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問道
第14章問道
「喬姑娘」裴童卿機靈的把之前自己拓印的足跡呈到喬凌菲面前「煩請過目。」
喬凌菲不再推辭,爽快的接過便仔細端詳起來。
林裴二人滿懷期待的看著喬凌菲,期望從她嘴裡能說出些有價值的信息。卻只見這喬凌菲看著手中的紙張,翻過來,扭過去,又轉幾圈,一會兒蛾眉微蹙,一會又稍稍舒展。半晌才說出一句話「這是啥玩意兒?」
兩人頓時大跌眼鏡,而裴童卿也並不生氣,耐心的解釋給喬凌菲聽。
喬凌菲這才大概看出了點眉目:「男性死者,年齡大約20歲左右,身高168-175厘米之間,體型偏瘦,約在130斤左右,他是個右撇子,應該是喝了些酒的,嗯~至於這行跡圖~~得到現場去看看。」
「喬姑娘,這幺六八至幺七五厘米是?」裴童卿好奇的問道
「額~身高嘛,也就是」喬凌菲在腦海中盤算著唐朝尺寸換算到她那個年代的厘米:「也就是五尺六寸至五尺八寸之間。」
等喬凌菲說完,見半晌不見二人回應,抬起頭看見兩人吃驚的樣子,走上前扶起兩人的下巴道「怎麼?說的不對么?」
「你,你在案發現場!」裴童卿說道「還是說你是兇手?」
「凶你妹啊,我哪來的時間,去敲一個陌生人。」
林笑愚笑道:「喬姑娘莫要見怪,這童卿向來如此,但秉性純良絕無他意」
喬凌菲擺擺手向監室門口走去。
「喬姑娘這是?」林笑愚不解的看向喬凌菲。
「去現場啊。」
「這」林笑愚若有所思道:「怕是不妥,畢竟喬姑娘已然戴罪之身」
「戴毛線,我不去看現場怎麼戴罪立功,走啦.」
「不可」林笑愚果斷拒絕「待我請示閣老,再做定奪」。說罷便將喬凌菲拉了回來,又看向裴童卿。「給喬姑娘拿來一床被褥,讓喬姑娘好生安歇。」
說罷便轉身離開監牢。
喬凌菲生氣「林小魚~你這個卸磨殺驢的傢伙。」轉頭又覺得說的不太妥帖又道「你才是驢,倔驢。忘恩負義的榆木腦袋。」
「吱呀」隨著一聲沉重的木門關閉上鎖的聲音,喬凌菲的希望好像暗淡了幾分。
「頭兒,你真的要上書閣老啊?」從監牢出來,裴童卿一路跟著林笑愚,邊想著方才牢中喬凌菲的話,邊盯著林笑愚走路的背影,說道。
林笑愚停下腳步轉過身,與正在低頭觀察他腳步的裴童卿撞了個滿懷,頓時將裴童卿撞得一個趔趄,倒退兩步差點跌倒,林笑愚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防止她向後跌倒。
待將她扶穩后才說道「權宜之計,眼下最重要的是這樁案子,如今依舊沒太多進展,但願落衡他們能有所發現」他轉過身踱了兩步,眼神斜睨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這天色也不早了,童卿你且休息去吧,明日再做定奪。」
「好,頭兒,那我就先回去了。」說罷裴童卿爽快的應道,便轉身離去。
林笑愚也向大堂方向走去,邊走邊笑著搖了搖頭囁嚅道「這童卿啊~呵呵」便回大堂去了。
裴童卿的小心思他是一眼便看穿了,只是不拆穿罷了,臨出監牢前,裴童卿故意落下行跡圖,二人折返途中,若他對裴童卿另作安排,裴童卿則會以行跡圖落在監牢之中為由推脫並要求返回監牢取回行跡圖,若無他,裴童卿便會以天色已晚為託詞請求解直,待他離開后再悄悄折返監牢之中。
既是如此他何不成人之美呢?既可獲得些新的提示或線索,又給裴童卿學習的機會,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死林小魚,小人,過河拆橋」喬凌菲自顧的嘟囔道「過河拆橋,過河拆橋」喬凌菲說到這裡懊惱的抓了一把頭髮,剛才怎麼沒想到過河拆橋,為什麼想到的是卸磨殺驢,剛才罵他沒發揮好,要是給她再來一次的機會他肯定會超常發揮。
埋怨歸埋怨,眼下還是得想想該何去何從。「教坊司啊教坊司。」
抬起頭看著這青磚堆砌的牢房透過一個,兩個,三個,大概有三個腦袋那麼大的窗口看著窗外的夜色。~真黑!什麼也沒有!就像她的未來。啥也看不見。
看著窗外的黑,再看看牢房裡忽明忽暗的燭影。
燈燭火苗跳動,猶如身著華麗服飾的女子,身姿婀娜的扭動著,賣弄著,動人心魄的奏樂輕揚而起,她長袖曼舞,空中花瓣紛飛轉而樂聲驟然急轉,她纖足輕點,玉臂揮舞,開始旋轉,越轉越快,忽地她凌空一躍躍至綢帶之上,宛若天仙般逍遙,霎時間殿內掌聲四起,晶贊之聲不絕於耳:「花魁!花魁!花魁」台下的達官顯貴門吶喊為之癲狂。
「喬姑娘,喬姑娘?」忽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入了耳朵。
她惱怒道:「何人膽敢冒犯本花魁!」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依舊是冰冷的監牢,這才揉揉眼清醒過來。「原來是做夢~呸~怎麼可能做這種夢!難道自己真的想去那教坊司做個花魁不成?呸呸呸,打死都不可能。」她內心忖到,為自己那可恥的夢而感到嫌棄。
「喬姑娘,你醒啦」裴童卿不好意思的笑笑問道「你剛才說的花魁是?」
喬凌菲尷尬的撓撓頭:「呵呵,那個,那個沒,沒什麼」轉而又轉移話題道「誒,武二郎你怎麼來了?」
裴童卿也是撓撓頭「喬姑娘,我,我」裴童卿也不好意思說明來意便說道
「我叫裴童卿,不是武二郎,還不知道喬姑娘芳名。」
「喬凌菲」她直爽的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裴童卿不明所以,也是慢慢的伸出右手「幸會,幸會」不想剛伸出去一半便被喬凌菲一把握住。
見裴童卿害羞的樣子喬凌菲心裡就猜到了個大概「你是為了行跡圖來的吧。」
「呵呵」裴童卿嬌羞的笑道:「正是如此,還望姑娘不吝賜教。」
「咱姐妹兩個談什麼賜教不賜教,來我給你講講。」說著喬凌菲便拉著裴童卿席地而坐,攤開裴童卿畫的圖紙。
裴童卿隨著喬凌菲一同坐下看著自己的圖紙竟有了些細小的變化,包括足跡和行跡圖旁邊都多了一些指甲印,有長有短排列整齊。
「這是?」
「哦,比例尺,」喬凌菲看著裴童卿指著自己用指甲刮出來的痕迹答道「你帶筆了么?還有那個你們現在走到哪一步了?」
裴童卿聽到喬凌菲的話,一邊從隨身跨的囊袋之中取出雞距筆遞給喬凌菲一邊給喬凌菲講述著近日來眾人打探到得為數不多的線索。
片刻之後,之前在紙上留下的指甲印便清晰可見,一條條長短不一的線條整齊的排列著,旁邊還附有些奇怪的標識——簡單的阿拉伯數字,但裴童卿自是不認得的,她只曉得算籌計數。
「錯了」聽完裴童卿一番敘述之後,喬凌菲清脆的聲音否定了眾人幾日里的功勞。
裴童卿驚愕「錯了?何錯之有」
「來來來,武二郎你看這足跡,還有你畫的行跡圖,這旁邊我都用比例尺標明了間距,根據行跡來看,死者應當與兇手相識或者說至少見過。」
「啊?」這完全推翻了裴童卿之前的定論,「怎,怎會如此?請喬姑娘指教。」
「又來~指教什麼啊」喬凌菲確實是受不了這古人的謙遜及講究道「我給你講講,
這行跡圖,死者走到這裡,是稍有停頓的。」
「何以見得?」裴童卿求知慾爆棚!!!
「你別打斷我,聽我分析,你看我這比例尺標註的間距,如果你這行跡標註的間距準確的話,死者走到這裡,看到兇手之後略作停頓,然後你看從這處足跡之後,和先前的足跡完全不同,先前的足跡間距長短不一,步履略顯雜亂,所以死者要麼是昏昏沉沉,要麼是喝了酒,而此處足跡,死者左右腳間距接近水平,也就是說死者右腳向前跟進一步,並未向前繼續邁出去,而這之後死者的足跡便開始穩定,而且步伐之間的間距變得大約一致且步履較小,所以呢,他應該是看見兇手,並認出了兇手,便快步向著兇手走去,然後才遭殺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