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春暖花開時，乘風踏浪行

曹休看著張明，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以前張明來找他，張口就是興復漢室，閉口就是效忠明主，怎麼這一次，詢問起他的志向來了？

這麼不按常理出牌，讓他一時間有些呆愣，就顯得氣勢上有些不足。

但很快曹休就收斂了情緒，不緊不慢地回答：「我的志向？」

他停頓了一下，本不想回答，這樣可以挽回氣勢上的不足。

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卻還是認真地說道：「我曹休讀書不多，不懂什麼心憂天下，志在四方。」

似乎勾起往事，曹休沉默片刻。

本來想就此打住，但他的嘴巴卻彷彿不受控制一樣，就有許多心裡話忍不住想要冒出來。

曹休不知道，這一次張明帶來的，是三才酒裡面最烈的新品，比二鍋頭還要烈！

不然張明幹嘛要攔住曹休不讓他喝第四杯？

畢竟喝了這麼多頓酒，對曹休的酒量，張明還是有點數的，三杯剛好，再多這曹休恐怕就要胡言亂語，不知所云了。

見曹休沉默，張明看向窗外，似是無意說道：「要過年了，這個年，文烈註定又要在異鄉度過了。」

曹休聽后，彷彿打開了話匣。

「過年嗎？」

「是啊！」

「從先父去世后，我與一門客扶靈將父親葬在一處租借的墳地起，當我帶母親往吳地避禍，看到吳郡太守官邸裡面，祖父的畫像時，我心裏面其實就只有一個願望。」

「那就是，光耀門楣！」

聽到曹休的話后，張明的心是放了下來，曹休這麼說，就離他想要的答案不遠了。

沉吟半晌后，張明緩緩問道：「假如我給你機會，讓你實現你光耀門楣的志向，你願不願意？」

這一次，曹休一臉茫然地看了張明許久。

把張明都看得有點不自在了，曹休這才開口道：「張明，你莫要欺我！」

看了一眼張明，曹休自覺失禮，但是嘴巴就是不受控制，忍不住說道：「我現在被囚禁於此，不正是拜你所賜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不就是要告訴我，想要光耀門楣，就只能為劉備效力嗎？」

說著，曹休有些癲狂道：「我告訴你張明，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曹休當年於亂世之中，不惜千里投奔主公，主公待我如同親子，在我有生之年，絕不可能背叛主公。」

「想讓我投降？休想！」

看著站都有些站不穩的曹休，張明微微一笑：「我剛剛什麼時候說了，要讓你投降我主之話？」

曹休被張明這麼一問，仔細一想，好像真沒說。

但是，張明的意思，他理解下來，不就是勸降嗎？

看著滿臉不服氣的曹休，張明搖頭輕嘆道：「誰說光耀門楣，只有投降一途？」

曹休一愣，晃晃悠悠地坐下，終於還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意思？」

張明凝視著渾身散發著酒氣的曹休，語氣溫和，透著一種令人信服的沉著。

「字面意思，我只是在問你，讓你實現你光耀門楣的志向，你願不願意。」

「曹休，你只需要回答我，願意，還是不願意，就可以了。」

曹休怔了怔，眼前的人看似平淡無奇，卻總能給他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

在酒精的催化下，曹休沙啞的聲音在室內回蕩：「那還用問嗎，當然願意！」

張明微微一笑，他的笑容里充滿了自信，「很好，現在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就看你是否願意嘗試了。」

不知不覺間，張明徹底掌握主動。

當這句話一說出口，曹休想都沒有想，立刻身子前傾，問道：「什麼機會？」

不過轉瞬間，似乎有所懷疑，曹休又立馬補充道：「如果是讓我做對不起主公的事情，那你就不用說了！」

張明看著曹休，淡然道：「你有權利選擇忠於誰，我也願意尊重你，而且有一點你是不是忘記了。」

「你的主公曹操，也是我的岳父。」

「我現在給你的，只不過是一個機會，一個光耀門楣的機會，你是否願意接受，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人可以強求你。」

「聽明白的話，就點點頭，還沒有懂的話，就當我沒有來過，我轉身就走！」

他話音剛落，曹休立刻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點頭不休。

張明忽然站起身，走到窗邊，居高臨下望著曹休。

曹休就這麼看著站在窗邊的張明，此時他的氣勢已經完全被張明壓制，再無張明剛來時的驕傲和自信。

正當曹休心中五味雜陳之際，張明卻忽然轉過身，緩緩開口：「如果你願意，開春后，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

「一個能夠讓你建功立業，又不會和曹操發生任何衝突的地方。」

「那個地方，不但可以讓你一展所長，而且可以讓你不受監禁之苦，並且我相信，在那裡立下的功勛，他日你就算回到曹操身邊，他也一樣會承認！」

「所以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光耀門楣的機會？」

張明的聲音平緩而深沉，但聽在曹休的耳中，卻格外詭異。

曹休不解地看向張明，他怎麼不知道，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張明看著曹休，他從曹休的眼中，分明看到了一絲的彷徨和無助。

果然，曹休還是感興趣了，也問出了張明想要的那一句，「什麼地方？」

至此，張明其實已經勝利。

「抱歉，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聽了張明的話，曹休心中更如貓抓一般，張明越不告訴他，他就越是好奇。

「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願不願意和我去便是。」

面對張明的逼問，曹休內心天人交戰。

「哦，對了。」

似是無意，張明又補充了一句，「子文已經答應了，會和我一起，去那個地方。」

曹休心頭一驚，連二公子都同意了，他看著張明，猛地灌下一杯烈酒。

「我也去！」

撲通！——

說完，重重栽倒在了桌子上。

看著喝醉的曹休，張明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命人收拾了一下，又讓人將曹休安頓好后，張明才緩緩離去。

現在，一切就緒，只等春暖花開之時，便可乘風踏浪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