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毛先林，軟癱了下來，癱坐在地上，目光獃滯地望著蘇墨。

忽地又是發狂了一般的爬到了蘇墨的腳邊，扯著蘇墨的衣袖道「皇上，皇上，切勿聽信這些刁鑽百姓的一派胡言，臣對朝廷忠心耿耿，從未做對不起朝廷和皇上的事啊！皇上！」

蘇墨一腳踢開了毛先林，冷冷地說「好一個忠心耿耿，哼，你當朕是傻子嗎！來人，將此人打入大牢，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皇上，皇上，臣是知錯了啊皇上！皇上，臣的姐姐可是寧王妃啊，皇上。求皇上看在姐姐與姐夫的面子上，放過微臣一命啊！皇上。」毛先林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拚命地喊著。

「停下。」蘇墨慢步走到了被侍衛拉直不遠處的毛先林，微微地笑道「原來是皇叔的小舅子呀，那倒還是朕失禮了。論輩分，你可還比朕大上一截呢。」

蘇墨此時的笑面，讓人看得有些心顫，像是地獄里的修羅一般，可怖。

毛先林，咽了咽口水，心中恐懼極了。正想開口說話，卻又聽到了蘇墨悠悠地說「拉下去，今日就算是朕的皇叔在場，朕也必取你性命不可！」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聲音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后，蘇墨才恢復平日里的神色，轉過頭去對向百姓。

「皇上英明，皇上萬歲！」隨即就響起了一陣延綿不絕的吶喊聲。

蘇墨看著這一些，被收緊的心，又是鬆了松。眉間卻籠罩著一股不易看出的愁緒。

洪偉站在一旁，看著這一些，只是輕嘆了聲。他自然也是想要將這天下的貪官統統都趕盡殺絕，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只是現如今，局勢不穩。寧王的一顆野心早已暴露了，而蘇墨的皇權處處受制，這一切都是不利蘇墨的。

聽到身旁的嘆息聲時，蘇墨剛剛才鬆了些的心，又是緊了緊。只怕，安穩的日子不會再有了。

「洪偉。」蘇墨淡淡地叫道。

「臣在。」

「你速速安頓好這些百姓，即日起就開放糧倉，多尋些大夫來，替那些身患急症之人診治。」蘇墨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卻能聽出幾分愁緒來。

「臣，遵旨。」說著就帶上了一批官兵，帶領百姓離開了。

蘇墨揉了揉眉心，進了縣衙里。毛先林早知蘇墨要來，特地給蘇墨準備了行宮。

「翠雲，朕有些乏了。」蘇墨對著站在她身旁的翠雲輕聲地說，語氣充滿著疲倦之意。

「奴婢替皇上更衣，歇著吧。」

「嗯。」說著就站了起來，張開了雙手，任由翠雲脫去身上的外袍。

躺上床榻后，見翠雲要走，又是開口道「翠雲，你過來，陪朕睡會。」

翠雲的面上一熱，瞪了蘇墨一眼道「皇上，貴為天子，奴婢只是一個婢女。主僕有別。」

「朕叫你來，你就來，幾時變得這般婆媽了。」蘇墨只覺得自己的眼皮有些重，完全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平時的她，哪敢用這樣的口氣對翠雲說話呢。

「你…」翠雲指著蘇墨正想開口破罵，卻見那人已經睡過去了。

翠雲走到了蘇墨的身邊，坐了下來，輕搖了一下頭。看來她是真的乏了，伸出手撫平了蘇墨緊皺著的眉頭。

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蘇墨的屋子，望著漸黑下去的天色。

蘇墨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揉了揉眼睛，對著門口叫道「來人啊！」

一直守在門口的翠雲，推開了屋子的門，走了進去。進蘇墨一臉還未睡醒的樣子，關心道「皇上可睡飽了？」

「嗯。朕睡了多久？」

「還不足兩個時辰。」

「哦，朕有些餓了，你替朕去準備些吃的來吧。」蘇墨穿好了靴子，下了地，又是拿過衣架上的衣袍，穿了上去。全然沒有讓翠雲伺候的意思。只是蘇墨笨手笨腳的，怎麼都系不好衣袍的衣帶。

翠雲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個逞能的主子，走上前去，替蘇墨系了好衣帶道「皇上，這等小事，還是讓奴婢來吧。」

蘇墨面上一紅，乾咳了幾聲道「出宮在外，你不必如此拘禮。喚我的蘇墨即可。」這句話，蘇墨早就想要走了。她一向尊崇人權平等，若不是為了保住她的這個皇位和性命，也不必整日地端著架子與人打交道。現代人的思想，在她的腦子裡可是根深蒂固的很。

「可是…」見翠雲想開口拒絕，蘇墨急急出聲打斷道「沒有可是，就依我說的吧。」

「好吧，皇上。」見蘇墨拿著眼睛瞪自己，翠雲又只得改口說「蘇墨。」

蘇墨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如此才好。」

翠雲的心中一暖，心底那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她這個主子醒來后，當真是可愛了許多，也神秘了許多。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她看不懂，也看不透。

第二日，蘇墨親自監斬。這可是她第一次看殺人的場面，以往看得電視劇和電影，只是一道血光飛過，就算是交待了那人被斬了。

就算是看恐怖片，心中也是知道，高超的化妝技術，不是真的。現如今看到的是真實的砍頭，她的心裡害怕，也緊張極了，只想時間快些過去。

作為蘇國的天資，她不可不到，也不可不看，更加不可表現出害怕慌張的神情。但只有蘇墨自己知道，有多麼的痛苦。

「斬！」蘇墨咬著牙鎮定地叫道，眼睛還是在刀揮下去的那一刻，不爭氣的閉了上。

等她睜開眼時，毛先林的一顆頭顱已然落地了。還睜著大眼，望著蘇墨。蘇墨的心底害怕極了，雙手抓著衣角，嘀咕道「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之事，我只是替天行道。死了，千萬別找我報仇。」

聽著刑場下，一群仙城百姓個個手舞足蹈，好不快樂的樣子。蘇墨的恐懼感，減少了許多。不再看向刑場上那顆仍舊睜著眼睛的頭顱。

隨後的幾日，蘇墨的睡得極不安穩。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夢中都是毛先林的頭顱，染紅了整片地。她害怕極了，四周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想要開口大叫，卻怎麼都叫不出聲來。

「啊！」蘇墨猛地醒來，大口大口地呼著氣。拍打著自己的胸脯，還好只是一個夢。

「皇上，怎麼了，又做噩夢了嗎？」翠雲看蘇墨的胸脯起伏不定著，看來被嚇得不清啊！這麼多天，蘇墨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每日夜裡都會做噩夢。

「嗯，是啊。朕這幾日，都夢到毛先林來找朕報仇呢。」蘇墨掙扎要起床，被那個夢裡的情景嚇得已然沒有半點睡意。

翠雲立馬伸手扶起蘇墨，道「皇上，不多睡會兒嗎？」

「怎還睡得著，不睡了也罷！倒是你，每夜都守著我，身子怎麼受得了。」

聽到蘇墨關心的話語，翠雲的心底一甜，說「多謝皇上的關心，我本就是習武之人，只需眯一會兒，就可以了。」

「你還是到我的床上睡會吧，反正我也不睡。別和我說什麼主僕有別，你知道我不喜歡聽到你說這些的。」蘇墨為了不讓翠雲有機會拒絕，只能先開口把翠雲的嘴給堵了。

「我…好吧。」翠雲知道蘇墨是鐵了心，要讓她去睡。猶豫了一下后，只能點頭答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