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必須要承受的東西
兩隻怪物的戰鬥已經讓所有混混都看傻了眼，而當那隻站在他們這邊的猳國徹底被擊倒之後，他們也全都失去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
剩下的場面就很好解決了，有些混混嚇得拔腿就跑，腿嚇軟的就直接癱在原地。
狹國被昊天用車後備箱里特製的項圈和手銬給束縛住了身體，在套上那項圈之後，猳國的身體開始恢復了人形。
李牧寒猜測那應該是和自己手環差不多的東西。
剛才自己在喚醒了巴爾的力量之後，也感覺到了這手環里似乎有一種力量正在拉扯著自己。
「你他媽走快點。」
昊天一腳踹在周志國的屁股上，手裡握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系在周志國脖子上的項圈上，就像在遛一條狗一般催促著他往工廠深處前進。
「領，領導，我，我真的是一時糊塗，這種本能真的太難控制了，各位領導，請，請一定要替我求求情啊。」
一路上，獨臂的周志國還在不停哀求著，但回應他的只有昊天的拳頭。
周志國一說話，昊天就一拳打在他的後腦上，打得這中年男人是哀嚎連連看起來甚是可憐。
但李牧寒知道，這妖怪完全不值得可憐，現在他只希望能快點找到那些失蹤的少女。
來到廢棄工廠深處的地下室，李牧寒和昊天看到了站在一扇密室門前的尹琪。
尹琪正坐在一個石墩子上玩著手機，她的周圍橫七豎八躺了十多人，應該都是周志國命令留下來看守這間密室的人。
「打不開。」
尹琪看到昊天和李牧寒來了之後簡短的報告了自己的行動而後給出了結論。
「人在裡面，能聽到聲音。」
昊天抬腳一個鞭腿將周志國踹到了那扇嚴絲合縫的密室門前。
「開門。」
周志國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地上朝著昊天等人磕著頭。
「我開，我開，各位領導，求求你們了，請一定要饒我一命，我以後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你做你媽的人。」
昊天說著又是幾個大耳瓜子抽了過去。
雖然他的攻擊對周志國來說應該不怎麼疼痛，但還是嚇得周志國縮起了身子。
他哆嗦著掏出一把特製的鑰匙，而後在門上敲了幾下，對準一個地方竟然直接插了進去。
咔嗒——
門開了。
看著那扇門緩緩敞開，李牧寒的內心也緊張起來。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和驚呼聲從密室里傳了出來，而後與這些聲音一同傳來的，還有一個味道。
這個味道讓在場的幾人都皺緊了眉頭。
包括尹琪，她默默地放下了手機站起了身，看向了密室的裡面。
因為這個味道。
是屍體腐爛的臭味。
當頭頂昏暗的燈光照到密室裡面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而後特管局的三人，就連尹琪都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因為他們看到的是一群蜷縮在角落聚在一起如同畜生一般的少女。
除了一人似乎沒受傷衣服也完整以外，其他的少女無一例外全都衣不蔽體，身上也有著或多或少的傷痕。
更可怕的是在密室的另一個角落，兩具赤身裸體已經高度腐爛的身體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臭味的來源正是她們。
「操你媽！」
李牧寒衝過去一把揪住了周志國的衣領，而後一拳接著一拳狠狠砸向了他的面門。
他的情緒幾近失控，這種慘劇他見到過，在那間孤兒院也有類似的地下室，也是橫躺著屍體，即便是腐爛了也無人來收斂。
那些積壓在他心裡多年的痛苦回憶似乎在這一刻被喚醒了，他的拳頭開始夾雜著閃電，眼睛也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他的拳頭也開始讓周志國的臉頰變得有些凹陷。
血水混合著淚水從他臉上滑落。
直到手環發出了一聲警報，李牧寒的精神才突然一下冷靜了下來。
他重重地喘著粗氣，一隻手抓著周志國的衣領，另一隻握拳的手還停留在半空。
「好了，差不多了。」
昊天走過來，輕輕握住了他的拳頭。
李牧寒整個人像是泄了氣一般鬆開了手，他扔下了已經快被打死的周志國，慢慢走進了那間充斥著罪惡與折磨的密室。
那些少女在發現有人進入之後，有的開始渾身發顫緊閉著雙眼，嘴裡似乎還在祈求著什麼。
而還有一些，目光獃滯，只是像牲畜一般抬頭看著走進的李牧寒。
只有一個人，就是那沒受到什麼傷害的少女在發現李牧寒之後突然起身撲向了李牧寒。
她緊緊抱住了李牧寒，而且開始哭泣起來。
「太好了......牧寒，太好了，你來救我了......」
李牧寒呆愣地低下頭，看著顧若熙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一句話也沒說。
而後他的視線慢慢掃過了這些少女，或驚恐，或絕望，或麻木，直到李牧寒輕聲對她們說了一句。
「我......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安全了。」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李牧寒才感覺到，這些少女的眼中，彷彿都閃過了一絲光芒。
如果我不曾見過陽光，那我便不會懼怕黑暗。
如果我不曾見過黑暗，那我也許不會如此渴望光明。
半小時之後。
因為有了確鑿的證據，市公安局聯合下屬幾個單位甚至是武警浩浩蕩蕩來到了老街。
所有幫派幾乎被一掃而空，在真正的國家機器面前，這些佔山為王的混混們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多麼的可笑。
顧若熙身上披著一條毯子坐在救護車前，醫生正在給她進行著身體檢查。
而她的眼光卻一直在尋找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牧寒獨自一人站在工廠廢墟的一個陰暗角落，看著警方將那些少女一一帶出，為她們披上衣服，安慰她們的情緒。
可她的內心卻沒有半點開心的感覺。
因為很快，警方就抬出了兩具已經蓋上了白布的屍體。
「這兩人，一個19歲，一個22歲，是反抗的最厲害的，所以在被侵犯之餘也遭受了最可怕的折磨。」
昊天站在李牧寒的身邊，他吸著煙，似乎是在對李牧寒說話，又好像是在對自己傾訴。
「這畜生不僅自己對女孩兒施暴，還讓那些手下輪流凌辱這些少女，真他媽的名副其實是個怪物，行了別想了，這次任務很成功。」
「成功？」
李牧寒喃喃自語。
「這算成功嗎？」
「我們抓住了異類，阻止了剩下的女孩兒被迫害，甚至還幫警方掃平了老街的毒瘤，這就是成功。」
可那些受到過傷害的女孩人傷口不會消失，會一直印在她們的腦子裡。
而那兩名已經死去的女孩兒也再也回不來了。
但這些話他說不出口。
他明白，第七小隊已經儘力了，他們每個人都儘力了，只是這種說辭無法讓他感覺安心。
「沒法安心，是吧？」
昊天彷彿是看出了李牧寒的想法，他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那就把這種感覺記在心裡，牢牢記住，這是我們應該去承受的東西，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們保持清醒，才能讓我們感受到和那些怪物的區別。」
說完昊天扔掉了煙頭，擺了擺手之後轉身朝車輛走去。
「你他媽以為這份工資這麼高是因為啥啊，除了醫藥費以外，還有讓你去看心理醫生的費用，小子，儘快適應吧。」
李牧寒長長地嘆了口氣。
而後他看到了顧若熙，顧若熙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這還多虧了他們行動及時，拖住了周志國。
此刻的顧若熙似乎還有些被驚嚇到，她在四處尋找著什麼，李牧寒知道她在找自己。
而後李牧寒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中年男人哭著跑向了顧若熙，顧若熙也和他們抱頭痛哭起來。
李牧寒知道，自己不用再去見她了，於是轉身也回到了車上。
坐在副駕駛位上，李牧寒看著車後座不停哀嚎求饒的周志國，冷冷地問了一句。
「這種畜生為什麼不殺了？」
「嘿嘿，你小子，脾氣還挺暴躁，放心，它指定沒好果子吃，但這不需要你動手。」
「行吧，蘇雪和尹琪呢？」
「放心，她們有自己的撤退路線，會和我們在特管局會合的。」
說完昊天發動了汽車，朝著特管局揚長而去。
最終，這起連環綁架殺人案被扣在了老街幫派的頭上，畢竟異類的存在還是不能在這個世界公之於眾。