,看見林笑愚正坐在木塌上打盹,頓時玩心驟起,她拿起案上的雞毛撣子,拔下一根雞毛,躡手躡腳的走到林笑愚跟前,右手拿著雞毛慢慢的靠近林笑愚的鼻尖。
「腦殼是不疼了么?」
「哎呦!頭兒!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裴童卿壞笑道「小魚,你這又是在想什麼吶?」
「我看你就是腦殼又癢了。」林笑愚佯怒,經裴童卿這麼一鬧,他倒是想起來白日里那喬凌菲所說的話,便起身道「童卿,陪我走一趟。」
「去哪」
「監牢。」
「走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